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自月亮 第24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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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局游戏结束,沙发上的人抬手揉了揉脖子,抬眼间对上他再次投过来的目光。她显然还没消气,唇颊的线条是绷着的。他想象着她刚刚也是这样气鼓鼓地压低声音嘱咐对方清淡一点,唇角不自觉放松起来,终于被她抓到一次现行:“你笑什么?”

徐经野望她一眼,不否认,也不解释:“下午给你约了造型师。”

徐质初被他审视打量的不悦感更重:“有必要这么隆重吗?”

“你这套衣服已经上过镜了,晚上再露面的时候得再换一身儿。”他顿了少顷,漫不经意淡声道,“这次可以试试鲜艳的颜色。你以前不是很喜欢粉色吗?”

徐质初轻轻拧眉看他,抱起了手臂,没有回应。

她还是觉得恼,恼他总能精准拿捏到她的痛点要挟得她只能被动跟着他走。这种心态持续到当造型师拉出来一排衣服给她选时,她自己都觉得自己较劲得像是叛逆期,在一片五彩斑斓中伸手点了点:“那件深灰的。”

小助理走过去拿衣服,一旁的造型师柔声恭维着:“徐小姐眼光真好,这件连衣裙是c品牌的春夏高定新款,也是今早刚送到我们工作室的。您看看要不要再选一件浅色的,对比试一下呢?”

“这件就可以。”徐质初站起身走进试衣间,想想又转回身,“黑色那件也给我试一下吧。”

“好的,徐小姐。”

选好礼服,徐质初靠在椅子上阖着眼昏昏欲睡,发型师和化妆师围着她有条不紊地各自忙着。最终结束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半边,司机来接她去宴会厅,她一路提着裙摆正襟危坐,繁复的耳环坠得耳垂隐隐发痛,也将她脸色衬得清泠泠的不快。

徐经野打开车门时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她穿着一条黑色的连身长裙,款式并不复杂,剪裁完美修饰着比例。裙子的腰身上用暗线绣着玫瑰,背后是深v的设计,被她的长卷发若隐若现挡住,露出来的白皙在夜色里影影绰绰宛如月光,令人想要接近,又叫人不敢亵渎。

他喉结轻动,俯身递出手给她,同时瞟向她脚上的高跟鞋,下意识想说小心点,可当指腹捏住她的滑腻手腕时,已到唇边的嘱咐自然而然地变成了夸赞:“很漂亮。”

徐质初弯着身下车,耳廓因为他靠近的低沉声线而有些热。她一只手拿着手包,另一只手扶着他的胳膊走下车站稳。宴会厅门前的玻璃上清晰映出两人的倒影,黑西装与黑裙子,合拍又登对。

徐质初盯着他的影子看,忽然迟钝后觉出不对。

他明知道自己会穿黑色,更知道她今天心气儿不顺不会听他的话,如果她真的如他所“愿”选了粉裙子,那此刻这瞬画面势必格格不入。

她狐疑抬脸看向他,他若无其事握住了她的手,漆黑眸底似笑非笑,她恼得挣他的手,被他攥紧了扣进掌心里拖着往前走。

她咬咬唇,暗暗拿指甲抠他。他全然不在意,眸里的璀璨笑意越来越深,直至在进门时松开她,露出手心被她抓出来的月牙,淡淡问:“属猫的你?”

小猫冷冷嗔他一眼,擦着他的肩快步走进厅门。徐经野手插进口袋沉眸望着她的清窈背影,片刻之后,无声笑了下,抬脚跟了上来。

作者有话说:

徐总(骄傲):我预判了你的预判!

苑苑(微笑):别说了,来吃药吧~

第38章、甜蛋糕【大修】

作为跟在徐经野身侧的生面孔,这一路徐质初没少引来视线。虽然她上午在仪式上亮过相,但仍有不少没参加的人不认识她,不熟的人默默小声互相询问,相熟的直接端酒笑着走了上来:“徐总,这位是?不给我们介绍一下吗?”

徐质初不习惯被这样关注,摆出张社交化的微笑面孔保持安静矜持。身旁的人低眸望她一眼,沉淡开腔:“我妹妹,徐质初。”

“原来是徐小姐啊,百闻不如一见。”

面前是个年纪跟徐经野相仿的年轻男人,略显浮夸地恭维着:“这么有能力又这么漂亮,徐总怎么才舍得把带她出来?”

徐经野端着杯子跟他浅浅碰了下,语调意味不明:“她以前在负责家里别的事情,以后在我身边的时间会多一些。”

“那咱们以后也会经常见到,徐小姐。”那人说着把笑脸调向了徐质初。她礼貌笑笑,淡漠客套着:“多多关照。”

男人爽亮应声:“一定,一定,哈哈!”

颔首作别后,两人走近人少的角落。徐经野低声说起刚刚的人:“我高中同学。你应该见过,没印象吗?”

徐质初抱着手臂,淡漠回:“你高中的时候,跟我还不熟。”

身侧的人蓦然笑了出来,问她:“徐质初,那天你被周宁撵出病房时也是这么伶牙俐齿吗?”

徐质初淡淡睨他一眼:“我理亏,还敢伶牙俐齿。”

他意味深长盯着她的脸,片刻,玩味问:“跟我你就不理亏了?”

她心里倏而沉了沉,脸上作着毫无迟疑的镇定状:“跟你我为什么理亏?”

空气沉寂凝了瞬。两个人互相暗暗试探后又各自退开缄默,仿佛刚才进门前的暧昧把戏都是幻境。

徐质初垂眸轻咬着杯沿,狭长眼眸里晦暗不明。从前天晚上徐经野把话摊开起,这两天相处下来,她依旧揣测不出他的真实想法。

他说想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可他后来的表现又似乎全然忘记了这件事。他说想和她在一起,可他之后又再没有提起来过这个话题。他说怀疑她,又说喜欢她,搅得她心脏惊天地覆,却又全无下文,仿佛那些都只是那晚他的一句玩笑话。

今天他打针时她坐在床边看了他长久,目光沿着他的眉眼到额头,掠过的弧度像是弯刃,似乎只要再凌厉一点,就能剖开皮肉窥见他的真实意念。

当这个荒诞幻想闪现在脑海里时,她向后靠进了椅子里,自嘲摇摇头,终于承认自己还是没有他的修为。

她自诩不算是个容易外露情绪的人,可在他面前仍旧轻易相形见绌。那一瞬间她冷静下来忽然想明白了这道困扰着她的难题,其实非常好解,不jsg必执着于寻找论证在这二者中非黑即白地选出其一,怀疑与喜欢本质上并不矛盾。

或者换句通俗的话来说,只要他不觉得矛盾,那矛盾的人就是她。

这个认知浮现之后她不禁在心里认证,这也很是徐经野的作风,不仅看不透,而且还很狡猾。甩了手明牌后时不时地暧昧逼近,让她忌惮于他,又让她无路可退,在他面前十足被动。

徐质初沉眸放下手里的酒杯,侧过脸微微歪头想解救沉重的耳垂。身旁的人看出她的意思,绅士抬手撩起她耳侧的头发,有一小缕勾缠到了耳环上的珍珠,他好耐心地垂眼等着她解开,片刻后正要抬起手帮她,身后忽然响起一道娇柔女声:“经野哥!”

两人同时停住动作,回过了身。

***

来人是一对父女,男人看起来有些年纪了,比徐锦山还要年长些,着一身浅灰的休闲装,乍一看是慈眉善目的长辈但眉宇间又深深刻着久经商场的犀利,令人不自觉地恭敬。女孩儿则像是个大学生,穿着粉色的小裙子,一手拎着亮闪闪的小挎包,另一只手挎在父亲胳膊上,笑着撒娇的语调自然又熟络:“你怎么才来呀经野哥,主人迟到是不是也应该受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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