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LUNAR下(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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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主要是沾了何谷的光。”

“没了?”

“还有,”他理了理我头发,“宴请一些特殊人士的时候,没少花钱。”

我平复下来,想起郝意,“你能不能跟那个月姐那说一下,以后这儿都不要让我妹去?”

“我劝你最好不要,就这么消失最好,不然你们就在这挂了号了。”

哭累了,我也想睡觉了,我看着他,“你今天陪我吧。”

他抿了下嘴,拿出手机看时间,“今天真不行,我其实一会儿早班机要出差,要不怎么约你出来呢。”

“去多久。”

“这次还真得去一段时间。”

我俩大眼瞪小眼,我很不爽地看着他,“我行李还没收呢,时间不多了。”

“滚滚滚,滚吧。”

我推开他,进了卧室摔上门,管他爱去哪去哪。

他又在外面溜达两圈,自己进了我卧室,我闭上眼睛不看他,但能感觉出他站在我面前。

“别想了,今天的事不会发生了。”

他的话在深夜里有种浪一样的感觉,很神奇的,他又伸出手指来,在我额头眉心一遍遍地上下描划,他手指粗糙的轻磨隔空勾起我心头脆弱鸣响,我浅浅探出一点额头,伸出触角一样识别他留痕的行动,这样渐渐地屈服在他掌下,屈服了又生出不甘。

“不让碰的是你,勾搭我的也是你,”我闭着眼念叨,“你们男的,贱。”

最后,被他捏住上下嘴唇掐了一下,便不留一句话就走了。

那晚我睡得很沉,却做了很乱的梦,我也梦到了他的那个奔跑的梦,但不是去美好的地方,也没有牵着模糊恋人的手,而是重复地在一个可怕的地方转不出去,于是一直不断地逃跑。

我在梦里找他,反反复复地找到他又走失,于是我叫喊,却喊不出声音,想让别人帮我,却无人知道,刚刚找到他,又会被突如其来的冲突搅散。

我很少在梦里无法识破是梦,但那晚我就在那样无解的迷障里全然不知,直到被过快的心跳唤醒,我才逐渐明白过来。

然后哪怕天刚蒙蒙亮也不敢再睡了,拿出手机问了下郝意和她几个姐妹的情况,又叮嘱了一些事。

据他说,LUNAR的老板是个有背景的女人,名字里带月的,他们都叫她月姐。

这个女人不是一般角色,也不单纯是某个有钱人而已,早年LUNAR刚开的时候,那会还没有几家出名又高端的夜场,圈里有点背景的人因着家里的私人关系都总去捧场,渐渐的就成了一个常能见到稀客的地方。于是,外面的人想来攀附,里面的人拿这当自己的私场,明着是一个夜店,暗里是一个资源流通中心。

说是这么说,可这种资源并不会向外流通,只是内部应酬,像昨晚何谷桌上见着那几个和常总局上那个,就显然是他们圈子里的人,他们是看不上圈外这些狗腿子的,他们只当是跟班的,真有那种低得下头弯得下腰巴上了大腿的,偶尔捡几个漏,多数只是充当人家出入的场面,混不上更高的地位。当然,捡捡这些人的边角料也能得不少好处,足够比普通人强许多了,万一没走稳,一个弄不好就像饭桌上那些人说的一样,栽得溜干净,还要成人家茶余饭后的笑料一桩。

这样的人多了,LUNAR自然有它格外的待遇,可难免也出过事,还传了出来闹得不小,所以LUNAR就改了不止一次名字,改来改去总都还是跟月有关,老板自然是没变的,这个月姐次次都能独善其身,想来也知道别有些手腕。

能闹出来成了老百姓嘴里八卦的还在少数,单他们身边听过见过的就有过之而无不及了。

听起来LUNAR像个什么地方呢,就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地方,要进去讨点什么,你就得知道要留下些东西在这作为代价。

普通人去当个夜店消费消费,钱就是花出花儿来,也够不着他们那个圈子,压根不是一套玩法。

LUNAR有自己的规矩,你单看他们包厢的私密性,服务生的职业习惯,还有那只窥见一角的疯狂,就知道这个地方是藏得住秘密,也兜得住事儿的,维护这样一个世界运转不是仅靠着月姐一个人的力量能做到的,不过是围绕月姐的名头各出一份力。

这就是为什么第一次何谷玩笑着提起要来LUNAR玩儿,还要带我去,他果断地制止了何谷,如果没有足够有自信和决心能护着你的人,那你就是羚羊进了猎场,没等你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呢,估计已经被轮番叫价拍卖了。何谷现在兴许能护着我,当初可绝没这个决心,真要碰上什么局面,说拿我赌也就赌了,我是半点反抗不得的。

我问他,月姐出面给他解围,看来他也挺有背景。

他没正面回我,他说,“这个地面上,谁敢说自己有背景,谁又没点背景。”

郝意说,最近这几次都是齐璐约的她们,可齐璐几乎不来,最多来打个招呼。局上为首的那人也见过两次了,跟其中一个女孩最近也算是打得火热,且一直是大方又好说话的,从来也都是唱完了歌就给钱,玩一会儿就走了,她们多数遇上的都是那种有点年纪的,像长辈的人,就爱唱个歌跳个舞的有个气氛,今天座上那几位其实也是,只是忽然玩起游戏来,玩着玩着就发现不能闹了,突然就翻了脸。

当然了,哄着你们若不是为了用人一时,难不成还是真情实感地和你交心吗。

我琢磨着这事要问杨小年,我一个电话过去,直接说我昨天去了LUNAR,杨小年听着倒是不像知情的。

“小年哥,你可是答应了不叫我妹去的,昨天这要是出了事,这毕竟是我家人,那闹起来可真能豁出去了。”

我拿话诈,倒也没听出什么,杨小年见多了这种事,先说了齐璐虽然是自己带起来的人,可是齐璐自然有她的路子,然后又跟我说,既然这事出了,可以帮我跟齐璐那边说一声,能保证他们俩的圈子以后都不会叫我妹。

其实郝意有了这个教训基本也不会再有胆量瞎跟人来往,不过有了杨小年的这个保证,我基本算是下了双保险了,放下电话我又发了个公开的朋友圈。

说,自家妹子年纪小实在不懂事,谁的局再叫郝意,我就再没这么好说话了。

并配了一个看似搞笑,实则恐吓的表情图,到了晚上,基本上局上这些人都在底下或多或少留了痕迹,试探着想知道发生什么事,我也一条都没回。

要论起来,郝意已经是成年人了,我管不了,也没权利限制人家。但问题在于郝意实在是天真,家里人又把她在北京的生活几乎托付到了我身上,她要是自己出去玩儿出了什么问题那不干我事,可她现在是明摆着在同我有干系的圈子里危险游走,还打了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工,惹出大事来,不说家里,我自己这关也是过不去的。

弄完这些心里踏实多了,想起他来,凌晨发的一路平安又是毫无回音,看时间,这狗男人就是飞地球对面也该到了。

骤然生了一肚子气,什么人啊,基本的出行忌讳也不讲,礼貌也不懂。

上回因为这事儿还是万圣节的时候,一条消息出去石沉大海,搞得我生着闷气,又不好意思追问,反正没看见什么新闻出来,人是活着呢。

现在不一样了,我不爽了自然是要摆脸色给他的,我于是自己想定了,等他发消息来的时候,我非要把他晾上一晾。

没想到,这一等就是半个月,半个月来只见何谷在群里调侃他在外潇洒乐不思蜀,他偶尔的回个只字片语,分享一张应酬的照片,再没多余的话。

他不说话我也不说话,这种自顾自的较劲,哪还是摆脸色给别人看,全成了自己做戏了。

独个生气简直窝囊,直到半个月后某一天大晚上,他大概是喝多了,发了张照片,见我没回又问我干嘛呢,我看到的时候才把手机一摔,终于这口气才算是顺畅了。

我重新支起摊子,要决心把他晾上一晾,于是第二天下午才回他,自然也是没什么好气儿,敷衍仨字,没干嘛。

伎俩虽老,好用就行,狗男人就这么学会了秒回。

我点开消息,看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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