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心头白月光 第32节(1 / 2)

加入书签

白氏砰的一声,手中的虎头杖一敲,便砸在了地上。她扶着心口连连倒抽着气儿:

“孽障啊,孽障,我以后要如何去见齐家的列祖列宗啊孽障!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身后二房的海氏忙上前搀扶,此时原本候在门外静等的一些媳妇夫人闻得动静也冲进来,待看清里头的场面,也纷纷白了脸,别过脸去。不敢细想这屋中的混乱情景。

此时宿安也压着那婆子回来了。原本他拉着那婆子审问,哪知听得园里有动静,便去查看,差点让这婆子逃出去。将婆子捉回来,才看到这屋里挤了这么多人,顿悟自己中了调虎离山的计策,闯了大祸。

婆子见大家都来了,忙吆喝着,挣脱开来,趁机喊冤,跪到了老夫人面前,哭诉道:

“老夫人,老奴原本也是要禀报您的,可是齐侯爷身边的人将老奴牢牢看着,只能被关在这门外,干着急啊!”

这房中的动静实在太大了,一直昏迷不醒的陆令晚此时则悠悠地转醒过来。

她看了一眼房中的情形,半响才明白这屋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忙推开齐昭南,披着衣服下了床,朝老夫人白氏磕了个头,眼泪便不由自主地流下来:

“母亲,都是媳妇不好,媳妇自知酿成大祸,污了忠勇侯府的门楣,再无颜活在这世上。只是媳妇唯有一个请求,恳请母亲在媳妇死后,还儿媳一个公道。今日媳妇听说了那叶哥儿的事前来看顾,却有丫鬟引我来此。只是一进来,门便从外头反锁上。紧接着,见侯爷他在里面,本以为他是有什么要紧事要同我说,总觉得独处一屋不妥,却哪知,哪知……后来我竟然身子越来越软……”

她呜呜咽咽地哭着,说到最后,是再也说不下去,将头上的那根玉簪拔-下往纤白的脖颈间刺去。

“拦住她!”

此时老夫人白氏仓促地出声,好在有丫鬟眼疾手快,及时拉住了陆令晚的手,于是那簪子只在她颈间划过轻轻的一道,有鲜血只那细白的皮肤间渗出来。

白氏拿了拐杖敲了敲地砖,说道:

“老大媳妇你性情如何,老婆子岂会不知?何苦要犯这样的傻!放心,此事侯府必然给你一个交代!侯府宁肯不要这名声,也定要把这孽障的行径公之于众!”

此时忽的传来几声击掌,众人抬眼望去,发现竟然是立在床边的齐昭南。他此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利用了他对她的情意和歉疚,设了这一场局,要置他于死地。

她竟这般恨自己……

此时却有仆妇慌张进来禀报:“老夫人,宫里来了旨,要忠勇侯爷立刻返京受审!”

第39章

归来

事情进展的比陆令晚想象的要顺利许多。

那日齐昭南被前来传旨的羽林卫带回了京, 紧接着忠勇侯府一家也早早的离了保定府,回到京城。

回府后,她便闭门不出,皇宫里的消息要么是听丫鬟议论得知, 或是齐曜北偶尔会派人来告诉她一些消息, 她才开始知道这几日陆续发生的事。

首先,齐家开了宗祠, 以齐昭南意图玷污嫡母, 罔顾礼法为名,将其逐出了宗族。但齐昭南所面临的麻烦并不止于此, 陆令晚隐约感知到皇帝筹谋多年,是从这个新年对旧党一派的朝臣进行了全面的清算。

从齐曜北告诉她, 当初她从齐昭南那儿偷走的账册至关重要,皇帝凭借着在神机营里的细作, 将那用密文写成的账本译了出来, 才知那本记录的是一座铁矿山的流水。自从那矿山入手,抽丝剥茧,一路查出了齐昭南等一干旧党私开铁矿、造设兵器、暗养私兵的罪状。

皇帝筹谋已久,开展了进攻。人证物证俱全,陆令晚不知道这些罪证里有几分真几分假, 去探寻这些了无意义,官场上的斗争就是成王败寇,你死我活, 是非黑白早已浑浊不堪。

为了此案, 皇帝下旨着令刑部、大理寺、督察院三司会审。

就是在这个时候内, 内廷里隐隐有太皇太后病重的传闻, 旧党一时失去了主心骨, 人心动摇,根基浅些的想尽办法与旧党撇清干系,向新党靠拢,也有些人成了墙头草、观望者,为自己安排好了后路。

新党这边也抓住暗养私兵和奸污嫡母这两项罪名,对齐昭南等一干人展开了猛烈的攻讦,试图毕其功于一役,借着此次事件让旧党彻底无力与新党抗衡。

陆令晚以为自己会焦灼,会患得患失,会等不及看到齐昭南沦落成泥的这一天,然而她比自己想象的要平静许多。她没有再试图打探什么消息,安静地吃着一日三餐,过好自己的清静日子。

好像许久都没有这般平心境和过,也许是因为心口那股恶气终于一朝得以疏散,也许是她终究厌倦了这种了无止境的勾心斗角……

三月初的时候,一切尘埃落定,新党大获全胜。皇帝下了旨,褫夺齐昭南的爵位官阶,贬为庶民,本该以死罪论处,但念其多年战功,发配流放到辽东。

紧接而至的,是对旧党一派官员的清算处置。

太皇太后卧病不起,皇帝隐忍多年,终于算是将朝局拢在了自己的手中,不再受人掣肘。

陆令晚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有欢喜有快意,然而这些被深深的疲惫和无力所遮掩。

虽然齐昭南流放辽东,但忠勇侯府所受的牵连并不大。

一则,齐家早早地将齐昭南逐出宗族,且撇清一些干系。二则,齐曜北等一干人,站的一直都是皇帝这边。自然,忠勇侯府的爵位就落到了齐曜北的头上。

三月初十的这一天,齐曜北来见她,陆令晚抓住机会,说了自己的想法。她想着借着这次的事,以护住侯府名誉为由,自此闭居山寺,修身祈福。

齐曜北沉默听她说完,见她衣着素淡,语气平缓,嫁入齐家的这几年,人好像消瘦了不少,说话行事间多了份沉稳,总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疲累和憔悴,像蒙了尘的明珠,也似遮掩在匣中的美玉。

他终究只是应了声:“好,我会替表妹安排。”,他换回对她的旧时称谓,齐曜北说,“表妹,日后珍重。”

陆令晚回他淡淡一笑:

“表哥也是。”

齐曜北没有多待,出了门。风一吹,心里那些躁意和眷恋才勉强被他压制住。他也想过自此留她在府中囚禁一生,哪怕可远观不可亵渎,也算两两相望,白头偕老。他也想过,依着自己的权势,夺到自己身边,自此将她隐姓埋名地藏起来,任由自己爱抚观赏。

然而他终究没有,他只是应了声“好”,走出了那道门。

他不像齐昭南那般自小的金尊玉贵,权势在身,习惯了恣意妄为,横行无忌jsg,得不到的便偏要得到,留不下的便偏要留下。

当年明华大长公主还在的时候,他的母亲是一个连名分都没有的外室,而他也是一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连家庙都进不了。

后来明华大长公主薨逝,他母亲入了府,成了正室,他才开始渐渐得到了娘家陆家的支持,从一个无名无分的外室子,一路科考,筹谋,一步一步走到今天这个位置。

哪怕他已经一路舍弃了很多,哪怕他早已不再洁净清白,早已双手沾满了污秽与鲜血,可他仍然明白一个道理,弃下的东西,便不要再去贪恋,往前走。

如今虽然旧党气焰已消,齐昭南也被发配辽东,永无翻身之日,然而他如今身处高位,旧党的人看着盯着他,如果他执意将陆令晚留在身边,旧党也许会趁机死灰复燃,借机起复,更别提府里的白氏虎视眈眈,一直想扶二房上位。

最新章节请到hxzhai. c om免费观看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