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节(1 / 2)
“行了,忘了就忘了吧,想起来也没啥玩意,那个,我叫王暖暖,是你闺蜜,咱俩是高中同学,多年来一直恩爱两不疑来着,来,我带你去看看咱们的合影,都在电脑里呢,那个老韩,你去做晚饭吧,晚上我想吃辣子鸡”王暖暖拉着闺蜜去叙旧,当做没看见姜向晚缠绵如秋水一般的眼神。
臭男人,要不是因为你,我姐们儿也不能遭这份罪,想破镜重圆,等着吧你韩弋苦笑着跟姜向晚道:“再等等吧,暖暖就这火爆脾气,怀孕之后性子更火爆了”
姜向晚微微一笑:“没事,两年我都等过来了,还怕这么一会儿吗?嫂子向吃辣子鸡?我来做吧,阿婉以前最爱吃我做的饭,不过她胃不好,不能吃辣,我给她熬点粥,你家有山药吗?”
“有,冰箱里什么都有,不行就让警卫员去买”
姜向晚卷起袖子,露出修长精致的双手和手臂,瓷白的肤色透着玉质的光泽,让人为之炫目。
岳明歌半躺在沙发里,叼着一根曲奇棒,笑嘻嘻的道:“多做点,两年没尝过你的手艺了,馋死我了”等姜向晚进了厨房,他一跃从沙发里蹦出来,小声跟韩弋道:“唉,老三没事吧?我怎么看着那么不对劲,那么渗人呢?老三对阿婉一贯占有欲很强,谁说几句过分的话都急,在美国的时候,那么多男的追求阿婉,老三想了多少花招把人家弄走了,现在,阿婉跟陈归人那孙子在一起呆了两年啊,他就跟没事人儿似的,我怎么看着那么别扭呢?”
韩弋咬牙冷笑:“别扭?杀父之仇夺妻之恨,这都是不共戴天的,哼,你等着吧,老三肯定不会放过陈归人的”
韩弋、岳明歌几个都是出身名门,公子哥的习性是根深蒂固的扎在骨子里,在他们的圈子里,女朋友和老婆的待遇是完全不同的,女朋友是用来玩和炫耀的,有时候泡个小明星小模特之类的,还可以大家一起玩玩,但老婆不同,那是自个的女人,谁的女人要是被人睡了,这男人这辈子都会被人笑话的,在这个圈子里也就甭呆着了,基本上只剩下灰溜溜的去国外一条路了。
姜向晚虽然不在帝京的公子圈里,可h省的圈子也不小啊,何况,姜向晚为了找岳沉婉,在网上悬赏了上千万,全国皆知,在帝京的上流圈子里,姜向晚也是绝种好男人的代表,对媳妇不抛弃不放弃的典范,很多世家女孩见了姜向晚,顿时有君子如玉温润翩然之感,还有许多等着盼着希望岳沉婉已死,可以取而代之的。
可现在,人的确是找到了,可这后续工作就麻烦了厨房里,姜向晚把洗干净的排骨扔进沙煲中,带着耳机子跟手下讲电话:“对,让那个叫阿柳的把嘴巴闭紧,让她签下协议,对,我只相信合约,赔偿金额定的高一些,再好好敲打一下她,务必让她把嘴巴闭紧,赏金照旧给她,另外,把曲悠然弄回去,先关着,等我回帝京再说,那个刘彩凤不用管,那是陈归人的事情,他自己会弄干净的,好,就这样”
沙煲氤氲而起的雾气让他精致的眉眼朦胧起来,没有人读得懂他眼底深沉的隐忍。
王暖暖的叙旧一直持续到吃过晚饭,忍无可忍的韩少将实在受不了媳妇连养胎这样的事情都抛诸脑后,居然要和岳沉婉来个联床夜话,干脆的把媳妇打包带回卧室休息。
姜向晚则一脸理所当然的进了客房。
这一天经历了太多风波,昨晚没睡好,此刻的岳沉婉已经睡意朦胧,正打着哈欠趴在大床上,刚刚洗过澡,头发还没干,穿着王暖暖的蓝色睡衣,她看上去十分孱弱,瓜子脸雪白的透明,唇色是淡淡的樱粉色,像一朵轻薄的要飞离枝头的樱花。
“你怎么进来了?”岳沉婉迷迷糊糊的看着他,很久没有这么累过了,王暖暖似乎要把她一辈子的信息在一天之内都灌输给她。她听的头晕脑胀、昏昏欲睡。
姜向晚从浴室拿了一条干毛巾出来,小心的给她擦拭头发:“头发不干就睡觉,会头疼的”
岳沉婉有些尴尬的笑笑,感觉很别扭,一个原本一直在梦中的男神级别的帅哥忽然出现在生活当中,非说是你老公,然后各种温柔体贴柔情蜜意,这感觉怎么那么别扭呢?也说不上是受宠若惊还是胆战心惊,反正,她觉得别扭。
“我自己来吧”她试图击过毛巾,姜向晚推开她的手,神色温柔淡然,声音轻柔的近乎缥缈,仿佛他手上碰触的不是头发,而是神祗一般:“你以前最喜欢我给你擦头发,吹头发,我好久都不做了,现在给你擦头发,感觉很温馨”
岳沉婉被噎住,悻悻然的皱皱鼻子,喜欢给媳妇擦头发?还温馨?这人原来是个贱皮子吧?
陈归人也曾经给她洗头发来着,手僵硬的要命,还拽下她好几根头发,自己提出意见,他就没好气的吼:“老子一辈子也没给谁洗过头发,你荣幸去吧你”
她气的抓起洗发水砸他,两人打做一团,弄得满院子是水,被刘彩凤骂一顿。
那时正是杏花盛放的暮春时节,满枝头雪白晶莹的花朵开的如织如锦,风一阵阵吹过来,开老的花朵就离了枝头飘摇着坠落,流风回雪般散落了一院子杏花疏影,陌上少年,彼时,春意正浓。
嗯,怎么好好的,忽然想起陈归人那个骗子,那个坏人,那个混蛋,那个“我想你留在我身边,希望你做我的妻子,成为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女人,我爱你,你知道吗?”明明是强占人妻,却说的如此理直气壮,如此无耻无畏,如此,哀伤凄凉,为什么她会觉得凄凉?甚至有一丝不忍?
她忽的盘膝坐起,推开他的手,歪着脑袋看看他,忽然一笑,道:“说说吧,咱们是怎么认识的,怎么结婚的,我是怎么被炸伤了?暖暖就说了一些我们同学之间的事情,还有她是怎么跟我认识的,还有我的家庭什么的,其他的,你说说吧?”
姜向晚看着她,苦涩的笑了笑,低头看看自己修长的手指,神经质的蜷曲,伸展,她毫无羞涩,爽朗的像对待朋友,她对他仍有戒备!
“好,就从我们初相识说起吧,那年,我十七岁,你十四岁,我遭遇了一场极为严重的车祸,骨盆受伤,双腿瘫痪,从一个天之骄子,成了一个残疾”
正是初春乍暖还寒的时节,军区大院松涛汹涌,触目所及,苍浓的绿色在幽深的夜色中带着凛冽的寒意,有长夜的风携着往事踏着如水月色而来,吹碎这枝头草间晶莹欲滴的扑簌盈盈的露珠,便如这往事中,豆蔻梢头二月春光中,曾经春意曼妙的少男少女,也曾经恩爱不疑的美好时光,曾经干净无垢的爱情,终究还是抵不住世间壁垒森严的寒冷,尘世间权利*构筑的围城,脆薄如琉璃,一朝尽碎原来,世间最苍凉最悲哀的两个字,是“曾经”二字。
姜向晚讲述了他和她的故事,从最初的相识相爱,到最后的爱情崩塌,毫不隐瞒,毫无遮掩,他脊背挺直,目光虔诚,仿佛在做一个漫长的告解,寻求着最终尘埃落定的解脱。
“我喜欢算计,喜欢商战,喜欢与人勾心斗角,喜欢一脸纯善,背地里做尽龌龊的勾当,陷害他人、安插商业间谍,用不正当的手段收购合并重组他人的公司,这些商场上的尔虞我诈,我从不认为是错的,谋划岳氏,是我做的最大的一次计划,从十七岁起,我就开始谋划,每每想到能将全省最大的企业收入囊中,就觉得刺激,觉得兴奋,爱上你之后,我也曾经想过,放弃这个计划,终究,还是不甘心,总想着,那些虽然是你的亲人,可他们对你从来就不安好心,一心一意想要害死你,取而代之,我就这样,自欺欺人的走到了最后”
他苦笑,紧紧的攥着拳头,指甲深深的陷入手掌,刺破皮肤,感觉到疼痛。
“直到,你失踪了,我再也找不到你了,我才发觉,我是这个世界上最愚蠢的人,失去了你,就算我得到了岳氏,就算我得到了全世界,又能怎么样?我一点也不快乐,只觉得后悔,可后悔也不能改变现实,不能改变曾经发生的错误,我不知道,要怎样做才能让你原谅我,我们才能重新走到一起,我只是,”他抬眸看她,女孩一手拄在膝盖上,歪着头,表情平静,眼神中有些兴致勃勃的好奇,仿佛在听别人的故事一般,没有什么难过的意味。
他艰涩的开口,眼中晦暗中有着难以琢磨的决绝,他的手指无意识的痉挛,心底只盘旋着一个泣血般的声音,不能失去她,绝对不能失去她,不管她想要什么,哪怕自己的命都可以“告诉我,阿婉,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原谅我?哪怕你要我去死,也可以”
岳沉婉放开腿,腿盘的太久,有些麻了,一边用手捶着,一边惊叹:“我这辈子还真够传奇的!”想了想,又笑笑,道:“你过来”她伸手拉过姜向晚,抬手将他白衬衫的袖子卷起来,上面是数十道伤痕,重叠着,蜿蜒扭曲,最近一次的伤口还红肿着,没有完全愈合。
岳沉婉的手指在那些伤口上一一拂过,冰凉的指尖拂过那些起伏的粗糙疤痕,心底是一阵阵尖锐的疼痛。
这和想起陈归人那种带着伤感的温暖截然不同,每次想起这个男人来,源于心底深处那种尖锐刺骨的伤痛都让她感觉非常难捱,仿佛那种凛冽的伤痛让她无比清醒,同时也满怀愤懑,总想要做些什么去痛快淋漓的发泄一下。
“你怎么会知道?哦,你的梦”姜向晚的话还没有说完,脸上就被“啪”的甩了一巴掌,他愣住了,而后,又是一巴掌,两颊顿时一片火辣辣。
岳沉晚正色看着他:“第一巴掌,是为你骗了我,你说你爱我,可你爱我的方式就是骗我,毁掉岳家,明明是你争强好胜,拿商战来做棋局,利欲熏心的想要更多,却打着什么爱的旗帜,我很不齿你的做法,这一巴掌,你欠我的,第二巴掌,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轻易损毁,这是小孩子都知道的道理,你这些年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用自残的方式来向我道歉,你是痛快了,可我能得到什么?一个伤痕累累的丈夫?还是一个心理不正常的伴侣?”她眉梢飞扬,下颌微微扬起,干脆的甩甩头发:“这两巴掌,是你欠我的,现在,我们两不相欠,恩怨俱了。”她眉目朗然,眉宇间是一片荼蘼般的决绝灼烈。
也许这才是唯一救赎他的方式,痛快淋漓、旗帜鲜明的了结他的悔恨。
爱和恨都是相伴而生,有多爱,就有多恨,正是因为这对面而立的情绪强烈到无法忽视,才有着许多欲罢不能的爱恨情仇。
原谅与不原谅,不过是一念之间的事情,即便此刻决裂而去,从此天涯陌路,此生永不相见,谁又能泯灭多年的恩爱不疑,谁又能真的忘却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情谊,爱,从来是一份宽容的成全,历经生死后,人往往更容易宽恕自己和他人,就是因为明白了生者不易,倏忽一梦,人生几十年过去了,历经沧海桑田之后,没有什么仇恨是永远不能化解的。
她看姜向晚,像看一个自己曾经珍爱的孩子,犯下了错误,伤害了自己,垂着头沮丧着认错,乞求她的谅解。
有什么不能原谅呢?如果在危难时刻,自己愿意以身相替,把活下来的机会留给他,自己去死,她爱这个男人如生命,那么还有什么不能原谅?
姜向晚愣愣的看着她,良久无语,他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甚至设想了阿婉不肯原谅自己,执意要回到陈归人身边去,如果真的那样,自己要怎么做才能留下她居然只是挨了两巴掌,阿婉的性格一贯干脆利落,言出必行,她说放下就一定会放下,她,真的原谅自己了?还是,有其他原因女子却没空理会他不敢置信的心情,转身就走向门外,姜向晚吓了一跳,急忙拉住她:“你干什么去?”她是要跟自己决裂吗?
岳沉婉眨眨眼睛:“你说了这么长时间,我都饿了,我要去厨房找点吃的”声音软软的,有些委屈。
“你会做什么?”
“西红柿炒鸡蛋”就这个菜还练了两个月呢。
姜向晚叹息,莫名其妙的被打了两巴掌,却觉得心里忽然轻松了许多,长久以来压在心上的石头仿佛瞬间被移开了似的,春雨化物,干裂的土壤中有蠢蠢欲动的碧绿小芽即将破土而出,带着毛茸茸、松软软的喜悦“还是我去吧,给你煮点面,你要吃鸡蛋吗?”
“要,还要放点青菜和火腿”
顶着两个鲜明的巴掌印的姜少爷美滋滋的去煮面了,捧着鲜香四溢的面回来时,女孩却已沉沉睡去,折腾了一天,本就元气大伤的身体早就疲惫不堪,甚至连姿势都没怎么变,就那么想后一仰,四仰八叉的睡的昏天黑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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