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在哪里(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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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试吉原街呢?”藤原信岩忽然道。

菅原一愣,虽知道是为办案,乍一听藤原信岩一本正经说出这么个露骨的字眼,还是得反应两下。

他流露出青涩少年般的难为情。

“你是说妓院,他们还能把人藏到妓院?”

“妓院勾栏是最隐蔽的,各色女人繁杂,很好浑水摸鱼。一个女人在那里如果不听话,把她关着,她要闹要跑,旁人都看不出其中异常,是不是?”

他不能直接摆明他在吉原也有眼线,只能“顺便”跟菅原说出自己的推想,把这个信息传递给警署。

菅原一想,还真是如此,“我们除了中央区,只往僻静地方去抓了。吉原街只有两条,工人常去的地方无非那几个。”藤原信岩不会空穴来风,菅原心中一喜,燃起希望来,“你有几分把握?”

“三分把握,七分直觉。”

“……”

“有什么新消息,烦劳尽快告知我。”

信坊与菅原说过这三小姐与他哥的关系,随即应下。待要走,却听他缓声问起,“信坊说,你们是很多年的朋友?”

菅原点了点头,又说,“以前的事了,考上警制以后就不怎么碰音乐。”

他的脾性冷静,相比信坊的泼辣狷狂,更文气些,在一块倒是互补,“今日有劳你了。信坊气性大,短于体谅旁人,还请你多担待。”

菅原笑笑,“我早习惯了。”

……

千西这回手脚都自由,但她气力不足,饿的头昏眼花饥肠辘辘,决定还是起来叫板。

在门内告诉他们,“我醒了。”

看门的是两个她不认识的魁梧男子,同是灰色浴袍装束,很像打手。进来点灯送饭的却是个穿和服的温柔少女,叫久乃。

“姑娘。”

千西狐疑得不动,一脸戒备。

她何等聪慧,加之这里无一处不熟悉,可不正是她研究过的花楼与游女。

昏睡一觉,从郊区到吉原,她一时摸不清状况,试探道:“我为何会在这里?”

久乃笑而不答,着人另拿一副碗筷,帮她将菜品试吃了一遍,“您请用吧。”

千西勉强吃了顿饱饭,饭后久乃居然还要要帮换衣服。从前不换,为何现在就要换了,“你可有见几个男人和一个老先生为伍,将我带来这里?”

久乃不答。

见她如此平静地躲避,似乎被人提前嘱咐好了。千西也不是吃素的,推开那带有香粉味道的和服,不配合。

久乃拗她不过,只好先出去,门外两男子寸步不离得守着。

来的妈妈桑是个圆脸微胖四十岁左右女子,她习惯性上下打量人,看物件般的眼尺,叫千西怀疑自己真被卖了。

却见她扭腰走近,屏退了人,对她低声道:“你老实在这里待几天,不要想着跑,我好吃好喝供着,让久乃照顾你,等事情结束了,自然放你走。”

说罢不再多留片刻,楼下笑语招揽顾客去了。

眼看暂时安全,她松了口气,没放下戒心。虽蜜罐里长大,但妈妈总说人心难测。非至亲至爱,谈何信任呢?

她斗不过那门外两位门神,上厕所都要跟着,几乎想不出法子脱身。若是贸然喊叫求救,只怕被人当场打晕弄死,情况变得更糟。

想来想去,还是要从久乃身上下手。

好在久乃是个温柔好说话的姑娘,她以换衣服为条件,叫久乃陪自己聊天。

只要不说放我走的鬼话,久乃几乎有问必答。

夜渐深了,久乃靠在油灯前做针线活儿,听她说家里头的糟心事,不比那老头和旷工家属们的遭遇好。

她做的东西是个千人针腹,送给收到入伍通知书的大哥,她还有两个年幼的弟弟和一个刚出生的妹妹,靠她的卖身钱养活。

“要尊重靠自己谋生的下层人民,真正的贫穷不是挤在漏水的屋子里饿肚子,而是分不清别人给你的是真心还是虐待……”

她在心中默念这句话。

想来想去,也想家,经久乃提起才知道明天就是新年夜了。他们大抵……都在为她着急,过不了好年了。

想来想去,睡不着。

失眠了大半宿,加之环境陌生,处境艰难,凌晨天蒙蒙亮她才敢闭眼,久乃起身去梳妆打扮,动作轻柔地照看她脆弱无比的睡眠。

昏沉中有阵异常的骚动,她侧耳细听,似乎来了什么人闯入引得妈妈桑语调尖锐,一个激灵醒了,久乃不明所以地见她耳朵贴着门。

“警官”这个字眼一出,她心如捣鼓。

她下意识去看久乃,那一刻,梳妆台前的久乃也在死死盯着她,她又看见露出的镜子里,自己面色苍白,眼圈乌黑,像个女鬼。

她要回家。

脚步声来了二楼,千西不顾一切要冲出去,她猛地拉开推门,大喊道:“我在!唔……嗯……”

两个大汉一左一右挟持,死死捂住她的下半边脸。她只能发出模糊的残音,呼吸困难,神魂分离之际眼前一花,抓起那只手便要咬!

久乃扑过去拦下大汉要扇她的手,一阵叮当后手掌换成手帕,药水铺天盖地地被吸入肺,眼前景象模糊冰凉。

她再次被迫安静下来。

她们将她藏在了哪里?最后一丝意识也无时,她听见那群愈走愈远的脚步声,心底不停地呐喊,呐喊。

我在,这里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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