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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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总是会对自己所关注的事有心理上的期盼,比方说这几天,书辞愈发感觉自己已有得病之状,还一日胜过一日。

夜里,依旧是人定时分,她抱着那只野猫,期待地坐在后门让沈怿给探探温度。

“怎么样?”书辞有些紧张。

沈怿伸手覆在她额头上,皱了半晌的眉,方收回来,“正常的体温,没觉得烫。”

书辞怀疑地看着他:“你是不是手太烫?摸错了。”她说完自己拿手背试了试。

“我怎么觉得挺烫的……”

“嗯。”他忽然赞同地点了一下头,“我看你确实是有病。”沈怿伸出食指点了点太阳穴,“是这儿有病,该请个大夫来好好治一治。”

书辞啧了声,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你会不会说话呀。”

沈怿似笑非笑地轻哼:“你知道你现在这样像什么?”

总觉得没好话,书辞还是忍不住问:“什么?”

“听过东施效颦没有?”

她抄起怀里的猫冲他龇牙示威,一双爪子在他袍子上勾出好几道丝。

沈怿倒也不在意,散漫地靠在墙上:“别傻了,你当生病是好玩的么?回头把命赔进去,可就不值当了。”

书辞没听进去,“哪有那么背,你不咒我我肯定没事。”

他略略挑眉:“这么说,若出了事,便是我咒的?”

“那可没准儿呢。”

书辞将猫放在地上,看着它摇头晃脑地抖一身的毛,神色安然而自在,忽然极轻极轻的开口:“我知道在心里笑我傻,其实我这么做,也只是想……”

后半句,她迟迟没说,沈怿也并未多问,四下里的空气随天上的明月一起安静着。待久了才发觉,原来月光是个很神奇的东西,它会把一切的事物,都染得温和无比。

言书月的病在月初的时候便痊愈了,可惜的是,书辞依然每天精神抖擞,不见有恙,连她自己都感到纳闷——没想到自身体魄竟有如此之好。

自打言书月恢复以后,陈氏的心情较之以往平和了许多,连脾气也不经常发了,傍晚在饭桌上,她竟兴冲冲地提起了言书月和温明的婚事。

“月儿和明儿本就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上回老温就在跟我催婚书,依我看,该把这事定下来了……你说呢?”她在问言则,后者正吃着饭,自然一口答应。

“好啊好啊,这是好事。”

陈氏颔了颔首:“你说好那就这样了。”她转向言书月,“现在才四月份,五六月太热,我打算把吉日挑在秋分以后,你看如何?”

言书月一直担心她会变卦,想不到此刻会答应定亲,自然喜不自胜,是早是晚也就无所谓了。

“我听娘的。”

陈氏含笑道:“嫁妆里的那些鸳鸯戏水的帕子、牡丹花的盖头还有床幔都得自己准备着,时候还早,你慢慢绣,不着急,回头我得空了和你一起做。”

“好啊!”她点头。

“哦对了,改天把明儿叫过来,咱们吃顿饭。”陈氏微笑道,“你们不说,我心里都明白,前几日见他那么拼命的抓贼,也是为了你配得上你。其实何必呢,我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有些事顺其自然就好……”

桌上尚在商讨成亲的细节,言莫瞅见书辞默默吃着饭没吭声,于是给她夹了块鸡腿,悄悄道:“二姐,吃菜。”

她垂下眼睑,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

家里办喜事自然值得人高兴,可就不知道为什么,心头总是五味杂陈。她想自己还是很嫉妒言书月的,尽管这个人一直以来并没有对她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情,尽管知道这个人懦弱无知,可心地并不坏,尽管有时候她还会站在她这一边替她说话。

但是羡慕与嫉妒是不需要理由的,她的内心一面在对她说,姐姐其实挺好的;一面又对她说,可是凭什么……

晚饭结束,几个丫头在厅里收拾残羹冷炙,厨房内有洗刷的声音,言莫在和紫玉捉迷藏,沿着回廊跑来跑去。

言则消食走到后院,抬眼就看见书辞坐在石凳上,头微仰着,不知是在发呆,还是看月色。

他心里莫名的生出些酸涩之感来,缓缓走过去。

书辞刚要伸手去支下巴,背后忽的响起言则的声音。

“辞儿啊,你在这儿干什么?”

她转过头,望着他叫了声爹。

言则抿抿唇在旁边的石凳上坐下,不自在地磨蹭,嘀咕道:“还怪冷的……”

“您消食啊?要不要喝杯茶,我给您倒去。”

他忙说不用,“坐会儿就是了,不要紧。”顿了顿,又问她,“夜里风大,怎么不回屋歇着?瞧这妖风吹得……”

书辞摆摆手:“没事,屋里太闷,我闲得无聊,出来透透气。”

父女俩各自静默了一会儿,言则终于开口:“我看你一晚上都没怎么吃东西,是不是有心事?”

书辞垂眸望着脚边的落叶,然后她蓦地抬起头,“爹。”

“我问你一件事,你要老实告诉我。”

见她神情无比认真,言则愣愣道:“你问。”

她语气突然生冷,一字一顿:“我到底,是不是娘的亲生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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