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1 / 2)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叮嘱阮流烟好生休养,东方恪起身出了她的寝房,阮流烟送她到宫门外,直到皇撵在拐弯处消失这才回了重华宫内。一旁搀扶着她的茗月语调轻快,“娘娘,奴婢简直对你佩服的五体投地,你真是太厉害了!容妃她这次肯定很难翻身了!”
“别得意忘形。”睨了茗月一眼,阮流烟同她缓缓进入宫门,“一个容妃倒了,还会有另外的‘容妃’起来,我们这次扳倒容妃太高调,树大招风,接下来的日子肯定会被其他人盯上。茗月,你吩咐下去,命令所有人都提高自律和警惕意识,一刻也不要掉以轻心,以免被人抓住小辫子和把柄趁虚而入。”
“奴婢明白。”茗月乖巧点头,“娘娘,那那个玉缀你打算怎么处理?她太可恶了,居然敢勾搭容妃陷害自家主子,真是不敢想象她要是得逞了,主子你和我们该怎么办?娘娘,你可不能轻饶了她!”提到玉缀,茗月就一肚子的火气。她前些日子被罚,只有玉缀帮助她,不嫌弃她,她还以为玉缀是真心跟她做朋友,对她的防备心松懈了不知多少层,谁成想,这不是一只软绵羊,而是一个潜伏着伺机而动的“美人蝎”。
“带我去看看她。”
茗月脸上的浮肿早就消了下去,浅印过两日也能完全消除,她的孩子气让阮流烟有些上扬唇角,吩咐一声,两人朝着关押玉缀的仓房而去。
守在门口的小九依言打开房门,阮流烟望见被制服了用暗红色麻绳捆绑了手脚的玉缀,她歪靠在黑色的大木箱箱身,房门打开的一瞬,她眼里射出的恶毒目光几要把人吞噬。
“你来做什么!”玉缀挣扎端正了身子,“成王败寇,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嫣嫔不必手软!”
“杀人么?”阮流烟呢喃,“杀你轻而易举,不过我要先弄明白一件事,你到底为什么要处心积虑的害我?当初不惜拿上性命赌注,费尽心机随我入宫,当真仅仅是为了与容妃勾结陷害与我?这个理由牵强太说不通,玉缀,你能不能给本宫好好解释解释,或许我一高兴,会留你一个全尸。”
阮流烟的声儿带着猫捉老鼠般的悠然胜算,玉缀双唇紧抿,被她一问之下仿佛又想到了什么难以忍受之事,终是忍不住破口大骂,“绿拂,你别装了!你当初强迫我去摸男人的身体羞辱于我,就该知道天道轮回,报应不爽!我做的一切都是源于你种下的“因”,我只恨老天无人,不让我手刃你这个无耻的女人!嫣嫔,你杀了我吧!我诅咒你不得好死!”
“放肆!”茗月呵斥她,走上前重重给了玉缀两个嘴巴,“这一巴掌,是我替娘娘打的,娘娘在宫外救了你,你却这样对她,实在是狼心狗肺!另外这一巴掌,就是打你出言不逊!”
“贱人,有种你就打死我!”
玉缀嘴角溢出一丝鲜血,猛地回头,她盯着茗月骂道,茗月被她骂的火气四起,挽起袖子就要再教训她,被阮流烟呵斥退下。
来到玉缀跟前蹲下身子,阮流烟掏出洁白的帕子触上玉缀流血的唇角,轻轻给她拭去嘴角血丝,她表情淡淡开口:“玉缀,我从来没有过‘绿拂’这个名字,而且我确定以前与你并不相识。你该知道这个世上有一种秘术叫做“易容术”,我现在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告诉我,我可以承诺不杀你!
但是你千万别跟我耍花招,”说到这,阮流烟眼神冷了下去:“否则,今日你将必死无疑!”
☆、第061章 尘埃落定
但是你千万别跟我耍花招,”说到这,阮流烟眼神冷了下去:“否则,今日你将必死无疑!”
玉缀对阮流烟的话半信半疑,但跟了阮流烟一段时日的她也清楚阮流烟的性子,明白她说出的的话一定会如期做到,特别是阮流烟说出“易容术”一词时,她整个人浑身一个激灵,脑海里在百花楼的一幕幕浮起,再一一筛想过去,竟觉得有许多可疑的地方。
恍惚中,玉缀不自觉开口讲述了那天发生的事情,阮流烟凝神听着,心中慢慢有了计较,玉缀的样子不像是在说假话,而且已经到了这步田地,她没必要再编一堆谎言来骗她。
现在她几乎可以肯定玉缀口中的殷公子就是殷明誉,而那个羞辱殷明誉的女人会是谁?她是奉了谁的命令?阮流烟让玉缀回忆那女子的特征,玉缀却只记住那个女人是顶着她的“脸”引殷明誉上钩,她的名字叫“绿拂”,还有知道这个女子身手很好以外,就什么都不能提供了。
很明显玉缀是觉得那个盯着她“脸”叫绿拂的人侮辱了她,才会这么处心积虑的接近当时阴差阳错救了玉缀的她来报当日之仇。这样在大街上她和玉缀初见,玉缀当时脸上露出的奇异表情,和到想法设法跟着她的动机就全都对的上了。
阮流烟当日就是想看看玉缀到底想玩什么把戏,才会把玉缀带进宫,其实她的一举一动她全都知道。对于容妃,其实在阮流烟进到冷宫取证,到后面确定东方溶生辰宴想让她出丑的背后人是太后时,那个对东方溶下毒手的人,阮流烟就已经在怀疑是容妃在搞鬼。
因为太后出手了,萧妃不会再多此一举,秦贵嫔不食人间烟火,对于争宠一事并不热衷,那么剩下的怀疑对象就在容妃,何昭容、薛贵姬身上。何昭容已经疯疯癫癫,是排除对象;薛贵姬那时还是降了级的婕妤,从头到尾都要夹着尾巴做人,排除的可能性非常大,那剩下的怀疑对象就只有容妃。刚开始阮流烟还在犹疑不确定,到了后面玉缀与其偷偷勾结,她已经确定在东方溶生辰宴上,用一石二鸟之术对付她的人就是容妃。
首饰被损坏和后来玉扳指丢失后在茗月房里都是玉缀干的,她的目的是想除掉茗月贴身侍女的名头上位,成为阮流烟得贴身侍女,好更监视她的一举一动汇报给容妃。阮流烟把她的动机掌握在手中,当日责罚茗月降为粗使宫女不过是将计就计。
后面秋罗“崴脚”也是阮流烟授意的,她在为玉缀铺路,既然决定报复容妃,那就就物尽其用,玉缀这个丫头,从一开始就没安好心,这件事卷进来,就当是她自作自受。本来阮流烟想等到合适的时机再一举扳倒容妃,可好巧不巧出了茗月被容妃的人授意掌掴这件事,容妃的敌意太明显,她岂有不接招之理。
这几日她一直在为这件事做准备,既然要扳倒容妃,那第一件事就是骗到玉缀。出了茗月被掌掴一事以后,阮流烟就有时没时的在玉缀面前说两句容妃的狠话,而且心血来潮,让人裁了布,和其他东西做成一个小人用毛笔画了脸谱,还特意让人去查容妃的生辰八字,这件事做的隐秘,她刻意营造出只有玉缀一个人知晓的假象,让玉缀能够信以为真。
一连几日,阮流烟每天都在特定的时间扎容妃小人的日子里度过,这一连三天已经让玉缀觉得完全掌握了她的习性,于是她开始给容妃汇报情况,容妃在得知阮流烟扎她的小人时,恨不得立即冲过来与阮流烟拼命,但是理智拉住了她。容妃是个聪明的女人,她知晓最近东方恪对阮流烟上心,就特意越过他径直向太后郑氏请命,郑氏应允以后,她才趁着东方恪在清心殿时来重华宫搜宫。
她想等人赃并获以后,让东方恪的维护有心无力,打的是木已成舟,事成定局的算盘。到时就算东方恪责怪,她也能倚着太后躲过东方恪的怒气。容妃想的周到,千算万算就是算漏了阮流烟对她早有防备,而且是设好了套子让她钻。
容妃以为胜券在握,进到重华宫后趾高气昂,殊不知这时东方恪也在重华宫。就在阮流烟得知玉缀要给容妃偷偷报信时,她已经抢先一步让人把东方恪请了来,而且为了能让容妃认为能够打压扳倒她的“成就感”更上一层,她还故意用莫须有的借口,使东方恪让李得诏回到清心殿取棋,为的就是支开李得诏这个门外守着的御前大总管,让前来的容妃能够肆无忌惮的“发挥”。
阮流烟很少这样计划周密的去对付一个人,她擅于忍耐,出手时喜欢一击毙命。当年殷明昊那样的欺负她,后面的收敛也不是单单因为殷明誉的警告就收手,而是阮流烟不动声色的反击。有次府里举行宴会的时候,阮流烟就偷偷用以前乡村学到的土方法捉了一条无毒小蛇藏在袖中,就在和殷明昊擦肩而过的时候放出来,装作被他捉弄的样子惊叫,当时满堂宾客都望见了这幕,殷明昊百口莫辩,他使殷府蒙了大丑。
后来殷明昊就被殷忠贤狠狠的教训了一顿,动了家法还被勒令一个月不许出门在屋内反思,殷明昊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解了禁令后对阮流烟更加变本加厉,可惜到后来,阮流烟总能摆他一遭还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从那以后,殷明昊才是真正的有所收敛。
对于容妃带来诸多侍卫,却连扎小人的碎片都没找到,这个更简单。宫里为了保持水果新鲜,除了用冰镇,还通常会用编织篮盛放好用绳子吊起来悬在水井半空保鲜,当时的情形点火焚烧毁去东西反而更引人口舌注意,于是阮流烟就吩咐茗月把扎出来的小人缝在在编织篮的底部,然后做成老样子掉在水井。这样也算是兵行险招,好在她的运气好,这些侍卫在房门翻箱倒柜,在院里搜罗盆栽等物品,却略过了那口井。
现在已经尘埃落定,容妃降为贵人,被剥夺了抚养小皇子的权利。太后郑氏建议东方恪为小皇子尽快重新选一母妃,被东方恪回绝,太后力荐的是自己的侄女萧妃,但是东方凌身为东方恪唯一的皇子,再选的母妃就等于是大堰未来的皇后,东方恪无论如何也不会跟郑氏妥协这个,加上朝中大臣有荐阮流烟的、有荐秦贵嫔的,这两人太后自也不同意,所以局势一下僵持了下来。现在外面完全是水深火热,所有人都在猜测,究竟谁会是小皇子最后的母妃。
这件事引走了所有人的注意,之前处在风口浪尖的重华宫终于不再是人们关注的交点,阮流烟这些日子过的舒适异常,对于玉缀,她没有对她赶尽杀绝,而是让人送了玉缀出宫,从此跟她江湖不见。转眼间就到了月底时分,殷忠贤如期让人送来了惊蛰解药,但装着解药的小匣子下面压了一封小信,打开以后,里面的内容让阮流烟有些小小惊异。
殷忠贤说殷明誉去了漠北,说他只听她的两三分话,让她修书一封让殷明誉回来。提到漠北,阮流烟不禁心中一动,上次东方恪带她去见周老,周老口中所言的烬仙藤就是生长在漠北,殷明誉居然这个时候,不得不让她多想。
考虑了一会儿,阮流烟还是依言写下了书信,按照殷忠贤要求的在信里劝殷明誉回来,她这么做不是听话,而是往深处想想,殷明誉会到漠北去的原因并不难猜,她不想欠殷明誉人情。人各有命,假如她真的是短命,命里没有的,她也不会强求。
殷明誉这些日子日以兼程,终于到了漠北的边缘地带,这里茫茫沙漠,白天酷热如夏,一到晚上就如冰窖般寒冷。他们一行加上秋容一共八人,基本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来到这漠北极寒之地,全是为了烬仙藤一物。没有画像,只有口述相传的描述,传说烬仙藤生长在漠北的核心地带,生性喜寒,生长在最冰冷的石缝中,或者沙地的夹成里面,想要找到并非易事。
难归难,真正踏上脚下这块沙地,众人心中还是一阵兴奋,原地休息后,喂足马儿后他们去了就近的客栈里面。再往前就是真正的黄沙地,马儿无法前行,他们需要问当地人借租骆驼,不过很巧的一件事是,这客栈里恰巧停留了一支商旅队伍,殷明誉略一思索,跟他们商旅掌柜夏白龙打个照面,几句寒暄,数张银票,他们便定了跟这商旅一起进沙地。
殷明誉素来喜欢做两手准备,虽有商旅同行,他还是另外找了一个当地对沙漠熟悉的当地人当引路人,进了沙漠里面,少不得与商旅分道扬镳,这时引路人就起了作用。在客栈休息一晚,第二天所有人整装待发,殷明誉等人也换上了当地人的衣服和头饰,随着商旅队伍出发。
漠北的太阳很大,早上的的太阳已有些燥人的热意,晴空万里,商旅队伍缓慢而有秩序的往前移动。夏白龙急着给这沙漠里的蛮人送货,接下来的两个时辰里都没让队伍停下休息,殷明誉面色如常的骑在骆驼背上,目光如炬眺望前方,视线偶尔落在同在骆驼背上的秋容。
就在这时,他的眼神一变,顿时凝神听前方的动静。从地面的踏声来判断,前方必有一队大概三十五骑的人马,马术迅猛无情,正飞快地朝着他们的这个方向冲来。
来者不善!殷明誉带来的人亦有所察觉,对视一眼,他们纷纷从对方眼中看出了不对。这个时候,不可能有人从前方追击他们,那么只有唯一的一个结果就是——马贼!
☆、第062章 擒贼擒王
“夏掌柜!”十一收到殷明誉递来的讯息,连忙高声唤夏白龙来到他的跟前,“前方蹄声滚滚,这个时候定是马贼出没!你快快速速吩咐大家往回走吧!”
“马贼?”
夏白龙听到这开始慌了,“不可能呀,我上上下下打点过了,‘那些人’明明说是今天无贼!壮士,你会不会是听错了,或许这只是普通的过路人?”
夏白龙的侥幸心理让殷明誉抬首望了他一眼,随后冷冷道:“既然夏掌柜不信在下等人,那在下就代表各位兄弟跟夏掌柜就此拜别,夏掌柜多保重,后会有期!”说着,殷明誉就下令自己的人撤离,当然殷明誉不会忘记他命人找来的引路人,带上向导老伯,他们一行八人驱使骆驼往回走。
夏掌柜一看彻底慌了神,忙不迭吩咐手下跟上。秋容就在殷明誉身后右后方,趁着大家伙不注意,她低声朝着前方端坐在骆驼背上的男人开口,“能不能破例把我的穴道解开,一会儿马贼就要到来,我也可以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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