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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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是……海?”

意如宫的知客也在细雨之中回过头来:“请护法往下看。”

练朱弦依言,手脚并用地挪动到了绣毯的边缘,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去往下张望。

可他仅仅只看了一眼,顿时就浑身汗毛倒竖,惊愕得丢掉了语言。

……是海!这一定就是传说中的大海!!

之所以如此确定,是因为练朱弦此生从未见过如此浩渺、澎湃而又壮阔的水面!

东仙源的镜湖虽大,但始终为山峦所围困;眼前的这片海域则无边无涯,直到与天相衔。

镜湖波平如镜,可是这片海却波涛汹涌,动荡起伏。

镜湖清浅而又纯净,然而这片海域则同时展示着深浅不一的深蓝与翠绿,雪白的浪花在幽黑的深海之上起伏,令人心醉神迷,却又毛骨悚然!

练朱弦仿佛着了魔,就这么痴痴地凝望着。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有一只手摸索过来,轻轻地将他拽了回来。

“小心,不可凝视海面太久。会被夺走心神。”凤章君提醒道。

练朱弦这才回过神来,返回到绣毯中央,依旧坐在凤展君的身旁。

此时此刻,绣毯行进的正前方便是之前通过光洞所看见的那座青玉大山,近看愈发显得宏伟壮观。

知客驾驭着绣毯,环绕山峰盘旋而上;并以炫耀技巧的极近距离,掠过从高处直落大海的飞瀑,以及累累压枝的石榴果树,最后降落在了一处修葺精美的山中平台之上。

这里,便是一度在大焱修真界销声匿迹数百年之久的意如宫了。

考虑到凤章君目不能视,而练朱弦又风尘仆仆,那知客倒也灵活变通,并没有立刻安排他们去会见宫主,而是直接将人带去了不远处的客舍。

二人在客舍里安顿下来,过了不一会儿,意如宫的医官便被叫了来为凤章君看诊。不愧是经年累月跟沙漠打交道的,医官很快就确诊凤章君乃是在与沙暴的对抗之中遭遇邪热之气入脑,虽然一时间看起来凶险,但只要好生调养些时日,自然可以恢复无碍。

有了这样的承诺,练朱弦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医官转身回去命人准备药材,知客也要会去向宫主等人复命,终于又变成了练朱弦与凤章君二人的独处时光。

昨夜,两个人在沙漠里折腾了一宿,里里外外的衣袍全都灌满了沙土,刚才又被小雨泡了个湿透,此刻浑身上下就好像是刚从泥地里捞上来似的,怎是“难受”二字可以概括得了。

意如宫里的客舍虽然不如东仙源的宽敞风雅,但是应当有的设施自然还是一应俱全。练朱弦左右寻找了一番,还真被他在院中的倒座房内发现了洗浴之处。

按照房间墙上悬挂着的说明字幅,他试着将浴桶里蓄满清水,而后打开一旁多宝阁上的木盒,取出一枚浅红色的宝珠投入水中。只见宝珠瞬间红热起来,没过多久,便将满满一浴桶的水加热到了适宜温度。

练朱弦又利用备好的银丝长柄勺将宝珠捞出,放在地上冷却。一边转身将凤章君给扶了过来。

“洗澡了。”

“……”凤章君动了动嘴唇,却没有说什么,只是主动开始拉扯了衣服上的绳结。

见他摸索得有点困难,练朱弦也不多话,直接上手帮他解脱。

转眼间,那堆浸饱了泥水的外套已经被彻底地除下。反正凤章君目不能视,练朱弦干脆趁着这个机会,从上到下好好地将凤章君那紧实修长的胴体好好端详品鉴了一番。

而凤章君似乎对此毫不知情,心安理得地在练朱弦的搀扶之下,缓缓将自己埋进桶里。

“水温如何?”

“正好。”

简单地交流了两句之后,屋子里又恢复了寂静。

凤章君想要伸手去摸布巾,却听见了一阵水花声响,紧接着便有热水淋到了他的头上。

又过了一会儿,练朱弦的手也贴了上来,应该是想要帮助他洗头。

凤章君按住了练朱弦的手背:“你也累了。这点小事,我自己可以。”

练朱弦却坚持道:“你看不见自己身上哪里比较脏,可别洗了白洗。”

“……那就有劳你了。”

凤章君这才点头妥协,却又倒过来关心了一句:“你衣服也湿了,外头冷,不如也进来吧。”

话音落下,他并没有听见任何的回应。直到又过了一小会儿,练朱弦才以含混不轻的小声回答道:“好。”

在这之后,凤章君又听见了一些窸窸窣窣的轻响,大抵应该是练朱弦解脱衣物的动静。当所有的衣服统统落地之后,浴桶之内传来了小心翼翼的入水声,听方位练朱弦应当是坐到了浴桶的另一端。

上涨了不少的热水再度搅动起来,那是练朱弦重新拿起了布巾,开始小心翼翼地擦拭起凤章君身上残留的沙土。

即便是刻意想要规避肢体之间的碰触,可是浴桶内的空间毕竟有限,举手投足之间,接触依旧难以避免。

在经过了好几次迅速回避的身体接触之后,凤章君虽然无法看见练朱弦的面庞,但他依旧不难猜测出对方脸上紧张而又忐忑的表情。

怎么才几天时间不见,好不容易拉进的距离,又全退回去了……

不行,看来还得下一剂“猛药” 。

凤章君在心里默默地叹了一口气,干脆找准了时机,一把抓住练朱弦的手腕,将他拽进自己怀里,一手抚上他的胸前。

“你作甚么?!”练朱弦一个激灵,本能的向后躲闪,弓起的后背恰好紧紧贴住了凤章君的胸膛。

“……别紧张。”凤章君早已想好了说辞,“我就是想要确认一下,你胸口的道侣印还在不在。”

“好端端的,道侣印怎么会不在?”练朱弦还没明白他的用意,“我可是什么都没有做过。”

“还在就好。”凤章君一本正经地点头,“所以我们还是道侣。不过,以你刚才回避我的姿态,我还以为你把我当成洪水猛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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