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咸鱼德妃小食堂 第150节(1 / 2)
那侍卫点了点头,“我军一攻入城中,他们没了地形优势,便立刻溃散,叛贼余党尽数被我军俘虏清算。此时皇上应该正与太子清点城中财务,特意让奴才来请您与胤禛阿哥一同登岛。”
登岛以后,众军士正训练有素地挨家挨户给岛上居民做登记,一是为了防止余党藏匿其中,二是因为岛上居民大多是被掳来的,之后还要询问了原本户籍,送回老家的。
而玄烨则是久违地与胤礽同行,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责备他当初不应该一走了之?他气早就消了,早就没兴致责备他了。
而胤礽却像是完全没有久别重逢之后的尴尬一般,与父皇十分熟络地问起了京中的几位弟妹怎么样了,又问起这一路上可还吃不吃得惯,父子俩一路上倒也有说有笑,简直比在紫禁城时还有话聊。
玄烨无数次在心中盘算过,若是见到胤礽,要怎么劝他回京,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是拿他去世的额娘逼他就范?还是干脆叫几个身强力壮的侍卫将他往船舱里一塞,看紧了不让他出来?
但他昨晚看见胤礽站在船头,十分镇定地指挥着船队变换着阵列来解自己之围,临危不乱、进退有度的模样,是自己把他带在身边听政多少次、看多少本奏折都锻炼不出的模样。
他现在已经在自己选择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了,自己这个做阿玛的,真的要摧折他的翅膀,把他硬塞回原来的老路吗?
正想着,二人已经走到了一座府邸前,府邸的牌匾上书四个大字:延平王府。
“这便是那逆贼郑经的府邸了。”胤礽望着那牌匾说道。
“进去看看。”玄烨说着,便迈步入内。
走入庭中,见四下皆是缟素,二人便知郑经是停灵于此。
“皇阿玛,想必里面便是那逆贼的棺椁,想来晦气得很,要不要是别进去了,让那些侍卫搜查便是了。”胤礽担心皇阿玛会心生忌讳,便建议道。
“子不语怪力乱神,有什么忌讳的,那逆贼活着的时候朕也不怕他,难道还怕死的不成?”玄烨挑了挑眉,示意胤礽去开门。
“好。”胤礽应了一声,便去开那正殿大门。
这门一开不要紧,一个白色的人影在眼前一闪,二人皆被惊得后退了一步,玄烨更是下意识地伸手要将胤礽护在身后。
“小心!”
但定睛一看,父子俩才发现,那并非什么鬼怪,而是一个穿着孝服悬于梁上的人,看模样十分年轻,显然已经气绝多时。
为何会有人在郑经停灵的房间自尽?玄烨与胤礽正待翻找这人的衣服查看身份,便听棺椁后面传来一个断断续续的哭声。
第203章 官学
听得棺椁后面一阵哭声, 胤礽自然是没见过着阵仗,一时间只觉得后背有些发凉;而玄烨则是冷喝一声:“里面的是何人, 胆敢在此装神弄鬼?”
他挥挥手, 身边便立刻闪出两个贴身侍卫跨步上前,一开始还颇为戒备地将手搭在刀上,谁知却从棺椁后拽出一个少年, 瞧着模样大约十一二岁,哭得一张苍白的小脸都花了,一身孝服, 显然是来哭灵的郑氏子孙,想必是听着外面兵荒马乱, 便躲进棺椁后面了。
胤礽看清了不过是个少年,便立刻为刚才自己惊惧害怕的模样而感到脸红起来, 仔细想想也是, 青天白日的,哪里来的鬼神呢?想及此处, 不由得对刚才皇阿玛将自己护在身后, 毫无惧色的行为多了几分钦佩, 只觉自愧不如。
自己还是要多历练啊!
胤礽不知道的是,此刻皇阿玛心中也庆幸着,未曾在他面前露出惊慌之色,算是保住了做阿玛的面子。
待到略略平定了心绪,玄烨便叫侍卫们在郑府中寻找家仆来问话, 又叫人带那满面惊惶的孝服少年下去梳洗一下,再带上来问话。
而那悬于灵堂梁上, 还晃晃悠悠的尸体……玄烨皱了皱眉, 不管此人是谁, 一直挂着还是怪令人心里发毛,便另侍卫将其从梁上解下,平放于地上,又盖上一块白布。
不一会儿,玄烨身边的侍卫便带了几位藏匿与府中的老仆以待问话,而那位少年,却像是吓傻了一般,只愣愣地盯着地上盖着白布的尸首发抖。
那老仆见了已经被吓傻的少年,便膝行致少年面前,大哭起来,口中直呼少主人。
可惜,这样的呼喊少年却置若罔闻。
“你先瞧瞧,这白布下盖着的人,你可认识?”玄烨皱了皱眉,问那老仆。
那老仆掀开白布只看了一眼,便又扑在尸身上大哭起来,好不容易被左右侍卫重新拖开,这才老泪纵横地说起了这几日中郑府中的惨事。
原来悬梁而死的,是郑经的长子郑克臧,而那吓傻了的少年,则是郑经的次子郑克塽。
郑经贪心不足,哪里甘心只蜗居于岛上当个岛主,见三藩起势,他便联合耿精忠,组建军队,以图厦门泉州等地。
但随着三藩被一一剿灭,郑经之势也渐渐出现了疲态,最终见图谋厦门等地无望,便终日颓丧酗酒,将监国大权交给了长子郑克臧。
“我们老爷本来决定,在百年之后将位置交给大公子,谁知竟有奸贼从中作梗,老爷仙逝不过三日,便将大公子逼死于灵堂啊……”那老仆说到此处,又是用袖子擦泪,泣不成声。
而刚才一直呆傻的少年,听到此处,忽然从椅子上跌了下来,面上尽是惊惧之色,口中断断续续地说道:“勒、勒死……哥哥……被他们勒死……”
玄烨皱紧了眉头,心中明白,这个少年之所以变得疯疯傻傻,便是亲眼看见哥哥在自己眼前被活活勒死,又被装作自尽的模样被悬于梁上。
那少年说完,口中便颠来倒去地说着一个叫“冯锡范”的名字,紧接着便双眼翻白,昏死了过去。
玄烨又叫人打听,才知少年口中的冯锡范,便是他的岳父,想必就是此人在郑经死后三天,意欲废长立幼,而长子郑克臧不肯退位,便被活活勒死。
虽然玄烨心中厌恶郑经的叛逆行径,但此人竟在郑经头七还没时,便做出如此禽兽不如的事才更是可恶。
“这个冯锡范现在在哪里?”玄烨问。
“回皇上,此逆贼已经在昨日与我军交战之时死了。”一旁的侍卫道。
“倒便宜了他。”玄烨只觉一股无名之火涌动,若是没死,定要将此人施以重刑。
“那这位……该如何处置呢?”那侍卫又低声问,指着地上已经昏死的郑克塽。
“带下去好好安置休养,日后再议。”玄烨摆了摆手。此人毕竟还是名义上承袭了延平王的爵位的,之后的降书顺表也要他来盖印的。
可叹啊……玄烨望着被抬出去的两人,摇了摇头,这孩子瞧着比胤礽小些,却被如此变故吓得疯癫无状,恐怕下半生虽承袭这个爵位,也只是个要人伺候的废人了。
他独自走出屋外,看着忙忙碌碌清点房屋人口的军士们,似乎终于明白了刚才面对那灵堂惨状时,自己为何总觉得心中郁结,不得舒展。
郑经自以为已将后事交托清楚了,在生前立郑克臧为“监国”,指定他承袭爵位,甚至郑克臧不能服众,还将政事全部交托他处理,就是如此苦心教导、树立威信,还是防不住死后长子被权臣逼死、幼子被逼疯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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