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1 / 2)
要说到打,刘二即便再怎么窝囊,也有装备精良的捕班在前面冲着,他并不怕。
于是对着秦威说道:“捕头莫恼,莫恼,小的知道该怎么办了。今晚他们会在一更天(晚七点)之前将悬在字花馆门口的陶罐砸碎开奖,届时属下定会给他们添添堵,再不济也会将这字花馆砸的稀巴烂,替捕头出口恶气。”
秦威唔的一声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刘二,算你小子还有点脑子并非满脑都是浆糊。
随即,对刘二吩咐道:“跟弟兄们说一声,下狠手怎么砸着舒服怎么来,老子背后是县尉大人,量他们也不敢把老子怎么样。”
继而挥挥手,示意刘二可以滚蛋了。
刘二欣然退下,准备回捕班召集秦威的那些爪牙们准备开始行事。
……
……
暮色缓缓沉下,黄昏时分,一更未到。
但是字花馆门口却是已经挤得水泄不通,足足七八百人,全是来观礼砸罐开奖揭晓答案的彩民。
当然,准备前来砸场子的捕班捕快刘二等人也已经混进了人群中,伺机而动。
此时的郭业和庞飞虎等人不适宜走到台面,唯有张小七这个掌柜走上台面。
脱掉公服的张小七今天一身褐色绸缎宽袖袍子,见他抱拳冲着前来的彩民笑意盈盈地竭力喊道道:“诸位陇西县的老少爷们,今天是咱们字花馆的开业之日,张某在此多谢陇西县城的父老乡亲,叔伯兄弟,大妈大婶们给小弟前来捧场。”
说着,对大门外空地的七八百人盈盈一拜,高声喊道:“谢了!”
当然,这些说词也是郭业教的,因为顾客就是上帝嘛。
你不糊弄好上帝,上帝就会生气,上帝一生气就不会罩着你,上帝不罩你,你上哪儿穷得瑟去?
见着张小七如今人模狗样的,人堆在的刘二不由暗中妒忌了起来,麻痹,没想到革除了公职还能有这番际遇,狗日的张小七。
随即,握着刀把儿的右手不由再次紧了紧,然后冲着混在人群中的一干捕快使了使眼色,示意他们准备行动。
突然,就在众人纷纷吵吵地议论着张小七要准备砸罐开奖之时,张小七却是不急不慢,对众人喊道:“大家莫急,今天是字花馆开业的第一天,为了保证这次开奖的真实性和公正性,也为了让父老乡亲们安心。本字花馆今日特意花重金聘请了一位德高望重之人前来为本馆砸开这第一个陶罐。”
花重金聘请德高望重之人砸罐开奖?
刘二握紧刀把儿的缓缓松了下来,挥挥手示意弟兄们稍安勿躁,不要轻举妄动,看个究竟再动手不迟。
第35章 郭小哥看得就是远
张小七声音落罢,缓缓从字花馆里头走出一个中年男子,身材不高有些略短,面白无须眉宇间有股子精明,穿着一身洗白的儒袍手里却是摇着一把折扇,看似潦倒,又看似有些玩世不恭。
字花馆外头的彩民们多数不认识这人,但是刘二整日跟秦威厮混在一起的头号爪牙怎么会不知道此人。
我的乖乖,刘二暗暗庆幸自己刚才幸亏没有冒然行动,原来字花馆今天请来砸罐之人竟然是——
县尉大人身边的头号红人,钱贵钱长随。
都是头号,人家却是公检法一哥身边的头号红人,而自己则是秦威这个下九流捕头的头号爪牙。
差距,这就是差距啊!
刘二轻轻拍打着自己的胸口,老天还是眷顾老子的,不然刚才一冲动上去闹事,砸的可就不是张小七和皂班的字花馆了,而是钱贵这位长随大人的脸面了。
很明显,今天钱长随就是过来给字花馆捧场剪彩的,助威站台的,干!
随即,刘二对着一干属下挥挥手,悄悄的撤离了人群,奔往秦威府上复命。
他必须将这个重要的消息第一时间告诉秦捕头,皂班都跟县尉大人身边的红人挂上勾了,而且这个红人貌似和捕头还有些不对付,啧啧,必须要重视。
人群涌动,声音嘈杂,刘二等人离去并未引起太大的轩然。
但是还是让郭业一早安排在人群中充当叫好喝彩托儿的程二牛等人眼尖发现,程二牛疾步挤出人群走到字花馆里头,冲郭业和庞飞虎汇报而去。
听完程二牛的述说,庞飞虎瞪大了眼珠问郭业道:“难道郭业你一早就知道秦威肯定会派人来砸场子,所以特意花银子让钱长随过来替咱们撑场子不成?”
郭业不是一早就知道,而是一早就在推测,以他对秦威的了解,对方怎么会轻易就肯罢休呢?
瞎子都能看得出来,这字花馆对大兴赌坊的冲击肯定小不了,而且是持续长时间的冲击,秦威怎么会任由他们坐大呢?
郭业对着庞飞虎说道:“班头,这次属下又是擅自做主了,我答应过钱长随,每个月他可以从字花馆领走一百两纹银作为花销,他只需在字花馆挂个名即可。”
啥玩意,一百两纹银?
程二牛瞪大了牛眼一副不可置信地眼神看着郭业,咧嘴诧异道:“一百两哩,还是每个月,小哥,这不是忒儿多了?这一百两纹银都能买好大一片田地了,还有耕牛,还有……”
“程二牛,你给老子滚出去叫好喝彩去,别他妈在这儿瞎耽误功夫。”
程二牛还没有发完牢骚,就被庞飞虎断然喝阻,支使了出去。
待得程二牛离去,庞飞虎对着郭业颔首说道:“郭业,你做得对,舍不得小钱来不了大钱,钱长随这笔银子花的值,至少只要他每个月都在字花馆领银子,咱们就多了一张护身符,秦威也不敢对咱们轻举妄动。”
郭业听罢,心中叹道,知我者,庞飞虎也!
随即对庞飞虎信誓旦旦地保证道:“班头,你放心吧,这点钱对字花馆来说只是小钱而已,咱们赚银子的目的是什么?无非就是整垮秦威,搞死这个王八犊子吗?”
说着,径直站了起来狠狠一掌拍在太师椅的扶手上,沉声道:“只要能用银子办到的事,那都不叫事!”
庞飞虎闻言一怔,细细品味郭业最后一句话的真正涵义,回味着郭业刚才说话的那番气魄。
仅仅两三月,郭业这小子越来越成气候了,真是孺子不可小觑啊。
庞飞虎现在越来越无法将郭业视为年仅十六岁的佃户之子,一个倒插门土财主家的女婿,这小子他日必能成一番气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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