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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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的人追的紧。

那些男人就像是在追猎一头小兽,等它慌不择路的时候,一举上前擒获。

但这种感觉,跟被乌兰拿箭追着跑完全不同。

她拼尽全力地狂奔,马蹄声化作了耳畔最动听的乐章。铁蹄踏过大地的声音,是轰隆,也是雀跃。

然而半个时辰后,她到底力不从心,哪怕大黑马还能跑,她也已经有些坐不住,握不住缰绳了。

身后的人似乎发现了她的不对劲,有意放缓了速度,却被泰善呵斥了一声,只好甩着马鞭继续追。

赵幼苓已经听不到其他声音。

她知道自己这是到极限了。身子到底太弱,坚持不了太久,仔细想想呼延骓的嫌弃,倒不是没有道理。

她撑着没让自己从马背上倒下,勉强调整呼吸,眼角隐隐瞥见有另外一匹马从马棚里出来。她有些看不清是谁,身子一晃,已经被勒得出血的手登时松开,整个人就这样从马背上往下摔。

有人发出惊呼。

她咬牙伸手,想要拽住垂下的马缰。缰绳错过指尖的一刹,身后传来“刺啦”一声,一柄长刀穿过她的后背衣裳,冰冷的刀身贴在脊背上,整个人被挑了起来,并没落地。

场上忽的爆发出了欢呼声,就好像看到了一场精彩绝伦的马球赛。

唯独赵幼苓,被刀身的寒意一激,猛地回过神,视线顺着握刀的手,看向了一身黑氅,骑在马背上的呼延骓。

她恍惚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一头被串在了铁架子上的羊羔。

而那个串羊羔的厨子,正绷着脸,一本正经地评价说。

“太瘦弱了。”

第23章

“殿下?”

“殿下怎么来了?”

冰冷的长刀从背上抽离,赵幼苓双腿发软地被人扶住,余下的人已经围到了马前。

赵幼苓抬头,坐在马背上的男人只看了她一眼,便转过视线,和身边的人交谈起来。

她知道,呼延骓近日来很忙。

他的部族是戎迂众部中规模最小的,但他要忙的事从不少。赵幼苓知道她还没得到呼延骓全部的信任,所以有时候他与人谈话,并不允许她在左右,那些还不允许她知道的东西,也许就是呼延骓的部族立足的根基。

她早上出来的时候,就听人说他要离开几日,所以压根没想到会在这碰到他,然后……又被他救了一命。

呼延骓就像是过来和泰善说几句话的。话说完了,又依次跟一帮男人碰了碰拳头,这就骑着马走了。

赵幼苓也没去说什么谢谢,等他一走,也差不多歇够了,又有了力气,当即骑上马,看着众人:“继续吧。”

泰善送了呼延骓回来,也不知听了什么话,瞧见赵幼苓又上了马,赞赏的看着人,一脸慈母笑。

赵幼苓盯着他的笑脸看了一会儿,头一扭,踢了踢马肚子,小跑起来。

“去吧。”她听到泰善笑盈盈的声音,“别客气,替殿下好好练练她。”

赵幼苓满心以为之前的那一轮,这帮被泰善带来的男人已经使出了实力,直到呼延骓来了又走,她才发现男人们这才认真了起来。

他们一认真,她就变得有些摸不着门路。哪怕大黑马再是良驹,碰上她这样羸弱又不默契的主子,只能狼狈地被人几次围住。

她如此才懂得,她根本称不上什么有天赋,她和这些男人还有很大的差距,那差距在明明白白告诉她,你是个弱者,你太弱小了,你还什么都不是。

到了下午,赵幼苓越发觉得不顺。泰善连弩都不让她碰了,只一匹马,顶着头顶的太阳,一点一点,抠着她跑马的时候所有的问题。

“肩膀这么紧是打算做什么?”马鞭后的杆子被敲在她的肩膀上,泰善笑呵呵地骑在并行的马背上,揶揄道,“你是被绑住了?不放松点,怎么跑马?遇到追击的时候,你这样是打算掉下马活生生被踩死?”

赵幼苓放松肩膀,只一会儿,等杆子又敲过来,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又整个人紧绷了起来。

“你这样跑,就是在送命。”泰善勒住马。

赵幼苓也停住,跑马场周围不知哪里来了几个骑在小马驹上的孩子。都是部族里的小儿,这几日也常常溜过来看她。一群小萝卜头还不知道什么叫面子,指着她咯咯直笑。

“我……是不是很丢脸?”赵幼苓问。

泰善摆手:“还不算。你已经比一般人要有天赋一些了。”

赵幼苓目前的成绩,的确比他一开始预期的要好太多。连呼延骓也没料到会得到这么一个成果。所以才有了让他再练练她的想法。

他现在所有的挑刺,都已经是在细枝末节上的极致要求。这些要求可能看起来其实不那么重要,但或许能成为活命的关键。

呼延骓和泰善曾经都在这些细枝末节上要求自己很久。现在也不过是把自己曾经学过的东西,放在了她的身上。

赵幼苓就这么一个白天都在马背上度过。等下马的时候,腿软得差点摔了一跤。

回到毡包,她整个人就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般,解开的毛皮斗篷下,浑身是汗。莎琳娜吓了一跳,赶紧去替她放水洗澡。边上坐着取暖的刘拂这时候也吓得跳了起来,慌不择路地撞上案几,又左脚踩右脚一路跌跌撞撞往外头跑。

“你别!等我出去了再脱!”

赵幼苓实在是累得不想和他说什么。等人一走,啪一下扑在了睡榻上。

莎琳娜是几时回的毡包,她都毫不知情,等醒过来的时候,人已经泡在了热腾腾的浴桶里。

热水泡得她浑身舒服,竟又糊里糊涂地睡了过去。

次日一早,赵幼苓睁开眼,看着毡包顶发了会儿呆。只动了动,浑身上下无一处地方不在向她叫屈喊痛,她有些爬不起来,只能咬牙撑着,把自己从睡榻上支起来,艰难地踩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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