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三个拉拉(2 / 2)
“那你说一下呗?”
“我说出来了,你也记不到,你肯定会说我编的。”
“你肯定是编的啦!”
崔胜澈笑着把相片夹进书里,放回了书架里,没理尹净汉。
尹净汉想,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上这样一个人。
她总让自己的火无处可发,想赌气,对方还会觉得自己什么都没有做错一样,笑着看自己,最后还是朋友们来劝说叫她不要发脾气啦,崔胜澈对自己够好啦你要知足。
尹净汉觉得这是朋友们唯一说的很对的地方,她不是一个知足的人。她总是想要很多的爱,想从崔胜澈那里得到偏爱,又想从洪知秀那里得到感同身受,然后自己凭借着一点聪明把俩个人留在身边。
桌子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闹钟响得不是时候,崔胜澈哼哼了两声表示抗议,在被子里蹭了一下,翻了一个身,尹净汉去按了闹钟,并没有吵醒另外两个人。
崔胜澈说的没有错,眼睛确实会肿。
尹净汉上粉底的时候这样想着,敷了水也没有消下肿,只好带了个眼镜遮了一下。
崔胜澈起来的时候就看见尹净汉留下的纸条,说是先去上班了,洪知秀会带她好好玩的。仿佛知道看到这个纸条的人会是崔胜澈一样。
尹净汉好像从来就会抓住她的心思,从很早开始,当她收拾完书包抬头看见窗外的叶子的时候,就会听见尹净汉叫她的声音。
“她走了?”
“嗯。”
洪知秀从崔胜澈手中扯过那张纸条,嘴巴里嘟嘟囔囔地抱怨尹净汉的不负责。
海风刮过耳边的碎发,撩起一边的耳朵,小店门口的风铃的叮叮当当作响。两个人走在海边的堤坝上,阴天的云朵也格外的好看。
海边的小城确实适合拍电影,空气湿度正好形成的空气中的颗粒拍出来的感觉就像几年前第一次见面一样青涩和干净。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总是想起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这就像是一个在沙漠里渴了很久的旅人看见了远处的海市蜃楼一样,想起了曾经生活在城市里的故事,想起第一天出发的欣喜和期待,想起曾经那个充满天真的自己。
【你说,我们是不是要分开了?】
洪知秀回头无声的看着崔胜澈,想吐出一句话,刘海划过眉毛重复了沙滩被海浪打乱的节奏。
尹净汉从片场回来的时候她们一起去喝了酒。
小城的酒馆里有些当地的果酒,一个女孩坐在靠海的吧台上弹唱着民谣。
“真像你。”尹净汉说。
洪知秀笑了一下:“没有她唱的好听。”
崔胜澈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望着窗子外面的天空。
突然她拉住了尹净汉的手,小酒杯里的果酒洒出来了一点,掉在桌子上,形成了一滩水迹反射着酒馆里仅仅几盏灯光的光线。
那个弹唱着歌的女孩也真的很是像洪知秀以前的样子,白色衬衫,牛仔裤,还有披肩发。而那时候,她们俩就像现在自己一样看着自己。
有人撞了她的桌子,洪知秀睁开了眼睛。
身边的人说着西语中的对不起,她在桌子底下压了小费就离开了这个餐馆。
餐厅里的乐队在有些吵闹的环境里演奏一首没有听过的爵士乐。
西班牙招牌的海鲜饭她没有吃完,不是难吃而只是因为食欲不太好。最后呆在她们身边的那一年,也是这样的海边,这样的晚上,这样听不懂的歌曲还有这样的没有喝完的酒。
她笑自己有些矫情,拉着行李箱走回了青年旅舍。这样的旅舍她在全世界住过很多次,遇到过很多人,有在维也纳自己来看歌剧演出的德国老太太,也有走过世界很多地方的澳洲背包客,也有不知道下一站要去哪里的流浪医生。
她们总是很热情地打着招呼,用各种语言或者只是用英语简单地问好。
“你过得好吗?”
如同机械一般的统一回答说过得不错,有些时候也会听着别人的故事,突然兴致高了起来说起自己遇到的事情,例如澳大利亚公路上突然窜出来的袋鼠,例如在瑞士少女峰的小镇上第一次尝试滑翔。
但是每个人都刻意避免了旅行之前的经历。
尹净汉说过每个人的一生远远不止电影那两个小时的故事,身边每一个擦肩而过的陌生人不仅仅只有一眼的生活。
洪知秀自己一个人走后才发现这话说的不一定在理。
叫她自己去想崔胜澈和尹净汉的故事,她能想到的仅是虚无缥缈的话题,比如她和尹净汉是在酒馆认识的,她的第一次是尹净汉的,尹净汉的第一次是偷偷给了一个男生,结果被崔胜澈知道了,她们就背着全世界以闺蜜的名义在一起了。
至于崔胜澈和尹净汉是从哪里来,她们的中学经历了什么,她也不知道,自己却笃定得告诉所有人自己爱她们。
西班牙的冬天并不暖和,洪知秀坐在长椅上看着海边的灯塔一闪一闪地为迷路的船只指路。
她没有带围巾,混在着海水气味的冷风就从脖子领口里灌了进去,冷得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裹紧了大衣,冷意还是藏在衬衫的下面,紧贴着皮肤。
她好像也迷路了,灯塔就在不远处,但是身边都是看不见的暗礁。
崔胜澈那天最后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就和她这个人一样,也不会表达,只是握着两个人的手,抓得很紧,衣服口袋里的手机铃声一直在回去的路上响个不停。
洪知秀去洗了澡,花洒里有些大的水压打在脸上冲的脸硬生生地感觉到了疼。
闭上眼睛好像有那么一瞬间,打开门之后就还是那两个人还在的空气。
她从公共浴室回到自己房间躺在床上刷着手机。这里的网很差,半天视频都没有加载出来,她便换了一首歌听起来,等待着社交软件中消息的出现。
这首歌她走的那天也听过,飞机的螺旋桨的声音掩盖了本身的曲调,像是用耳机充斥耳朵的感觉来填满心中空荡荡的一部分。
沉寂的社交软件的提示音就如同开了飞行模式,一个人走在有网络下的城市里,却隐形的没有人打招呼,唯一的人气还是每新到一个地方就会被当地网络供应商发送的欢迎的短信。
相机里存了很多世界的美景,巴黎埃菲尔铁塔的日落,日本北海道的初雪,京都樱花的绽放,挪威极光的梦幻,每次看到的时候她冒出来的第一个想法竟然是如果拍进电影里一定会很好看吧。拍完存在储存卡里再次翻看的时候却是因为储存卡内存满了,看了好久一个也不想删掉,便把照片换了一个位置导入到电脑里。
懒得去开灯了,手机就是房间里唯一的光源。上面展示着各种娱乐新闻,其中有一个很小的报道说是一部名叫《情人》的片子下周上映。
简介写的很烂,写的和一部悬疑片一样。
洪知秀点开看了海报,那个海报拍的真像是尹净汉的风格。
“我看不懂啊,大艺术家。”
轻笑一下,窗外的乌鸦聒噪的嘎嘎附和一句,淹没在潮水的吞吐声里。
“最后还是拍了。”尹净汉站在打光等旁边看着海报拍摄的模特,里面的叁个人长得不像自己,连发型妆容都没有一处相似。
可是,最终的结局还是如同最开始被丢掉的剧本一样。
最开始那篇被否决的,大众并不喜爱的悲剧文学,叁个人不得不各走各路的故事。
钱是崔胜澈出的,尹净汉也没有小气,对方没有肉疼,自己也就索性花了大价钱去做这部片子。
“都不给我看下剧本吗?”
剩下的话全都被亲吻的水渍声吞入。
公司里的暖气开得很足,两个人的脸都红透了。
在办公室里做真是一件很刺激的事情,但是尹净汉想这样,牛气哄哄地进来讲了一句要钱拍片子就直接亲了上来,崔胜澈就只好关了门上了锁。
幸好是在晚上加班的时候,要不然被人发现了也真的是够尴尬的。
她们以前也做过很多次,相比起用假玩具,还是用手指更加舒服。
这次也是。
崔胜澈把文件都移到了一边,低下头舌头碰到的位置,是全身最敏感的地方,弄得尹净汉的身体抖了一下。
喘息的声音在没有人的房间里格外的明显,手指抵在内壁深处的紧缩,配合着亲吻和手指抽插的怪异的声音。
似乎是要发泄什么一般,尹净汉有些不太能受得住这样的挑拨。她着实嘀咕了崔胜澈的技巧,可能是她以前一直在逗洪知秀导致的疏忽吧。
崔胜澈的手指没进入得很深,只是抵在一处地带的软肉上,刺激的尹净汉双脚都蜷缩了起来。
另一只拽住脚腕的手,为了防止因为扭动导致姿势变形的力道压得尹净汉有些重,双手勾着脖子的交叉处都酸涩地握不住。
崔胜澈没让尹净汉发出声音,上面的嘴堵着,下面的嘴也堵着,尹净汉憋得眼睛都红了,直到终于丧失了亲吻带来的缺氧感之后,下体紧张的异物感退了出去,她才长长叹了一口气。
俩个人都没有说任何一句话,身体触碰之后带来的喘息声是唯一能够在空气里传播的介质。
崔胜澈想起尹净汉告诉她的一句话。
她不喜欢悲剧。
所以后来的所有约会她也随着尹净汉尽量去看合家欢类型的电影。
“我不喜欢这个结局。”崔胜澈忽然记起一年前,她和洪知秀去探班的时候,导演对尹净汉说的一句话。
对方手里拿着的是一个剧本,崔胜澈好奇瞄了几眼,是一对恋人被迫分开的结局。
“没有人会真心地喜欢悲剧”
人们喜欢的悲剧,是悲凉身后的美好,而不是美好之前的错过。
当人们谈论伟大爱情的时候,大部分都是在谈论,死亡之前的吻别,战争进行下的互相依偎,也有很大可能是漂流瓶里水手的情书。
洪知秀走了一年,电影拍了也有一年。
“你想她吗?”不知道是谁开口问了一句。
亲吻的时候,舌头伸得有些里面,像是一场没有抵达的旅行。
【我很想她们。】
洪知秀在明信片上写下的话,寄到了下一个目的地的名宿。
那一片印着希腊神庙的明信片比她先到锈迹斑斑的信箱里,这样的作法无疑是在自欺欺人,自己出来逃避的样子也不就是另一种自欺欺人。
那天崔胜澈父母打电话过来催得紧,说是要相亲。名宿的单间完全不能荣和焦灼的气氛,变得狭小无比,崔胜澈说话的音量很大,几乎都掩盖住了对方的声音。
尹净汉拍拍洪知秀的背意思说是没事,但是她好像在那时候就下定了决心。等尹净汉弄完那部片子的烂摊子,连一句话也没有提过,就这么自己收拾了东西去了旅行。
她从一开始就不应该来打扰俩个人的,无论是自己看了一眼的心动,还是走了许久留下来的羡慕,这一切都只是她一个人的承受。
她有这么一丝意味得觉得自己很伟大,像是金锁记里面长安放弃读书牺牲自己唱的那首歌一样“longlongago”
很久很久以前…
她还是一个人的时候…
这种充实的感受淹没过了所有的不舍,然后她背着俩人定下了第一张机票。
所有的故事或者神话都在渲染女性之间的勾心斗角,叁角关系的崩溃惨状,以及最后颠沛流离的结局,她们谁也搞不清楚,到底叁角形是不是最稳定的结构。
最稳定的吗?
可是只要撤走一根就是散架的状态。
以前的自己总是想着要去全世界看一看,后来这件事情就被搁置了,于是想着自己是否能够和某一个人一起,不用去看全世界,而是就随便去熟悉一个地方。
不过,现在来说,她又得重新踏上旅程了。
“环球旅行?”崔胜澈听到这话的时候,已经是在机场的最后一面了。
洪知秀站在海关的长队里,两个人才匆匆赶了过来,头发都没有理过,很乱。
尹净汉过来抱了她,她没有说挽留的话,只是说了一句“注意安全。”
洪知秀嗯了一声,用手去理尹净汉的头发,没有理顺。从这边的角度看过去,崔胜澈似乎要哭了一样,大眼睛吧嗒吧嗒地闪。
寒和自己很像,所以洪知秀就下意识地认为她应该明白自己的做法。
事实也是这样,崔胜澈回去的路上语气很急地问尹净汉为什么洪知秀要这么做,又不是没有别的办法。
“你想让我说什么,说你会想办法吗?”
“她不会留下来的。”
“你也知道,这是一种妥协。”
自己的脸的倒影印在飞机窗口的一角,阳光射得自己有些头晕,在小桌板上留下一团炫目的光晕。
好像喝醉了一样。
“我没有喝醉过。”有些时候这些全世界流浪的人会聚在旅社的公共休息区吹牛,洪知秀也参加过几次,其中有一次就说了这句话。
她其实是撒了谎,尹净汉有次约她去喝酒,崔胜澈难得不在,那时候她们还互相不知道对方的名字,尹净汉还在叫她“唱歌的小姑娘”。
尹净汉比她还先喝醉,她喋喋叨叨了一个晚上她和崔胜澈的事情。
但是这个话题是自己开启的。
“你为什么喜欢她啊?”
那种对于她们的感情应该是叫做羡慕,从小到大的竹马,还有一直陪在身边的支持,连自己也没有察觉到,于是就也灌了自己比平时多了几杯的酒。
那时候还不敢告诉尹净汉,说自己好像也喜欢崔胜澈,虽然现在可以认定是自己肯定就是单纯的见色起意。
尹净汉说,不为什么,可能是因为崔胜澈的手刚好可以包裹住自己的整个指节,也可能是由于崔胜澈正好长了张她爱亲的嘴,或者更有可能是自己最重要的一段时光里全然都是崔胜澈的身影,烦的她想去喜欢别人都不行。
那天晚上,是她的第一次。尹净汉在床上完完全全不像是醉了的样子,做完之后还调戏地问了她的名字。
“洪知秀。”
“或者你叫我Joshua也可以。”
“你喜欢崔胜澈吗?”
洪知秀支支吾吾了半天,尹净汉用手指戳了戳她的脸,嘻嘻地笑了:“和我真像,我也喜欢崔胜澈。”
“当然了,我也喜欢你。”
尹净汉顿了顿,叫了她的名字。
“知秀,我喜欢你。”
洪知秀当时在想,她到底喜欢别人什么呢
甚至于她都想到了尹净汉和崔胜澈做爱时候的样子。
想得她本来就害羞的脸更红了一层。
影院的音效放大了床事之后的喘息,加了一层滤镜故意遮挡的镜头在宽银幕上更加的色欲和情色。
这无疑是吸引观众的好手段。
《情人》的最后一个镜头是在那家她们遇见的酒馆拍摄的。
披肩发的女孩坐在吧台旁边,弹唱着一首歌,而近景聚焦的是另外两个背光的黑影。美术设计不是当年场景的一模一样,似乎因为尹净汉的关系,她自己也变得开始关注于细节的敏感。
洪知秀抓起手边的爆米花,一大桶根本吃不完。
蓝色的通调和黄色暖灯光的相撞,看不清人脸的擦肩而过,听不清对白过于大声的背景音乐,这些都是最后悲剧的暗示。
“你唱的很好听。”
“谢谢。”
影片的最后是她们相遇的最初,尹净汉不知道怎么拍之后的故事,但是她知道最开始的那个起点。
洪知秀甚至觉得要感谢尹净汉给自己安了一个旅游达人博主的角色,主要是收入很高。她看完电影回到名宿收拾了一下行李,这是奔赴下一站的时候了。
“你拍的还真是人生。”
“但是人生比戏荒诞啊。”
至少,戏里,我们还会在一起。
人生呢
是注定会分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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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uldyouholdmewithoutanytalk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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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don’tevenhavetostaybut
IfIwokeupwithyouinthemorning
I’dforgetallthewaysthatwe’rebroken
Idon’tcareifyou’rechanged
Idon’tevenhavetost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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