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节(2 / 2)
太子在床笫间爱好异于常人,连皇帝自己都中了招,再染指亲弟弟,皇帝都不觉得意外。只是太子和二皇子睡得次数越多在一起的时间越久,太子的行事就越不对劲儿……堂堂储君居然连枕边歪风都扛不住,皇帝的耐心也终于消磨得差不多了,他吩咐总管太监把二皇子叫过来,先教育教育。
自从伊夏刺客暗杀未果之后,皇帝越发小心谨慎,宫中两大顶尖高手轻易不离左右,总管太监正是其中之一,若非如今京城风波诡谲,担心太子在前来的半路出什么意外,他也不肯派出这位绝顶好手。
与此同时,因为成亲多次被太子阻挠而无法离宫居住的二皇子,正向眼前的一个文弱内侍拱手,“有劳九叔了。”说完,便整起行装:将那片柳叶形的细长刀片埋在左手小臂皮肉之下,唯一露出皮肤表面便于发力的小刀柄正好和突出的腕骨紧紧挨着……他撒了点止血药免得太早露馅,又拿了粒猩红得刺目的小药丸黏在后槽牙上。一切准备妥当,他赶在父皇的总管太监到来之前直奔东宫方向而去,然后便是绕了个圈,转向皇帝所在的宫殿。
大总管扑了个空,听宫人说二皇子去了东宫,只好带着人去太子的地盘寻人。可惜他这一行人刚踏进东宫的门,便被乔浈的几位得力手下拦了个正着,“国师和太子说话,闲人免进。”
大总管一噎,可也知道凭他打不过国师这么多手下,也得罪不起国师本人,只得把皇帝的命令重复了一番,至于结果如何,就听天命吧。
乔仲枢在乾清宫门口被侍卫们搜身——被天下闻名又训练有素的伊夏刺客杀进宫闱,虽然他们未能得逞,还留下了不少尸首,但也杀伤了不少好手。若说伊夏人没有内应,真是老天爷都不信。而起此举显然深深刺激了皇帝那脆弱多疑又犹豫不决的神经,于是除了国师和太子之外,任何人面君都要搜身,所谓亲疏与地位尊卑的差别也只是搜得彻不彻底而已。
乔仲枢当然属于不必搜查得太彻底的那类。他望了望天边正被乌云缓缓遮盖的明月,心中并无任何起伏,迈步进殿,十分顺利地见到了他的父皇,还特意走至一个比较近的位置行礼……这些皇帝没有察觉出任何异常,而他身边的两个好手一个正被扣在东宫,而另一个正站在角落里默默地观察着一切。
乔仲枢装作有事上奏,低下头从左臂上~抽~出杀人的细刃,抬手一弹——风雨不辍数年来十万次的训练,足够他……一击得手。
看着那道银光精准地钉入皇帝的眉心,在宫女与内侍的尖叫声中,乔仲枢大笑着任由冲进来的侍卫制住自己,眨了眨眼睛,像是把人生最辉煌的一刻铭记于心,便一口咬破了口中毒药。
伊夏人的独门毒药果然效力惊人,他没感到任何痛苦,再无遗憾地离开了人世。
乾清宫已经乱作一团,与此同时二皇子的寝宫也火光冲天。
秋语楼里,庄老板身无寸缕,灯光照在他身上的金环上折射出暧昧的光泽,他撩开窗帘往外望去,皇宫方向的喧闹似乎也能依稀传入耳中。
庄琼芳走回床前,拍了拍正闭目浅眠的苏愈,听到含混不清的应答,他满意地笑了笑,硬生生地从胸前以及双腿之间扯下三只金环,又将它们一一捋成条,锋利而带着鲜血的尖端几乎没遇到什么阻碍便轻而易举地戳穿了苏愈的命根。
剧痛袭来,苏愈顿时清醒,但麻木又沉重,几乎不再属于自己的四肢提醒着他,自己显然着了道,也……成了砧板上的鱼肉。
庄琼芳笑得扭曲,“苏大公子未免太信任我了。”
苏愈是个明白人,自知此时绝不能再刺激他,但头脑不时昏沉,心里也总有团火焰却发泄不得……他只好勉强笑道:“我……一直倾慕于你,奈何你……总是不懂我的心。”
苏愈头脑若是十足清醒,绝说不出这种话。庄老板心中满意,手中再下一针,苏愈左胸的突起顿时冒出点点血珠,“你中的毒可是和先帝、太子的一样,你足以自傲了。”
苏愈大惊,“你!难道你和乔仲枢勾结伊夏!”
“殿下与我总比太子高尚,卖国我们还干不出来。伊夏折在京里的人……又不是没有一个活口。”
苏愈愣了一会,终于想清楚始末,惊讶还是愤怒最终都只得变成无奈,“国师……吗?”
庄琼芳又笑了,“你可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真正勾结伊夏的那位,你真的不知道吗?”
苏愈惊惧更甚,正要说些什么,却听庄琼芳自言自语道:“他们要来了。”说着,又看向苏愈,“你我不能同日生,但死在一起,再不分彼此,你高兴吗?”
苏愈嘴唇都咬出了血丝,“你这个疯子!”却在右胸挨了一针后,叫得越发刺耳。而他守在门外的随从则早已横尸遍地。
是夜,秋语楼大火,绵连半条街。第二天,四皇子乔季桓在国师的默许下,奋起逼宫,太子也于当日服毒自尽。
乔浈在国师府中紫竹茂盛的密地中,摩挲了会儿先祖留下的至宝,却还是没能下定决心——或许自己……该再等等看?
☆、76发表
崔珩发现妹妹变了,自从她救下四皇子在家养伤时起。
之前的妹妹总有若无若无的一股怨气与不甘,虽然她掩饰得很好,但却无法瞒过与她朝夕相处的自己,对此崔珩真是又不解又无奈。好在妹妹她在静养时似是顿悟了,然后就变得……让他更喜欢了。
比如现在,妹妹就正勾着他的脖子撒娇,“今儿上赶着奉承的那公子还有他妹妹,有点碍眼呢。”
崔家这对嫡出兄妹只会和乔家联姻,西北像样一点的家族心里都有数,但是不能当正室,还不能琢磨下侧室,或者姬妾什么的嘛——大晋嫡庶待遇异常分明执行又相对严格,但有道是妻不如妾,小情人枕边风的威力谁会小瞧?
所以在崔家兄妹即将进京待选的这段时间,崔珩身陷西北众多庶出姑娘轮番花枝招展,各种抛媚眼的重灾区。
兄妹再怎么情深,崔琰也不会不知分寸地贸然插手哥哥的房内事。实在是因为……能让崔琰三世都印象深刻的人物不是牛人就是“神奇”到了一定境界,不巧的是,围着他二哥转的那批人中就有人属于后者,而且不止一个。
于是崔琰以撒娇的口吻提出要求,崔珩答应得没有半点迟疑,随后还仔细解释,并不故作深沉,“冷落庶出公子小姐们,咱们大哥大姐心里定然不舒坦,也显得我太目下无尘了。”
崔琰在二哥脸上亲了一口,“二哥,跟你商量个事儿。”说完,便从哥哥的腿上跳下地,从书架上拿了几本小册子又坐了回来。
感觉到妹妹的胸脯在自己胸前轻轻一蹭,旋即离开,没过一会儿又贴了回来……崔珩原本略微僵直的身体终于放松,心中还长舒了口气,幸亏妹妹贴得不紧,不然就真扛不住了。
后面的事儿不用细述,兄妹同心同德携手创办了大晋第一家新式兵器制造所。兄妹俩前所未有的“亲密无间”,让崔珩从惊喜到满足的同时,也横生出些许感慨:我的意志力得到了大幅提升,即使妹妹亲亲搂搂抱抱三项招数交叉无序多次运用,依旧可以维持表面上八风不动……不过要是妹妹小手再往下挪一寸,结果就说不好了唉。
却说兄妹俩共同创业,刚打下了个稳固的基石,两人就不得不离开西北去往京城待选指婚。
临行之前,父亲崔逸把崔珩叫到书房,屏退左右,凝重道:“前一阵子,族里都在议论把二丫头配给四皇子。我看二丫头心里头不大乐意。也是,皇家的媳妇哪里这么好做,吃暗亏受些委屈总是难免。”
崔珩默然不语。他心里明白,父亲虽然偶尔态度冷淡,却不会罔顾儿女心意,但族老们各怀心思,不少人觉得能与皇子联姻,崔家可以更进一步。
想了想,崔珩觉得有必要替妹妹争取一下,便开口道:“族老们大约想着咱家可以仿照唐家,靠着女儿当了皇后,家族也跟着一飞冲天。可是当年陛下根基不稳,需要世家之力,如今他已权柄在握,定然打着打压消减几大世家的算盘。妹妹的本事又着实令人眼红……不论哪位皇子娶到了妹妹,都可以名正言顺地让他姓乔的儿子继承母亲手中的一切,连巧取豪夺的名声都落不到,这买卖无本万利再划算没有了。”
儿子想得通透,崔逸老怀大慰,“总有人看不清,他们还担心得罪皇族呢。”说着,话锋一转,“劝劝你妹妹——我知道在二丫头心里我说上十句,都比不上你一句。”
崔珩面上尴尬,心中得意,轻声道:“妹妹一向懂事,她知道您有难处。”
崔逸洒然一笑,“你可真是向着二丫头。”随后,又叹道,“好像一转眼,二丫头就长大了。”他也想修补父女关系,又不知从何处着手,“到了京城,你多留心,若是二丫头真的不情愿,你就弄出些事情来,把她带回西北……招赘也不赖。”崔逸觉得,凭二郎和二丫头的感情,妹妹多分些家产,也不会闹到家宅不宁。
崔珩闻言,动了容,躬身郑重道:“父亲放心。”
几天后,崔珩与崔琰坐着马车,驰向京城。兄妹俩都知道婚后不会有太多机会能像现在一般随意亲近了,所以异常珍惜朝夕相处两小无猜的好时光。尤其是恢复了前世记忆的崔琰更是变本加厉地黏着二哥,崔珩呢,也有些不能宣之于口的小心思:他想妹妹多陪他,一点也不想讨论谁可能成为他的妹夫;而且他也还没把老爹的决定告诉妹妹,原因是担心妹妹感动之下不让父亲为难,而真的委屈自己。
只可惜天不遂人愿,刚刚跟妹妹暗示了婚事可以自主之后,第一场相亲会时国师乔浈的“横空出世”打了崔珩一个措手不及。看着国师无视任何潜规则,与妹妹相偕而出,崔珩相当不是滋味儿:一是国师实在太不讲究了,二是妹妹居然……屈服了。谁知更不讲究的还在后头,国师连死缠烂打天天蹲守国公府都干得出来……
俗话说烈女怕缠郎,比起四皇子不卑不亢的来往,国师这放□段的持续讨好,足以让妹妹的婚事速战速决了。乔浈看向妹妹那专注又温柔的眼神落在崔珩眼里,他十分清楚乔浈对妹妹动了真心,也正是因此,他并不排斥国师,而且显然在妹妹心里,自己的地位稳固如初,崔珩心中也只是偶尔酸一下,却总体上乐见其成。
年末,兄妹俩回到西北,崔珩跟父亲崔逸详细说起京城经历,崔逸听了,有些犹豫道:“国师这个年纪……我总担心他子嗣上别有什么毛病。”
崔珩垂头,小声道:“儿子也担心……不过国师大人总不至于‘欺负’妹妹吧。”后面半句不太靠谱的,崔珩隐下没说:他嘴里的“欺负”是指,若真有隐疾,就别耽误我妹妹养几个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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