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指珍珠 第23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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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舟颐凝重道:“自然作数。”

“可你如今这般步步紧逼于我,可还顾念着半点兄妹之谊?”

她尝试对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沈舟颐知她又在耍心眼,并不为所动。他掐掐她雪腮,“好戋戋,你不想从贺府出来,难道咱们在你父亲的灵棚前么?你姓贺我姓沈,咱们从来都不是兄妹。”

微风动树,凉风拂体。

这下彻底完了。

数弯流水,归鸦阵阵,临稽城正罩在一片璀璨华彩中。虽夜色遥深,水中仍有不少轻舟荡漾。这里山温水暖,不比城外护城河,即便到了冬日也不会冻冰。

上船的时候正好遇上几位僧侣师父,沈舟颐向他们求了支姻缘签给戋戋,双手合十,动作甚为虔诚标准。

戋戋斜眼瞥着,他何时与佛结下缘分,平日里他书房仿佛也颇放着几本佛经,不知是真的虔诚,还是装模作样。

船室是一早布置好的,温暖而不狭窄,在河水的荡漾下宛若婴儿的摇篮。矮桌放着两杯酒,精致的酒杯上雕镂有花纹,是象征夫妻和美圆满的。

小桥流水静窈萦深,水声夜色竞来相娱,若不是和沈舟颐在一起,今晚的夜色本是极好的。

戋戋处于闭塞的船室之内,眼见周遭一点一点升温,气息愈来愈沉闷。

矮桌上除去酒水之外,还有几盘精致的糕点,沈舟颐刚才特意买给她的。

他意兴正好,撩了撩船下凉丝丝的水花,掸她的脸蛋,叫她说几句临稽话来听听。吴侬软语,临稽女子说起话来,能醉到人骨髓里去。

戋戋哑然,不是不能,而是不会。

沈舟颐疑色:“是么,可妹妹不是临稽的土人么?”

戋戋解释道:“母亲是从长安远嫁过来的,不会说临稽的土话,我跟随母亲,自然也不会。”

沈舟颐半信半疑,戋戋没再做声,一口一口吃着点心。

沈舟颐不等她吃完,忽然将她按倒在了身后的软垫上,引得戋戋啊地惊叫。

岸边升起缠绵婉转的琵琶歌声,柔韵细细,啵啵啵,锵锵锵,似大颗小颗的珍珠清脆交撞。曲声似仙乐纶音,九转十八折,销魂醉魄。

戋戋杏眸猩红,吐气如兰,怔忡地面对着沈舟颐,音乐声悉数淹没在了耳边。

沈舟颐凝睇着她,雾色的双眼流淌得很慢,黏腻如拉丝,实说不上清白。

终于,他要得到他的珍珠了。

从小到大那个可望不可即的、浓眉大眼的小仙女就在他怀中,他再也不用小心谨慎地仰望了。

他将那颗珍珠握在手中,碾碎。

戋戋的冷汗滑过脸颊,神色如纸一般苍白。陌生的窒息感将她笼罩,让她恐惧,不知所措。在真正沦陷于他手之前,她还很傲气,很决绝,跟他玩心眼。可这一刻真的到来时,她那些硬骨头都软化了,只想求他放过她,跪地给他磕头都行,傲气和尊严她都不要了,只要他放过她。

“如果你三年前,甚至前世就嫁给我,现在我们会不会很幸福?”

他怀着恨意不断诘问于她,径直咬上她的肩头,力道很大。这一咬,仿佛要把他们前世今生的恩怨都报复回来。她的肩膀如精美的瓷器,差点碎掉。

汹涌的爱意似泛滥的月光,映照在即将成婚的两人身上。

月色可爱,佳人更可爱。

……

月色之下,不仅有伉俪成双的贺家兄妹,更有在黑暗中潜行的晋惕。

他守在河边,焦急地望着河心。两个水性好的手下正把一具死尸从河心打捞上来,腐臭发绿,肿胀不堪,已看不出死者的身份了。

晋惕不断催促仵作验尸,仵作费好大力气,才道:“这个中年男子,应该就是世子您要找的人。”

晋惕问:“确定吗?”

仵作点头,基本确定。临稽不比别处乃是皇都,对命案抓得极紧,似这般河中飘尸,极为少见的。

晋惕下命令道:“带回去,想办法证明此人就是德贵。”

他一直致力于揪出赵鸣琴腹中孩儿的生父,好还自己清白。思来想去,应该只有失踪的德贵知晓内情。于是晋惕顺着这条线索,广撒网,翻天覆地寻找德贵。找了五六日,德贵的活人没找到,却在河心偶然发现这具死尸。

定然是沈舟颐与赵鸣琴暗通曲款被德贵撞见,德贵才惨遭灭口的。只要寻个借口把沈舟颐抓起来,无论沈舟颐是否真的犯下杀人重罪,他都有办法屈打成招,除去这个处处碍眼的眼中钉。

仵作被勒令不准休息,连夜寻找沈舟颐杀人的证据。仵作汗颜,世子爷才甫地新婚,不思与娇美的新娘子共度良辰,没事可跟个死尸较劲儿作甚。

罗呈帮仵作将尸体抬走,此处虽然比较僻静,但今夜灯会正盛,耽搁久了难免有百姓会撞见。在事情敲定之前,还是不要走露风声才好。

几个手下收拾妥当后,王府的马车前来接晋惕离开。忽听岸边此起彼伏的琵琶音,间关鸟语,清越悠扬,说不出的动人美妙。

一只轻舟,静静谧谧地飘荡在芦苇丛深处。

晋惕怔怔。

罗呈试探叫了句:“世子爷?”

晋惕揉揉剧跳的眼皮,自言自语道:“我仿佛感觉她就在我旁边……”

她?

能被世子爷如此眷恋称呼的,唯有贺家那位小姐。

罗呈道:“世子糊涂了,这么晚贺小姐怎会还在外面。”

晋惕惆怅地倒吸口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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