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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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妃坐在地上不肯起来,对于阮流烟故意暗讽她年老色衰并不接招,她想让别人都看到是阮流烟推倒了她,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她倒看看这女人还能如何狡辩脱身。

可惜事实没能让她如愿,就在她想要挤出两滴眼泪更博得周围人的同情时,不远处薛婕妤款款到来。见到坐在地面的容贵人,薛婕妤用帕子掩唇惊呼:“容贵人怎么坐在地上,你们两个怎么伺候的!不想活命了?”

她的呵斥令容贵人身旁的两个宫女不知如何作答,她们只是小小的宫女,说错话命就没了。现在她们这个落魄主子得罪的可是受宠的嫣嫔,于是两人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倒了地上哭喊求饶。容贵人暗骂两人废物,面上装出惶恐的样子,“嫔妾被人推倒在地,崴了脚,不能起身给婕妤请安,还请薛婕妤见谅。”

容贵人想着以她与薛婕妤的以前的情分,薛婕妤都应该明白她的此举的目的,如果她愿意相助她连手对付嫣嫔,那便太好不过了。她想的美好,殊不知阮流烟与薛婕妤早就达成了共识,阮流烟不与她计较以前,薛婕妤这个被她一手提拔,出了事又被一脚踢开的却不会轻易不跟她计较。

“是吗,那贵人不要紧吧?”

薛婕妤笑着走近,“还不把容贵人扶起来?要是贵人有什么好歹,都仔细你们的脑袋!”

跪倒在地的两宫女惊恐去扶,被容贵人一把挥开,“不长眼的东西,我看谁敢碰本嫔!”她是铁了心想把事情闹大。

阮流烟皱眉,这人如此不识相。

旁边薛婕妤请示的视线投来,阮流烟淡淡点了点头,得了允诺的薛婕妤笑颜重新回归眉梢,冲着身旁的宫人一使眼色,立即有两个蓝袍小太监上前架起了容贵人起身。

“你们做什么,大胆!本嫔岂是你们可以触碰的,都给我滚开——”容贵人气恼怒吼,身不由己的跟着站立起来,薛婕妤立刻上前,威胁似的凑近她耳边开口,“容贵人,我劝你还是安分点,你房里的‘火盆和小人’可都藏在你看不见的地方,你信不信只要本嫔一禀报,你头上这颗脑袋,怕是想保也保不住了!”

“薛雨柔!”容贵人眼中怒火似要将人烧起来,“我以前待你不薄,现在你居然和姓殷的串通一起算计我,恩将仇报,你会有报应的!”

“呵呵…”听到报应二字,薛婕妤笑的更肆无忌惮,“错了,容贵人,是你告诉我——‘没用的棋子就该安分守己,安度晚年,别想着再翻身得宠’,是您先放弃了我这个‘没用的棋子’,怎么现在又说我是恩将仇报呢?”

容贵人气的说不出话来,见此薛婕妤示意方才“搀扶”着容贵人的两个小太监退下,亲自上前挽了容贵人的手臂,“容贵人崴了脚,受了惊吓,就由嫔妾陪同回宫吧。嫣嫔,我们二人先行告退了。”容贵人哪里肯乖乖离去,但她被薛婕妤先前的话威胁,此时不得不跟薛婕妤一起离开。

这边阮流烟自然点头应允,风水轮流转,先前容贵人身居高位时对降了位份的薛婕妤弃之不顾,现在她失势,自然也挡不住薛婕妤对她落井下石。

目送她们远去,阮流烟吩咐身边人继续回宫。

明日巴时马场就要进行第二场择选,之前小皇子选了她,阴差阳错还是有意而为尚不得之。与小皇子多日不见,他浑身的气息仿佛变了些,有种不符合年龄的冷漠气息在周身,虽然他在极力掩饰,可还是让她捕捉到了一丝蛛丝马迹。阮流烟心中奇怪,但仅靠猜测,她也无法想通东方凌前后的转变。

回到宫里没多久,内务府陆正华派人传来了信,说是经人检查,轿撵断裂是自然破损,非人为损坏。阮流烟听后没说什么就让来传信的人回去了,既然陆正华这么说,那么这件事不是有人刻意压下来,就是陆正华根本找不到破坏轿撵之人。

前者只能说明这幕后人的身份不低,能够叫陆正华也要听从三分;后者的话,她若施压紧,保不齐陆正华为了交差,再买通宫人糊弄她,与其如此,还不如假意不再追究。

关于之前舍身受伤的太监楚河,阮流烟派人把他要了到重华宫来当差。此时华灯初上,重华宫里,楚河正向大堂里端坐在交椅之上的阮流烟行礼,他受伤的手臂已被处理,外袍穿上完全看不出受伤之色。“这几日你就先在宫里养伤,等到伤好了,本宫再交给你一件重要的事儿做。”

这话让楚河浑身一激灵,登时惶惶不安,阮流烟瞧见他脸色泛白,有些哭笑不得,“想到哪里去了,本宫是想让你跟着人学武,将来好保护本宫,不是叫你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楚河脸色缓下来,脸庞不好意思红了个通透,立刻再行叩礼高声道:“是奴才愚笨,未能领会娘娘苦心,还请娘娘勿怪!奴才一定竭尽全力学好武艺,为娘娘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起来吧。”阮流烟挥挥手,“人只有自己才能知道自己在什么,你若是未卜先知能够本宫在想什么,恐怕就算本宫想让你留在重华宫,也有人留不得你了。”

“娘娘说的是,是奴才说错话了!”

楚河抬手就要掌嘴,被阮流烟制止,“住手,这是做什么?”

“回娘娘,奴才的师傅燕公公说过,在主子面前说错话就要自己掌嘴,不能惹主子不高兴。”楚河语气里满是恭卑,阮流烟一愣,复淡淡道:“你现在是重华宫的人,重华宫有重华宫的规矩,这里不兴这个。你现在先退下好好休息,等到伤好以后再来跟前伺候。”

“奴才告退。”楚河呵腰退了出去。

“娘娘怎么了?”察觉到阮流烟情绪不对,茗月小心翼翼道,阮流烟往后靠了靠,直到身子挨上椅背,“没什么,只不过是想起了一些旧事,过会便好。无需担心。”闻此茗月不再追问,像是想起什么,茗月抬眸打量阮流烟神色,“主子,有一件事奴婢要禀告。”

“你说。”

调整了一下坐姿,阮流烟心不在焉道。

“是明萱小姐,据说明萱小姐请求进宫看望主子,老爷那里禀告了皇上,据说皇上,皇上那里已经应允…”

“是吗,”阮流烟坐正了身子,“她什么时候进宫?” “等到小皇子选好母妃后。”见到阮流烟并无异色,茗月稍微提了音调。

“知道了。淡淡应下,阮流烟从交椅起身,直往殿门而去。

茗月亦步亦趋,忽然阮流烟又停下脚步来,侧过脸庞开口:“长公主的婚事定在何时?”

☆、第75章 是谁来过

茗月亦步亦趋,忽然阮流烟又停下脚步来,侧过脸庞开口:“长公主的婚事定在何时?”

“啊,主子你都知道了?”

茗月惊讶反问,回神来不禁有些讪讪,望见阮流烟面无表情的侧脸,连忙低下头去,“回主子,日子就定在秋猎后第三日。”

“嗯”了一声,阮流烟踏出门槛去,茗月紧随跟上,“主子,这次择选是看谁的风筝的飞的又高又远又久,奴婢方才看了一下,那风筝的螺线是最差的一等做的,这种线容易断裂。奴婢听说其他宫里都偷偷的把螺线给调了,要不咱们把螺线换了吧,这样途中就不用担心…”

“不用,”阮流烟制止她再讲下去,“我本就无意争做凌皇子的母妃,之前的那场也在我的意料之外,这种事还是顺其自然。再说我名义是皇上的妃,实际年纪只不过十六,如何能教导好凌皇子?螺线的事你不必动,到明日去了马场再看。”

“可民间十六做了娘亲的好多,有的娃都将俩仨了呢。”茗月小声嘀咕,阮流烟听不甚清楚,停下脚步回头,“你在嘀咕什么?”

“没,没。”茗月连忙摆手,“奴婢说主子说的有道理,奴婢对您的敬仰又深了一层!”

“贫嘴!”阮流烟斥了她一声,“你的年龄也不小了,如果有中意的跟我说,趁我现在还能在皇上跟前说上话,多少给你指个如意的。”

“别,别,”茗月紧张摆手,“奴婢才不嫁人,奴婢要一直跟在主子身边伺候主子!”

“瞎说。”

看到茗月紧张的样子,阮流烟露出一丝笑颜,“哪能陪我一辈子,你我相处的日子虽短暂,但也如姐妹一般,我不会叫你受委屈。你再陪我些日子,如果遇到中意的就说,我必然让你风风光光的从重华宫嫁出去,谁不能看轻你。”

“主子——”

茗月大为感动,动情喊了一声。阮流烟苦笑不得,面上故意嗔道:“好了好了,就是说说你就感动了,就不怕我是逗你的,说不定我哪天心情不好,把你许给宫里哪个‘小哥哥’做对对食,到时候我看你是哭还是笑。”

“主子~”茗月跺脚不依,“你真是太坏了!从前您不会这样捉弄奴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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