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2 / 2)
没过几天,张小北他们就知道了,王世虎的意中人就是西邻的姑娘,那位经常叫王世虎一起买菜的老太太的孙女。他们三人都见过,长得白白胖胖,圆圆乎乎,看着特别喜庆,跟王世虎走一起,还真有夫妻相。
三人都不知说什么好,只能说王世虎这人效率奇高。
半个多月过去了,乡试的时间越来越近了。
考试前,准备工作也不少,首先得去贡院登记报名。
接着,是准备考试用的各种东西。这次不比县试和府试,那时他们只在里面呆三天,这次可是九天九夜,吃喝拉撒都在里面,一旦进了考棚,无论任何人,有任何理由都不得出来。
考棚里面没有吃的,食物只能自带。这种天气,带点心容易坏,只能带些烤饼,干馒头,咸菜之类的。不过,里面也能自己做饭,官府每人给发个炉子,像贵族小姐公子用的那种暖手炉一样的炉子,不过,要比那个大些,可以用小锅煮东西吃。
得知能自己煮东西,张小北除了干粮外就带了一些米面、小锅、木耳、菜干之类的,当然腊肉和肉干也少不了。寻音还特意去给他买了一种油炸的面食,叫油绳。这东西放得煮,既可以干吃也可以和青菜一起煮着吃。另外还有干面条。吃的东西准备好,还有一些治疗头痛脑热的药丸,每样都准备些。另外还有厚衣服,再加两套换洗衣服。
一切准备妥当,后天凌晨,——八月初九张小北就要进场了。
第93章 乡试(二)
作者有话要说:写完主角生病,我也开始头痛,部分细节,明天再修改。建议大家吃完饭再看,反正我晚饭是吃不下了。
各郡的学子分批次入场, 张小北在他们这批中,还看到两个县学的同窗, 大家彼此点头致意,便各自入场。
入场后要检查浮漂,一一照着上面的年龄身高肤色查看。浮漂没问题,接着是搜身,衣服、鞋袜都要仔细搜查, 张小北在众考生脱掉鞋子检查时闻到一股十分难闻的脚臭味, 不由得皱皱眉头, 都是读书人, 能不能讲点卫生?那些负责搜查的士兵,估计也习惯了, 面不改色眉头不皱,一个挨一个地继续搜查。衣服鞋袜之后, 还要查头发, 用一根发钗,叉叉头发里面有没有夹带。
最后一关是检查考生的篮子,因为要在里面呆几天,大家带的东西又杂又多, 他们查得又细, 这么一通查下来, 着实费了不少时间。
张小北的两个篮子被翻得乱七八糟的。馒头点心被掰碎了,药瓶也打开查看,甚至有大些药丸也被捏开了, 尽管那人又给捏上了,张小北也不打算再吃了。
检查通过后,大家提着东西拿着考牌开始找自己的号舍。
张小北的号舍处在中间,号舍很狭小,有上下两片板子,上面的是桌子,下面的是椅子。左边还有一个水缸,里面装的是清水,缸下面有一个灯笼,身后有一小块空地用来放置东西人。
等考生们找到各自的号舍后,便有人开始发草稿纸、蜡烛和炉子。
一切就绪之后,考棚便落锁了。从现在开始,直到考试结束,无论是谁,有任何事都不得离开。包括考官和监视的士兵也是一样。
大家都安静而紧张地坐在自己的号舍内等着考官发卷子。
过了一会儿,卷子发过来,张小北拿来看,第一场考的是都是四书里面的题,题目三道,经义四道,五言诗一首。
张小北先认真审题,然后闭目回忆以前所学的内容,先在脑中打腹稿,打完腹稿,再写在草稿纸,他准备下午再誊抄。
等草稿写完后,他开始觉得腹中有些饥饿,便吃了一个包子,一个煮鸡蛋,喝了一杯水。他正在吃饭,就有考生举手向考官示意要上茅厕,考官发给他一个木质的牌子,那考生就拿着牌子去厕所了。
之后,也陆续有考生举手示意。然后,考棚里的味道就开始一言难尽起来了。
张小北皱着眉头,也举手示意,领了个“出恭入敬”牌去了一回茅厕。
回来后,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捏着鼻子,忍了一会儿,决定燃一根香熏熏。
香燃起后,闻道比刚才强少许。他赶紧誊抄卷子,抄完晾干墨迹放到一边。
第一天,张小北只做了两张卷子。做完之后,到吃晚饭时,他发现自己是一点胃口也没有了,考棚里的味道比上午难闻多了,熏香也遮挡不住。但不吃不行,他捏着鼻子吃了一点干粮。接着,把东西收拾好,木板放下来,开始睡觉。
众考生有挑灯夜战的,也有蒙头呼呼大睡的。张小北不打算夜战,这些试题,他白天的时间足够用了。可是他睡不着。因为考场里的呼噜声、磨牙声、说梦话的声音此起彼伏,跟他们一比,王世虎和赵清海的呼噜简直不叫呼噜。不光有声音,更难受的是各种味道,茅厕味、各种食物的味道、汗臭味还有脚臭味,张小北有一种要窒息的感觉。
他用手帕捂住鼻子,再用衣服蒙着脑袋,强迫自己入睡。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清晨,张小北醒来,又是用薄荷油清脑,又是吃丸药,然而都是收效甚微,他依旧头脑昏重,而且还隐隐有些头痛。他心里暗叫不好,这才第二天,后面还有七天呢,可怎么熬。
他坐下来闭上眼睛,尽力平复心绪。
他寒窗苦读六年,就为了今日,岂能因为环境不好就倒下。不能这样,一定要战胜它。
张小北给自己做好足够的心理建设,又洗了脸,清醒清醒脑子,这样才感觉稍好些。趁着上午精神还行,她赶紧做题,誊写。
他再去吃饭时,发现昨天点心已经开始有异味了,他用炉子和小锅煮了干面条,卧了个鸡蛋,面条只吃了两口,鸡蛋强迫着吃下去了。他的身体需要营养,必须得吃。吃完,答题,答完吃饭,然后睡觉,又是昏昏沉沉地一夜。
终于熬到第三天黄昏时分,考官命人开始收卷子。考生们可以在考棚内自由活动一会儿,大家在里面走来走去,互相搭话聊天。
张小北左边的考生也跟他说话,此人姓陈名复,今年十六岁,山阳县人士。
两个互通了名姓后,陈复一脸担忧地道:“我真担心这后面六天能否熬过去。”
张小北也有此忧,不过,他还是勉强笑道:“没事,也许熬过几天就适应了。”
陈复苦笑了一下,没接话。
或许是同病相怜的缘故,两人的关系亲近不少。张小北煮饭时,还请他吃了一碗油绳炖白菘,他也请张小北喝了一杯茶。
吃完饭,两人便各种回号舍去睡觉了。
八月十二是第二场,试题是经义,策论,律法和诗词。
题目有些偏,但张小北觉得尚能应付,阻碍他的是他的身体的适应能力。他暗自苦笑,他早知道科举需要好身体,但还是低估了考试环境的恶劣。他现在不光头晕头痛,还时常感觉恶心,身上冷汗直流。他只好换了一身干净衣裳,又吞了几片药丸。趁着身体还行,赶紧做题、誊写。
第二场还没结束,考场里已有三个人被抬出来。这些人哪怕生病也不能出考场,只能被抬到一旁的房间休息,那里有大夫给看病开药。至于能恢复几成,那就看各人的造化了。
第六天时,张小北隔壁的陈复倒下了。
他被抬走时,还苍白着脸对张小北小声说道:“再坚持三天就好了。”张小北看着他被士兵抬走,一脸地怅然。
他揉揉发胀的脑袋,不住地告诉自己,再坚持三天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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