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赴台湾(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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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原信岩回到陆军旅馆时,甫一开门见那娇羞少女,先是愣怔,确认自己没有走错,如何打开便如何关上,挡掉少女错愕的目光。

他抬脚去了隔壁,猛捶大岛的门,大声喊:“大岛!大岛!”

日夜操劳的大岛今日被准假,开互诉衷肠

其实那晚,交付真心,远不止这些。

当她感动之余,仍忍不住坦白,“我们家过去......和民国革命党有关系。那些要杀我们的人,也许本该是我爷爷旧相识的党羽。”

如果要嫁,她无法隐瞒他。

藤原信岩摩挲那枚白金戒环,深深看着她,“你敢跟我说这些?”

这些旧事,可是宫泽家的命门。

“你救了我,我信任你,就算不成情侣,你也不会出卖我。”千西微微笑。

“为何?我们才认识一年。”

“因为你是正人君子。”

他面色如这寂静的湖泊。

低头抿嘴,把她细嫩的手拉来,将那枚戒子,庄重套入她无名指间。

第一次戴婚戒,千西新奇地瞧。举起手转来转去,钻石的切面在月光下散发柔和的光点,跟头顶的星星相似。

他顷身亲了亲她的鼻尖,忽而灿烂一笑,“礼尚往来。”

千西被他迷倒,随即不解,靠在他肩上:“嗯?”

“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上方传来几声浅笑。

千西这下好奇了,“什么?!”

“你不是总惦记我有没有私兵?”

“.....”

“我现在告诉你他们是谁。”

千西昂起头来,仰望他的侧脸。

“他们是二二六兵变将领的遗眷,是我的资助生,现在嘛,则是我的心腹。”

千西骇然。

不说宫泽广叽对那段过去多讳莫如深,兵败众山倒,那些遗眷遗孀也被人刻意遗弃,一时京中上下无人敢沾,怕惹一身腥。藤原教野乃是二二六割筏的对象——当时的陆军统制派的高层永田铁山的心腹。

这可不得了,他背地里站在了自己的对立面。“这件事都有谁知道?”

“你我,还有信坊。”

“我绝不外漏。”千西承诺。

他当时笑,“嗯,我信你。”

没成想,她脑筋转极快,“那基金会的钱,你是哪里来的?”

藤原信岩念及她年纪尚小,难免被人套话,遂有所保留,未将高利贷一事和盘托出。只说:“等你长大些,我再告诉你。”

......

“我还以为你会哭鼻子!”

千西眨眨泛酸的眼眶,原来是换过装束的彩杉大声将呆呆的她吓回神。

彩杉瞧千西懵懵的坐在那里,不关注她这个新娘,不帮忙招揽宾客,也不陪弟妹玩耍,未婚夫和叁浦都在一边应酬呢,她倒好,兀自神游太虚。

于是很是不满意地斜视她几眼。

千西不迭陪起笑脸,好哄新嫁娘开心,“我是想到以后你不在,我有悄悄话不知跟谁说呢。”她搪塞。

彩杉不屑,“你如今有了心上人,还会记得我?”

被贼喊捉的某人依旧大方讨好:“何人都不可代替姐妹。”

彩杉倨傲地翘起嘴角,神色恢复风流浓艳。

眼花缭乱、令人目不暇接的婚宴热闹完毕,此后二房府邸便少了孤高少女的艳影魅语。

燥热秋季如白驹过隙。

千西校外小西楼整修好时,恰逢中秋。

此节过去不久,正当花好月圆时。

夜半,引擎声停在永平公馆。随着当值的门岗一声叫唤,千西从床上跳起来,踩着拖鞋直奔院前的雕花铁门。

贞子说,藤原少爷在门前等他。

“阿信?!”她到了门前看见来人,气喘吁吁,“为何不进来?”招呼门岗开门。

门上两道大锁,开关都麻烦。藤原不想惊动谁,遂抬手拦住,道:“不必,我说几句马上就走。”

她的眼瞪得圆溜溜的,“什么事要这么急?”急着来找他,都忘了放下路易斯,一路上都扛着猫,此刻勾着爪子窝在她鼓鼓的胸前。

他眼光落在那猫圆滚滚的脑袋上,眉宇间不失温润光华,“我要去台湾一段时间,后半夜就得出发。”

出差、出差,又是出差。在一地就聚少离多,如今还要远渡重洋,隔着海岸了。

“怎么这么突然.....”她嘟嘴,“那边又出了事?”

“半月前发生了一起原住民暴动事件,规模还不小。总司令部得抽调军官尽快前去调查。”他沉吟。

千西也有些不安,“暴动?那你现在去,安全么?”

“放心,已经被当地宪兵镇压了。如今需要给这件事的起因一个交代。得有人去弄清楚,再回来复命。”

她有感而发,“又是台湾,又是满洲,又是菲律宾,是不是太贪了?”她小声嘟囔,“那是别人的领地,本就不该扩张。”

藤原信岩一愣,正色:“对我说说倒无妨,可别外传。”

她摸摸路易斯的脑袋,“哦。”

“国家大事,政治纷杂,不是你能插手的。”他强调,知道她固执,偏不放心,“你记住——祸从口出。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只要专心读书,我回来可得检查你的报刊出的怎样的?”对她他从不严厉颜色,连批评都是带着哄的。

信坊见识过一次,便佩服千西到五体投地,心甘情愿叫她大嫂。想自己出生时便是个女孩多好,童年不会那么艰辛,人生亦然。

她不吭声。

抱臂捧着那只肥猫,低着头不知在思索什么。

时间紧迫,等不得了,他看眼表:“我该走了稍后还得回一趟家。”

千西服软,连忙‘嗳’一声,“你没说要去多久呢?!”

“至少一个月吧。”他叹,“回来肯定是你开学以后了。”

“怎么要这么久.....”她心生一计,不由分说忙将路易斯塞给他,回身跑了,“我马上回来!”

路易斯耷拉起眼皮,从缝隙中看换了个人,耳朵抽了抽,舔了舔肉粉的脚垫,就继续眯眼睡了。

“......”不认生,倒是随主人。

不过半分左右,她又飞奔而来,不止是气喘吁吁,且额头出满细细密密的香汗了,看样子很是辛苦。

隔门,费劲儿递来一个红蓝香囊,“你把这个随身带上吧,保平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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