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尔新婚 第55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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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峥看着那盆血水的时候懵了一下。他想象不到娇娇小小的人,每个月会流那么多血。他的视线随着她扔丝帕过去的手而走,落在她身上。

俞嫣苍白的小脸不白了,红了个彻底。她焦急地赶他走:“出去!出去!你出去!”

她并着腿气得跺脚,退到膝上的纱裤向下滑落,堆落在脚踝处。

姜峥立刻转身,刚迈出一步又停下。他微微侧身,望向倒地的小桌旁,那条干净的月事带。他问:“干净的在哪里?”

俞嫣迟疑了一下,才喃声:“小、小柜子里最下面一层的盒子……”

姜峥走过去,按她说的翻找,在那个木盒中取了一条,转身朝俞嫣走过去。

俞嫣看着那条粉红色的月事带安静挡在他修长的掌中,被他递来时,俞嫣心里巨大的羞耻感慢慢变成了麻木。她低着头,仍用一只手尽量遮挡,不情不愿地抬起另外一只手去接东西。

又,顺便抬起腿,朝姜峥的小腿泄气似地踢了踢。

谁让他进来的啊!侍女都死了吗!

姜峥知道她的尴尬,也没多留,将东西交给她之后,便走了出去。出去之后,他眼前还是那盆血水,眉心紧皱。女子月事在书册中只六七字简单带过,他从不知道竟是这样可怕。

——女人真不容易,也真脆弱。他应该对她更好些,更疼她宠她一些才是。

于是,当俞嫣在净室里磨蹭了好半天出去时,姜峥直接将人抱了起来,不肯她自己走路了。

俞嫣在他怀里轻轻推了两下,没能推开。

姜峥垂眼望着她,感受着她轻推的动作,这才明白她身上为什么总是软绵绵,推他的力气也那么一丁点。想来她血都要流尽了,身上难受还哪里有力气。

“过几日就好了。”他轻声哄着,落下来的目光也温柔怜惜。

俞嫣生怕他当着侍女的面儿做出些更紧密的事情,也不推他了。她在他怀里皱着眉侧过脸,指退红:“在外面偷懒,罚你一个月例钱!”

退红低着头称是,嘴角却是翘着的。

到了床榻,姜峥将俞嫣放下来的动作也比以往更轻柔些。俞嫣因为净室里的尴尬浑身不自在,刚到了床榻,就滚到床榻里侧去,离他远一些。

可人还是被姜峥捞了去,如珍似宝地抱进怀里。他柔声哄:“给酿酿揉一揉就不疼了。”

第67章

俞嫣睡得很沉, 一觉睡到第二天半上午。她餍足地醒来,一边打着软绵绵的哈欠,一边惺忪睁开眼睛。

两扇床幔, 床尾那扇垂放着, 床头那扇却已悬起, 让日光照进床榻。夏日暖洋洋的日光从开着的窗扇照进来,扫在俞嫣的脸上,也洒进她眼里。

俞嫣在睡饱的惬意里渐渐苏醒。她的视线顺着暖光望向窗口的方向,看见了坐在窗下的姜峥。

窗扇开着, 微风从窗外吹进来,窗棱上的风铃已经被姜峥取了下来,放在他案角, 显然是担心风吹风铃吵醒了俞嫣。他坐姿端正,腰背笔直挺拔,手里握着一卷书,神情专注地在翻阅。

在他面前的桌案上堆着不少书。

他读书读得专注, 尚不知道床榻上的俞嫣已经苏醒。

俞嫣也不起来,安静地打量着姜峥的侧脸。他眉目生得极好看, 独得上天眷顾似的毫无缺点。因为太好看,那份天生的疏离冷意也可以忽略不计。俞嫣瞧着瞧着, 不由自主翘起了唇角——她忽然想到大婚那一日, 红盖头掀开, 第一眼见到他的情景。

盲婚哑嫁, 她忐忑成婚。虽提前知晓他容貌不凡,可俞嫣不得不承认大婚那一日红盖头掀开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 还是被惊艳了一下。

她嘴硬不承认,心里却是欢喜, 因为他是她见过的最好看的郎君。

“醒了?”姜峥翻书页时望过来,发现她已经醒了,盯着她发呆。

俞嫣心头一跳,有一点被撞破的心虚。转念一想,他又不可能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便将那边姑娘家的春心藏起。

姜峥对她笑:“醒了就起来吧,早膳一直给你温着。如果还懒倦不舒服,等吃了东西再回来躺一躺。”

姜峥微顿,补充:“我陪你躺。”

“今日好多了,已经不觉得肚子疼。”俞嫣慢吞吞坐起来。

“那就好。”姜峥收回视线,继续看书。

俞嫣见他转过头去,悄悄掀开被子检查,瞧着床褥干干净净没有被她弄脏,她悄悄松了口气,挪到床外边,下了榻。

她有一点好奇姜峥在读什么书,走到他身边去瞧,扫了一眼书页上的内容,大致知道是医书。

姜峥唤了人,候在外间的窃蓝和退红这才忙碌着起来,去浴室里准备给俞嫣梳洗的热水。天气暖,俞嫣前几日已经开始用凉水,只是这几日明显碰不得凉水。

俞嫣还要等一会儿侍女拾弄好,便好奇地多看了两眼姜峥手中的书。这才发觉是关于女子月事的描述。

他怎么在看这个?

俞嫣也没多想,只当是医书里刚好提到这方面。那边侍女已经手脚麻利地拾弄好,她便往浴室去了。

她自是不知道,姜峥是故意寻了女子身体方面的书籍。只是医书上对女子孕事的描述许多,月事却描写很少。他翻来找去,也没找到太多有用的内容。

书页上字字句句都在写于月事前后哪些日期行房容易有孕,对于女子月事的描述言词简单。每每提及月事的不畅,总要从是否容易怀孕的角度来写。提及月事期间女子会身体不适,也只一句“腹痛寻常,饮热汤加衣保暖,可随经血去而止”。好像经期腹痛并不需要调理,唯有影响受孕才会写上密密麻麻的调理方子。

姜峥皱眉,将手里的书仍在书案上,对写书的医者有了意见。

难道只有受孕才重要?将女子本身的痛楚放在哪里?流那么多血,疼得小脸苍白,解决方案就是一句“可随经血去而止”?

向来守礼斯文的人,头一遭对写书的医者来了一个“狗屁”

的评价。

夏浮端着茶水进来,听见姜峥冷着脸说的那声“狗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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