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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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还是那间书房,人还是第一次见面时候的两个人——郭业与顾惟庸。

不过却已然有了物是人非的感觉。

最起码在郭业看来的确如此,如果当初他面见顾惟庸,是抱着敬仰,忐忑,不敢冒犯的心情来相见的话,那么现在,郭业的心中除了鄙视,还是鄙视。

无他,就因为顾惟庸这结巴县令想要掠夺他的胜利果实。

伟大领袖教导过我们,凡是想要强占我们胜利果实的人,都是我们的敌人。

对付这样的人,我们必须秉承一个处事宗旨,那便是朋友来了有美酒,豺狼来了有猎枪。

此时的郭业傲然挺拔站在顾惟庸跟前,不卑不亢,再也没有之前的唯唯诺诺与小心谨慎,相反浑身充满了前所未有的自信心。

因为在他看来,一个人或者一个国家,想要在谈判过程中取得利益最大话,想要在谈判桌上切下最大的一块蛋糕,那么他必须保持着高昂的战斗力,还有风雷都难以摧垮的自信心。

今天,他和顾惟庸的谈话亦是如此。

这不是一次上司与下属的谈话,而是谈判。

既然都谈判了,既然你都想将小哥手中的桃子给摘走,那爷们干嘛要给你面子?谁他妈惯的你臭毛病?

顾惟庸结结巴巴老半天,终于将想要表达的意思差不多告诉了前面的郭业,而后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仰在躺椅上,眯着眼睛仿佛不理外物般问道:“郭业,本县令就,就是这个意思,你,你意下如,如何啊?”

麻痹的!

郭业现在怎么看顾惟庸都觉得这个大结巴就是装逼,你都不要脸到要抢下属功劳了,还装什么清高,摆什么高姿态?

当即他也失去了和顾惟庸磨牙的耐性,开门见山地问道:“县令大人,此番功劳到底有多大,卑职心中也有数。至于您刚才所说,上报府衙的捷报中,不提卑职的名字,我也无异议。那么我想请问县令大人,你能给我什么好处?”

嘎吱!

顾惟庸的躺椅猛然一颤,只见他豁然坐起身来,双眼睁得老大,一副见了鬼似的神情看着郭业。

看他这幅表情,好像很难相信郭业这个杂役小班头敢对他说出这番话来。

要知道,他可是正七品的陇西县太爷,这陇西地界上的人和事儿,甭管是天上飞的,地上爬的,水里游的,都统统归他管。

他认为自己能够纡尊降贵召见郭业这个杂役小班头,已经是给了对方天大的面子了。

没想到,

委实没想到,

就是自己眼中如蝼蚁一般的杂役班头,竟敢摆出如此气势来和自己说话,而且说得还是如此撕下脸皮的话来。

一时间,顾惟庸倒是不知如何应对起郭业的问话来。

都到了这个份儿上,郭业也觉得没必要藏着掖着了,索性将筹码都摆上桌面,一副天不怕地不怕老子就是烂命一条的架势。

看着顾惟庸有些失神的面容,口气决绝的说道:“卑职愿意将此次守城之功让出,好让县令大人锦上添花,步步高升,好让县丞大人和县尉大人都能得偿所愿。不过卑职这天大的功劳也不是白捡的,也是一刀一枪拼出来,好多兄弟拿性命换回来的,总不能白白就让出吧?天下间,哪有这样的美事?”

“大,大胆!”

郭业赤裸裸的言语,恍如一双蒲扇大掌,啪啪扇得顾惟庸面皮生疼,脸颊发红。

这小子把话往这儿一摆,不就是说陇西县衙这三巨头,从县令顾惟庸开始,都是一群混账王八蛋,连属下的功劳都要抢呗。

这毫不留情的打脸让一向自命清高,爱惜名声如珍惜羽翼的顾惟庸如何下得了台?

耻辱,

真是耻辱!

顾惟庸结结巴巴地喊完话后,身子已然颤颤巍巍地站起,显然被郭业气得够呛。

郭业没有理会顾惟庸的怒吼,早已将什么面子里子都抛在了地上,继续说道:“要想马儿跑,总得给马儿吃点草吧?正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您都正七品了,咱还是一介布衣,这得大上多少级,得压死多少人了?如果县令大人硬要将卑职这功劳拿走,卑职无话可说。不过陇西县衙说不上理儿,自有说理的地方。”

说着用手指了指益州郡城的方向,最后破罐子破摔喊道:“越级告状,最差的结局不也就是个玉石俱焚嘛?您这么金贵的人都不怕,我怕个屁啊?瓦片撞瓷器,怎么着都值了!”

“你,你,你……”

顾惟庸真心没有料到一个小小的杂役小班头竟然如此伶牙利嘴,言语之间竟然如此字字诛心,可偏偏都戳中了心坎儿。

被郭业激怒之下,面红耳赤之外,还多了一分欲将郭业撕毁碾死的冲动。

本以为这事儿随便打发郭业一些银子,或者送他一栋宅子就能搞定,谁知竟然如此难缠。

失策,

真心失策了!

可偏偏怕什么来什么,郭业口中那句“越级告状,玉石俱焚”恰恰说道了顾惟庸的心窝窝之中。

正如郭业所言,郭某人就是一块破瓦片,而他顾惟庸却是一尊好瓷器。

他读了这么多年书,好不容易熬到这个份儿上,好不容碰到可以有一次升迁的好机会,怎会轻易让郭业给毁掉。

当时从郭业刚才的话中他也听出了意思,简简单单的好处怕是满足不了这小子的胃口了。

此时的顾惟庸满心纠结,真是,

上,上不得;

下,下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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