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1 / 2)
“薛铖,你这是何意?!”段荀怒声质问。
“段大人,既然此人说有凭据,不问不看就抓人,未免草率。”薛铖似笑非笑。
“左右不过是些捏造的凭据。”段荀眯起眼,负手道:“况且我涿州官府办案,何时轮到兵马营插手了?”
薛铖眉梢一挑,并不接话。立在一旁的季舒城这才开口道:“兵马营插不了手,那我这个钦差总能问一问了吧?”
段荀即刻道:“季大人你初来乍到有所不知,这些土匪最是刁钻,一肚子坏水,大人千万不要被他们所蒙蔽!”
“是非曲直待验过证据之后本官自有论断,若确为捏造,必严惩不贷。”季舒城分毫不让。
段荀还欲再拦,“这点小事就不必劳烦……”
“段大人。”季舒城打断他的话,转脸看向段荀,沉声问:“你这是打算阻拦钦差办案么?”
摄于那一纸密诏的威压,段荀登时哑了火。
季舒城这才道:“将人带进来,本官要好好断一断此案!”
话未落音,魏狄便越过衙役直接带人将严令送入官署,剩余士兵则守在门前,将看热闹的百姓阻挡在外。段荀正欲发作,却见季舒城一脸淡然跟随魏狄等人离去,他心头愤恨,但转念一想也扭头追上季舒城。
从大门到公堂这短短一路,段荀不远不近地跟在薛铖等人身后,暗中吩咐师爷去调配人手、联系祁振。
事态发展到这地步,已然超出了段荀的掌控范围,为了避免这一切完全脱离手心,他必须提前亮出王牌!
段荀盯着薛铖等人的背影,眸中凶光一闪而逝。
这里可是涿州,就算是钦差,也一样能有来无回!
而师爷得了段荀的指令,一面悄悄在官署内布置人手,一面差了名亲信溜出官署去寻祁振。
祁振这厢正听着小曲儿好不自在,骤然得信,几乎是立刻从椅子上直起身,吐出一瓣瓜子壳,问道:“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那亲信道:“那个钦差是冲着段大人来的,那薛铖恐怕就是打头阵的,如今他们不知从哪找出了所谓的罪证要置大人于死地,若真让他们得逞,四当家和大人所有的谋划可都要毁于一旦!”
祁振眯起眼摸了摸下颌,沉声道:“段大人想我怎么做?”
“薛铖这次寻事并没有带多少兵来,凭如今官署的兵力尚能应付,段大人希望四当家的能出手牵制住兵马营。只要断了他的增援,段大人必能压制住薛铖,到时候永除后患、高枕无忧!”
“哈哈哈,好!”祁振大笑道:“对付兵马营是你祁四爷的拿手活,告诉段大人,让他放心大胆去做,我保他无后顾之忧!”
“四当家痛快!”那亲信见话已递到,便不再逗留,即刻折返官署。
祁振拿起酒壶痛饮一番,一抹嘴角,沉声道:“告诉弟兄们,抄上家伙,咱们去兵马营溜溜食儿!”
***
兵马营。
溯辞凭薛铖手令寻来几个暗卫,将捉拿段荀之事略说一遍,命他们暗中清点可用的人手严阵以待,又命一人前去远安城紧盯官署动向,一有风吹草动立刻回报。
待暗卫分头行动后,她便待在房中不安地来回踱步。
哪怕薛铖将板上钉钉的证据公之于众,段荀也绝不会乖乖束手就擒,为了这多年基业,他必然留有底牌,逼至绝境便放手一搏。
但薛铖赌的就是段荀掉以轻心,故而并未带太多人手,除开留了一些暗卫埋伏在官署附近以求奇袭,剩下多半都在兵马营待命。
然而段荀手中除了官府衙役之外,还有一个祁振。
以祁振的身份不方便在官署抛头露面,若不将这步棋部在官署,会部在何处?
溯辞灵光乍现,顿时一惊。
最有可能的就是兵马营,目的是斩断薛铖的后路!
就在这时,屋外骚乱声骤起,有人高喊:“有人闯营!”
溯辞闻声快步出屋,转头便看见兵马营大门方向有铺天盖地的箭雨浇下,前头的士兵一个不查便被扎成刺猬,随后而来的是一群土匪策马持刀闯入营中,将中箭的士兵一刀了结,眨眼便前进数丈,血染马蹄!
好在兵马营的士兵经过这一段时间的训练已非昔日可比,一瞬的混乱后很快反应过来,有条不紊地布防反击。
但祁振这次意不在强攻,只求以奇袭拌住兵马营手脚,令他们无暇顾及远安城中的情况。故而这群匪徒并不过分深入,堵死了下山的道路,一见士兵们集结反击便四散撤入山林,利用狭窄的山道和□□手打起了游击。况且祁振为保万无一失还带上了□□,双方对垒僵持不下,谁都没讨到好处。
溯辞见此情景怎会不明白祁振用意,更加笃定远安城里必然出了事,当机立断拿着将军手令去寻暗卫的领头人,将心中所想略说一遍。对方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遂问:“姑娘打算如何?”
“突围。”
那人皱起眉,道:“下山的路就一条,那些土匪还有□□,强行突围必损失惨重。”
溯辞道:“可穿林下山。”
那人更加不赞同,道:“山势陡峭不能骑马,土匪靠山过活,对地形怕是比我们更熟。就算侥幸逃脱,下山后靠两条腿跑去远安城更是来不及。”
他定定看向溯辞,语重心长道:“姑娘,你真打算这么……”话到一半,他看着溯辞澄明的双眸,突然明白过来,惊道:“姑娘,你是想以此引开他们?”
溯辞面上绽开笑容,点头道:“不错,祁振的目的不在摧毁兵马营,他怕我们下山。只要拨三队人马穿林下山,我们只需加大前门制造出掩护小队突围的假象,祁振再多疑也会为了这一丝可能全力阻拦。到时候就是我们真正突围的机会。”
领头人眼前一亮,立即抱拳道:“我这就去准备!”
事情既定,溯辞立刻回房翻出早先薛铖为她备下的一身戎装,看着铜镜中映出的银亮盔甲,眸光坚定,深深吐了口气,快步出屋。
***
祁振这边气定神闲地站在树荫下看着双方你来我往,身边一个手下不禁低声问:“当家的,咱们得这么僵持多久啊?”
“等城里的消息。”祁振睨他一眼,道:“都给我盯紧咯,不仅是正门,整个兵马营都给我看牢了,一只蚊子都不许放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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