第16节(2 / 2)
慕容骄阳冷傲的眉峰不快的皱起:“哲隆被耍了。”
对方看似避让的辛苦,可实则身段柔软灵活,行动矫健,每一步都擦过巨锤而走,惹得哲隆气血翻涌,红衣人的步伐凌乱中却仍然带着悠然的气定神闲。
作为八部长老,又负责青鹤门的护卫,门中比哲隆修为更高的除了门主外,就只有破戈、慕容骄阳和秋暮望三人了,而那红衣人如此轻易就化解了哲隆的招式,修为也许未必在他们之下?这样的人,哪怕在修真界中也寥寥无几,更何况还是一位妖修,至少在此之前,众人简直闻所未闻。
青鹤门众的脸色颇为微妙。
又是几招过后,哲隆渐渐也明白了过来,高壮的大汉气得眼露凶光,不由使出了十分的力。
红衣人却忽然没了与他纠缠的耐心,一个翻腾而起,身姿简直柔若无骨般的贴着哲隆盘旋了两圈,转出一片幻影,趁着哲隆分心的瞬间,他手中长鞭疾出,一下就勾上了哲隆的咽喉!
破戈暗道不妙,正要上前,一柄长剑竟赶在他之前出了手。
那剑带着靛蓝至青的紫光,直直向红衣人的心口插去。早已察觉的红衣人侧身一闪,长鞭松开了大汉,改而将剑身牢牢卷住。他本欲一把将剑身绞断,却不知何故忽然迟疑,仅只一霎那的游移,剑的主人已紧随而上。
只见对方便是跟在九凝宫人身边的年长女子,青鹤门中人自然认识她,不过这位长老平时为人十分内敛,见过那么多回都没说过话,几乎无人和她有过什么往来。
如今看到对方和红衣人战成一团的场面,才退下来的哲隆不由恨恨道:“那小子又故技重施了,欺人太甚!”
的确,红衣人面对他的新对手依然且战且退,没有正面应敌的意思,可是眼下的场面在破戈他们看来却不尽相同。
妘姒长老的攻势剑剑凌厉,红衣人却步步后退,若说他像面对哲隆那样玩着猫捉老鼠的戏法,可哪只爪牙锋利的猫会被老鼠咬得左一口右一口仍然忍着不下手?!明明方才对付双眉和其他人的手法如此狠辣。
瞧着妘姒的剑又在红衣人的臂膀上开了一道口子,红衣人仍然只避让不出手,破戈终于转向了东青鹤,门主始终不言,破戈觉得对方似是看出了什么。
然而不待破戈开口,下一瞬东青鹤猛然睁大了眼,面上竟露出惊骇的神情来。破戈随在他身边日久,知晓门主向来稳重,何时见过对方如此惊怒于色,破戈立时回过头去,一对上眼前场面的他也不禁怔愣在那里。
只见前方的对战已歇,那妘姒长老的剑直直抵在红衣人的面前,而他头上的纱帽被劈成了两半,露出其下掩藏的模样来。
一看到那张脸,破戈就忍不住脱口叫道:“常……嘉赐?!”
第二十四章
破戈脱口唤出常嘉赐的名字,不过一瞬又觉得不对。
门主新收的小徒儿不过才十六七的模样,身形瘦小,面容黝黑,五官纯稚,一身的质朴,他的眉眼口鼻虽然和眼前人十分近似,但眼前人身量挺拔修长,肤白若雪,眉目流转间满是流光溢彩的妖冶之气,左耳上的红色玛瑙耳饰与他那一身曼妙红衣交相辉映,瞧着只觉明艳入骨,哪里能是那笨拙的小凡人可比拟的风情?
然而自那小凡人出现后,各种突发状况又让破戈心内百转千回,有些分不清眼下是什么情况了。难道又是巧合?!
而那头的红衣人在被劈落纱帽的当下,眼中闪过一丝震动,不过很快便隐没了下去,只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用剑指着自己的女人,眸内神情没有愤然也没有挑衅,只余看也看不破的幽深。
妘姒的长剑又抵上了几分,锋利的剑尖顶破了红衣人的喉口。
“说,你是何人?为什么要来抢夺我宫中的宝刀?”她的声音粗粝如沙,听来十分刺耳。
红衣人不知是觉得难听还是觉得疼了,狭长的眉峰轻轻一皱,却仍未开口。
妘姒见对方不回答,长剑原该要继续向前,但对上眼前人的双眸却不知为何定在了那里,只与那人怔怔互望半晌,最后莫名收了剑。
破戈与一旁的慕容骄阳对视一眼,后者了然地点了点头,身形一晃,瞬时便消失在了原地。
谁知破戈又觉身旁青光一闪,回头就见始终未言的东青鹤忽然飞掠出去牢牢挡在了那红衣人身前!
“他已放下兵器,花宫主这般做,未免胜之不武。”
离脸颊不过半寸处,东青鹤的指间捏着三根斜斜射来的冰针,明明只是小小的暗器,却惹的东门主护体金光炸开一片,映得一张脸炫目非常,侧脸望向花见冬的眼神都显得刺目起来。
花见冬还是第一回 看见对方用这样深沉不满的目光看向自己,她怅惘地后退了一步,解释道:“他……心怀不轨,伤我宫人,现下还企图拖瞒耍诈,理应速战速决……”
然她话还未落,东青鹤指间一动,那几根针便唰得插在了花见冬的脚边,留下三枚深不见底的黑洞。
花见冬见此,心头一凛。
东青鹤做事向来冷静无私,只求公允,而眼前这妖修如此心狠手辣蛮狠无理,东青鹤却没有站在明显弱势的九凝宫一边,还怨怪自己操之过急?其实从那红衣人出现开始,时时注意着对方的花见冬就发现东青鹤眼里的情绪有些不对,红衣人的一招一式他都牢牢的追逐盯视着,眼里光华闪烁,最后当对方真容曝露时,那些神色又全转为了骇然和恍然大悟,还有掩都掩不住的回忆与惊喜。花见冬也见过常嘉赐,东青鹤在面对他那小徒儿时的模样可完全不是如此,以她的直觉,这不是那个凡人少年,这是另一人,一个让东青鹤在意得无暇他顾的人。
而发现到这些异样的还有一边的破戈长老,这时,身后冷风一扫,破戈回头,见到了去而复返的慕容骄阳。
“如何?”破戈低声问。
慕容骄阳看向远处的门主,说:“他还在片石居。”
“你亲眼所见?”不是替身,也不是幻术?
慕容骄阳颔首:“我站在门外看的,他就躺在床上,酒还未醒,门窗上还有门主昨夜下的禁锢符在,符咒完好无损。”
“难道真是相像之人……”
破戈一番细思,又看向只顾盯人什么都管不得的门主,决定开口问清楚。
“你们到底是何人?为何要来抢刀?”
听见这话,红衣人终于看了过来,懒懒的勾唇一笑:“为何要抢?因为那刀本就是我们的。”
“什么?!”
破戈意外,一旁的慕容骄阳也大皱其眉。
“刀是我从法器大会上夺来的!”
“呵,”红衣人一声嗤笑,从东青鹤庞大的气势范围中远远的退开一步,“我不知你是怎么得来的,但那是我竹死岛代代相传的掌门人兵器,在新一任教主功法未大成前便于老教主的墓中安放,却不知哪天被个瞎了眼的贼子给盗去了!”
“竹死岛?!”破戈讶然,“可是那个在黄芦火海上的小岛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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