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宫情史 第36节(2 / 2)
王药白了一眼说:“你放心,已经叫御医看过了,皮都没破,筋骨更没问题。”
还肯用“你”啊“我”啊随常称呼,虽是有气,恼怒得还有限,并不是生分。完颜绰放下心来,格外跋扈地说:“不行,我不亲眼见着,我不放心!你怕啥?你身上哪儿我没见过?”伸手强行去解他的汗巾。王药抵抗了两下,到底屁股疼痛,拗不过她,又兼着完颜绰凑在他耳边低声说:“却疾,你要生我的气,一会儿我让你打回来好不好嘛!”款款的柔情蜜意,他也没那么小气,干脆地双手抽出来枕着下巴,随她动作。
臀部肿得火烫火烫的,淤血结成了硬块,不碰还好,一碰就钻心的疼。王药有些羞愤,但也有些轻松——他任性地到妓寮挥霍时间,往自己头上泼脏水,写辞官的供状,原就没指望她能同意,但用这样激烈的方法来劝诫她开疆掠地的糊涂想法而已。现在挨顿打,痛得也还有限,她却肯软下来了,对他而言,未必不是施了一场苦肉计。以后慢慢再劝,谏言说不定就能起效了。
她的双手,小心翼翼给他擦药,帮他把硬结的地方缓缓地揉开,然后又捧珍宝似的为他提上小衣,放下长襟,最后利落地收拾好东西,悄悄躺在他的身侧,眨巴着亮晶晶的眼睛问:“现在没刚才那么疼了吧?”
确实清凉舒适了许多,但王药瞥她一眼,只说:“雷霆雨露俱是君恩。”
完颜绰拍了他腰一把,翻翻眼睛说:“我看还没打够,一副讨打的模样!我跟你说,等过几天伤养好了,写份请罪折子来,把这次胆敢辞官威胁我的事儿好好致歉!我就既往不咎,对付晋国时,还给你个要职。”
原来刚刚她根本没有动摇。王药上身一挺,仿佛连疼痛都感觉不到了:“你还要打仗?!”
“本来呢,我也愿意听你的,不打也就不打了。你不知道,晋国的那帮子无行文人,居然在应州写檄文说什么‘牝鸡司晨,娥眉弄权’之类的馊话!既然他先挑衅我,以为我是女流之辈,就可以当软柿子捏了,我只能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了!”她拨弄着指甲,仿佛这些并不是在骂她,而是给她送来了绝佳的借口而已。
王药提裤子起身:“恕不奉陪!你要打仗,我绝不掺和。随你用板子打死我,还是拿五匹马把我分五块,还是拿刀把我一片片鱼鳞碎割了——我也绝不再做夏国的官!”
完颜绰看他胡乱拾掇着衣服,气哼哼爬下榻,真个要离开她一般,气得一把拽住他的汗巾。他的小衣本来就没有系牢,这下刷地一下落下来掉在膝盖下头,他忙着捞裤子,狼狈得不行。
“你想干嘛!”这只可恶的小母狼还火上浇油,攥着他的汗巾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模样,仿佛拿捏住了他的把柄。
作者有话要说:王药抠鼻:妈蛋,一定要打回来!
作者无语:男主,家暴掉粉的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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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1
完颜绰就喜欢在这种时候作妖,一面牢牢地扯着他的汗巾不撒手,一面又眉眼生春,妩媚而挑衅。王药低声喝道:“你何必这样, 还给我!”
完颜绰脖子一扭, 斜睨着他,语气千娇百媚, 说出来的话却很欠揍:“我偏不!你要有种,就这么光着出去,反正大伙儿也知道你今天挨了我的板子, 嘲笑你光屁股两句也不算冤屈了你。要么, 就乖乖留下了陪我。你刚才有一句说对了,我现在倒就喜欢你乖乖的样子, 别天天跟我对着干。”
王药终于忍无可忍, 心里邪火顿生:她既然这样挑唆着自己留下,那对她太客气了岂不是犯傻?他转身进逼过去, 咬牙笑道:“太后说得是。臣没胆量光屁股出门,只能乖乖听话。刚刚太后下的旨, 臣一句句都听仔细了,就打算遵旨呢!”
难道突然转了性,答应和自己共夺天下?
他的执拗性子,只怕没这样的好事吧?
完颜绰还在眨巴着眼睛一句句撸着她刚刚说了什么话,下了什么旨,没来得及想出来,已经被他抱起来又翻身摁在榻上。她屁股上挨了他狠狠两巴掌,疼得她泪花都迸出来了——原来遵的是“打回来”这条“旨”——她随口哄他的,他还拿着鸡毛当令箭了!
完颜绰又羞又愤,又有说不出来的窃喜和适意,挣扎了一下,骂了句“混蛋!”就正好挨第三下,真是下狠手,声音又脆又响,带着男人家霸道的力气,疼痛直往心窝子里钻。完颜绰却不想骂了,反倒想着他刚刚挨竹板子时一定更痛,一道道紫红的淤血印子都写着呢。
她放弃了挣扎,伏在枕头上哭出声儿来:“却疾,求求你,停停手,我疼死了!”
示弱果然有用。她分明听见他怜惜的叹息声,扭头悄悄一看,巴掌扬在半空中,久久没有落下来。
见她还在偷窥,王药没好气地呵斥:“看什么!”他样子狼狈,长袍下头两条光溜溜的腿;不过太后也好不到哪儿去,宣德殿上堂皇尊贵的人儿,现在被按在榻上打得哭。既然都狼狈,也算平等了。王药俯下身,在她耳边低声叱道:“别以为这就完了啊……”
完颜绰原本不怎么怕疼痛的人,不知怎么竟然有点怕他,想向前躲一躲,才挪了三寸,就又被按住了,他粗鲁地伸手解她的衣带,解她的汗巾,胡乱地剥她的衣物,却也没有剥光。然后体恤地探手看看她会不会太干燥——探看完了,正正好好就凑上来。
他怀着惩罚的恶意,一下下从背后顶得格外用力,完颜绰被他卡着腰,完全无力挣脱,身体里头又酸又胀,两条腿都绷得快抽筋了。她带着一些哭腔叫了两声,王药的动作停顿了片刻,探手揭开她的石榴红裙子,寻着她热辣辣疼的肌肤上抚摸了两把,感觉她略略平静些,便又动作起来。
男人禽兽起来,感觉比较异样。开始难受,但很快就像从另一条通路到了峰顶。她臣服着他的节奏,臣服着他的掌控,哭着喊着也得不到怜惜——但他其实却敏锐地观察着她,并不施与过分的训诫。等她浑身乏力,两条腿打颤儿,他才终于完事了。这时候还算温柔,给她擦眼泪,给她整理衣服,但是大约还在生气,一句软话都不肯说。
完颜绰抹掉眼泪,瞪了王药一眼,理好衣物坐下来,顺手抹平了榻上的垫褥,做些事情,心情也平复了,想着他刚刚暴戾却也体谅,又想着他再生气,也还是喜欢自己——哪怕只是喜欢这具身子呢!
王药有点自作自受,刚刚蛮劲来了,只觉得血脉偾张,满满的都是报复欲和征服欲,其他什么感觉都消失了似的;现在停下来,身上又疼起来了,强忍着还要训她:“你这下懂了,就算是这样的事,也可以美好,也可以不美好。强扭的瓜不甜,你强攻不是自己的地方,必然受到反抗,到时候就算怀着一颗安抚的心,也落不到一句好。”
居然行个房也要说一番道理!真讨厌!完颜绰扭身不肯看他,心里却“噗嗤”一笑,想得正好相反:怎么不好?哪里不好?刚刚一番别致的欢爱,疼是疼,不自由也是不自由,尊严也是荡然无存,可是,架不住她还是享受。女人的心思,有时候就是怪!她喜欢他,他就什么都是好的!
她好一会儿才扭回头,擦擦眼角的一滴泪花说:“我不想听。你这个狠心贼,不知哪里学来的,尽会欺负我。我身上到处酸疼,你管是不管?!”
王药疼得比她还厉害,但这会儿一是无处可去,二是刚刚自己用强,把她弄得哭哭啼啼的,心里也有点过意不去。他只能拍拍床榻:“哪里酸,哪里疼,我给你揉揉捏捏,好不好?”
“好!”完颜绰毫不客气地钻进她刚刚铺好的被窝,眨动着睫毛犹湿的眼睛看着他。王药艰难地爬上床,侧躺在她身边,硌着受伤的地方,自己一拧眉,却没说什么,伸手给她腰里捏起来。
完颜绰惬意地钻在他怀里,先是小猫般的伏着,渐渐一双不安分的手从他衣襟里钻进去,揽着他劲瘦的腰。“干什么?”王药质问。她却不说话,脑袋在他胸口蹭了蹭,湿润的嘴唇从他中衣的领口钻进去,给了他软绵绵的一吻,又像个孩子似的抱着他睡了。
那一瞬间,王药只觉得心都要化了,好一会儿他才能收摄心神,想着古来便有的“红颜祸水”的说法,自己也算是百花丛中过,却还是落入这个劫数,一颗心彻底被她俘虏,怎么都走不出来。此刻看她的睡颜,好像就淡忘了她痛打羞辱自己时的可恶模样,淡忘了她在朝堂上要攻打自己故国的杀伐果决的模样。她真是一株妖冶却带毒的曼陀罗花,一旦中了她的毒,就离不开似的。
王药的辞呈自然没有批准,一顿羞辱的杖责作为惩戒也堵住了悠悠众口,而王药也可以借口养伤不再出现在朝堂上,他自己觉得,也算是因祸得福,皆大欢喜了。
和晋国的君王喜欢在京城指挥军队战斗不一样,夏国历来作战,就喜欢御驾亲征。太后一路带着南北院大半的官员,遥制大夏全境的兵马,而自己和精锐部队一起,吃苦行军,直逼边境——也因为自己随军士一道吃苦,所以把军队中的大小事务摸得门儿清,任谁也不要想忽悠她。
接连的行军奔波很是辛苦,但王药觉得完颜绰的脾气却比以往都好,任免谨慎,赏罚分明,还趁机要求大夏各地的藩王出兵出粮勤王,在信任宗室的同时,又把削减他们兵力的绳索又勒紧了许多。接下来在指挥战略时,更叫王药刮目相看。
他作为负责军政的枢密院使,自然有机会看各种军报。完颜绰虽然默许他不管政务,但也没有剥夺他看一切军报的权利。王药看到最后,大脑几近空白,他放下所有的文牍,慢慢踱步到外面,清冽的春季空气,带着淡淡的花香,让他好好呼吸了一会儿,才重新理顺了自己的思路。
他们已经从云州一路奔袭到应州,绕了几个圈并没有攻城。王药站在春风里,看着年轻的太后正从远处骑马过来,马前搂着一个紫袍金冠的小男孩,她风姿飒爽,一到驻跸的营地就解开腰间的箭囊,丢了弓给忽络离,勒了马喊着:“今日猎获丰富,叫人整治出些好吃食,别白瞎了这春季肥嫩的野味。”后头几员亲随,果然拎着满满当当的野味,一脸自豪的笑容。
她这张脸,真是千变万化,床榻上跟他柔弱娇憨,风情万种;朝堂上疾风厉色,赏罚分明,叫人又爱又怕;这会儿却又是一副游牧民族的女子骄悍飒爽的样子,身上勃勃的生机几乎要涌出来。
她目光瞥见王药,顿时婉转起来,冲他微微一笑,却又吩咐着:“应州外麦子已经半熟,与其便宜他们,不如我们先收割了,包浆的麦子据说格外甜润,人吃不了还可以喂马。”
王药色变——古来城防战一定要坚壁清野,“清野”一说,便是指赶在敌人来之前收割庄稼,避免便宜了敌人。但应州大约太低估了夏军的速度,这会儿还没有割麦抢收,这被完颜绰一割,刚刚包浆的麦子是不怎么能食用的,喂马真是糟蹋东西——或许这就是应州城来年的百姓口粮呢!
王药揣测着她的思路,心头有些发颤。她却利索地下马,吩咐人给小皇帝洗澡去,自己带着一头的细汗大方落落走过来,挽着王药说:“却疾,今日想吃狍子还是野鸡?想吃烤的还是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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