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心头白月光 第22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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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氏正兀自想着,冷不防门砰的一声被人推开,一转头见自己的女儿气冲冲的跑了进来。陆宝仪此刻气红了眼,她对着陆茂松质问: “爹,你真的要让女儿嫁给那忠勇侯吗?他那年纪已经能做女儿的爹了,且听闻他自坠马之后便卧病在床,早就没多少日子……”

陆宝仪知道自己一个闺阁女子,不该去说这样的事,可但她红着脸咬了咬牙: “女儿嫁过去岂不是要守活寡?何况我也是要叫他一声姑父的,嫁过去外人怎么说我们陆府。即便真是要为表哥铺路,又何苦......”

“你住嘴!”

陆茂松怒喝拍桌,看了那母女两人一眼,只撂下一句“有公事要去处理”,便将这一摊子事扔给了白氏。

白氏知道惹了陆茂松生气,忙拉过女儿急忙要劝。陆宝仪撇开她的手,泪珠子就是啪嗒啪嗒的掉下来: “娘,你先前是怎么答应我的?不是说此事会替我回绝吗?如今这是怎么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动了当正头娘子的念头,想让我嫁过去给你和怀哥儿铺路!难道怀哥儿是你的儿子,我就不是你的女儿了吗?”

她往脸上抹了一把,不顾阻拦,便往门外冲,却哪知一抬头与陆令晚转了个正着。

眼见着自己一身狼狈相都被最讨厌的三姐看了去,不禁有些破罐子破摔,手中的帕子往地上一扔,红着眼瞪着陆令晚,气急败坏道: “你现在满意了吧?是不是觉得特别得意,特别畅快!你就要嫁给风光无限的世子做正妻,而我却要给他爹当填房,守这个名头过一辈子!你是不是觉得特别耀武扬威,是不是觉得终于扬眉吐气了一回?我真是讨厌极了你这副清高的作派,从小你就处处压我一头,你是珍珠,我们就都是鱼目!祖父还在世,你就最会撒娇耍痴,惹得大家最疼你!后来祖父没了,你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成了京城之中人人称赞的陆家女,而我就成了你的陪衬!而现在你攀上了高枝,我却要被扔去做给人垫脚的石头!”

陆宝仪说着便急了,她跺了跺脚,强撑气势地道: “你也别得意太早,日后咱俩都嫁到侯府去,我就是你侍奉的公婆,定不会给你安生日子过!”

她说着,跟个小牛犊子似的,一头将陆令晚撞到一边去,便气冲冲地走了。

陆令晚只觉得嘴里发苦,也许是这样的吧,她看着自己也是疮痍满身,可在外人看来,她便是鲜花灼锦,风光无限。

她原本今日是来找陆茂松的,想着不如趁这个当口让大房和二房分了家,往日是一直怕大房侵吞家产,这才暂时不想分家。可是如今她唯一能给爹和彦儿做的,便是借着齐昭南的余威,把属于二房的那份牢牢的捏在手里。

她正想着欲转步去找陆老爷,不知怎么顿住了步子。一个可怕又荒谬的念头突然撞入了脑中。她一直求而不得的那个出路,她一直挣扎不开的那个桎梏……

她颤抖着捂起了嘴,两行泪就这样落下来了。如果这是她唯一的出路......是了,这是她唯一的出路!

第26章

替嫁

陆令晚扬起头,望着天边微弱的星辰,好像每一颗都要被那黑沉沉的天给压灭了。

三月的风并不算暖,吹在院中那株上了年岁的老槐树上,几点子刚冒出头来的绿叶儿颤颤巍巍,显出几分伶仃和萎钝。

陈松走入这座寿康堂内的时候,看见的便是这样一幅场景。

陆家的三小姐提着盏昏黄的灯,丰满盈袖,衬出人的瘦弱,往这荒芜的院落里一站,仿佛下一秒就要被着无穷尽的黑暗吞噬掉。

“三小姐。”

陈松走上前行了一礼,陆令晚转过头来,这也点了点头:

“陈叔。”

陈松是这陆府的老人了,从前便跟在陆老太爷身边,如今是陆老爷的长随,颇得信重,如今他人已至中年,没什么看不清的。三小姐今日将他约在这寿康堂中,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这里是当年老太爷和老太太所居之处,那个时候他年轻气盛的,犯了大错,多亏这三小姐在老太爷身边一句话,他才免了一死。这份大恩,他当年许诺过。想到这里,他眉头便深深地蹙起来。

陆令晚将眼撇开,看着地上的荒草:

“陈叔放心,我不会让你为难。我只问一句,齐小侯爷拿捏陆家的把柄到底是什么?”

***

“三姐,你疯了?你说什么?”,陆宝仪以为自己听错了,话毕她又自嘲一下,有些怨恨地看着陆令晚,“三姐这是嘲弄我的意思?”

忠勇侯府的聘礼都抬了过来,她嫁给那病秧子侯爷冲喜的事已是板上钉钉,他抗争不过,这些日子过得生不如死。

如今她的三姐跑过来同她说她愿意替嫁,一个是不知还能活几年的老侯爷,一个是太后的亲外孙,风光无限的候府世子。

两相一对比,陆宝仪想不出三姐这句话除了是在嘲弄她,还能是为什么。

“我不是在与你说笑,更不是嘲弄。”

陆令晚看着她目光坚定而幽深。

“只要你愿意,我就替你嫁过去。但你要想好,此事只有你知我知,大伯那里是要瞒着的。只你到底也是他的亲女儿,日后东窗事发,只怕你会因此受罚。齐昭南这个人蛮横霸道,睚眦必报,你会不会受他报复,又是怎样的报复,就连我也料不准。所以我今日将这厉害与你说清楚,愿与不愿,都是你自己说了算。所以你多想几日,我不会强逼你什么。”

陆令晚说完,起身便走了。

陆宝仪仿佛才从惊愕中回过神来,清楚的知道她的三姐并不是在同她说笑,而是真的。

“三姐!”

她猛的站起身来叫住了她,眼中有粼粼的水光。她咬了咬牙:

“我答应你。”

让她去嫁给一个缠绵病榻的侯爷冲喜,不如一死。为了避开这门婚事,她情愿一搏。

***

转眼已是来年八月,草木茂深,虫鸟喧闹。

陆令晚将屋里所有的人都清退了出去,一人独自坐在妆台前,将那闭合已久的妆奁打开。

因着她守母丧的缘故,这妆奁已有近两年的时间不曾打开。她苍白的指尖探到妆奁内取出螺子黛,对着镜子细细的描摹。

按着大端朝的法理,母丧要守孝三年,实际折合起来是二十七个月。按理守丧期间,常日里穿着素色衣服,并不能浓妆艳抹,但今日的陆令晚似乎并不顾忌这些。

一套妆化下来,镜中之人口脂鲜艳,□□细细在面上晕开,双眼双眉画的细致。她将身上层层素白的衣裳卸下来,而是穿上了一套正红色的里衣中衣,最后才重新在外头套上了素白的孝服。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觉得苦涩又荒谬。

往颈间一摸,将柳氏留给她的玉坠子握在手心里,死死的咬着牙闭着眼,可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流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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