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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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老两口和老三这些年挣了不少钱,可是因为现在老三一家还在乡下窝着,且没有雇佣丫鬟婆子的缘故,只觉得老三挣钱了,但是挣得没有她想象中的多。

因为照吕秀菊看来,老三家要是有钱,早就该搬来县城,不会继续窝在乡下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所以她在眼红之余,还能拿自家是城里人这一点安慰自己。

可是现在看着三房给福宝的嫁妆,吕秀菊就明白了,哪里是单家不能来县城,压根只是他们不想来罢了,就这样丰厚的资产,别说县城了,就是府州,京城,他们都能去得,且日子还能相当滋润。

这下子吕秀菊就有些忿忿不平了,这些年三房里头,就属于他们大房的日子最为难过,独子福宗还在念书,偶尔接一些抄书的活儿,贴补家用,家里挣钱的主力,就只有单峻山当酒馆掌柜的收入。

老两口心中还是有福宗这个孙子的,这些年隔三差五的也会松松手,拿出十两二十两的接济大房,在大房的曾孙女出生后,给的银子更多了些,至少足够一家人在县城生活,没有太大的生活负担。

以前吕秀菊是知足的,现在看着福宝这样丰厚的嫁妆,她变得不那么知足了。

同样是二老的孩子,没道理三房穿金戴玉,而他们大房却连多买几件衣裳,都要精打细算的,吕秀菊觉得公婆还应该补偿他们大房一些财产,这样才算公平。

这时候吕秀菊早就已经忘了当初分家的时候说好了,二老归三房奉养,以后二老留下的东西,也全都归三房所有。

甚至当初分家的时候,大房和二房占了大便宜,而负责奉养二老的三房,分到的财产却是最少的,这些年,三房挣的钱,也统统和他们无关,要是单峻海心狠些,甚至可以阻挠二老接济大房,这样一来,恐怕大房的日子,远比现在更难过。

但是现在的吕秀菊已经想不到这些了,看着那一台台满满当当的嫁妆,看着那些璀璨夺目的珠宝首饰,她只想从二老手里争取他们大房该有的那份财产。

“亲属添妆——”

嫁妆的礼单总算唱完了,到了亲属添妆的时候,作为大伯,单峻山一家理应第一个添妆。

福宝冲大伯娘笑了笑,她最喜欢大伯娘了。

在添妆前,吕秀菊已经想好了,她打算将原本和丈夫商定好添妆的二十两银子改为十两,嫁妆已经足够丰厚了,根本就不需要他们一家锦上添花。

可是对着福宝那张笑靥盈盈的圆润脸蛋,吕秀菊心焦的发现她又不受控制了。

不仅把原本准备好的二十两拿出来了不说,她居然还迷迷瞪瞪的把自己手上戴了许多年,最为珍惜的碧玉镯子摘了下来。

和福宝的陪嫁首饰比,这个翡翠镯子肯定是不值多少钱的,可对吕秀菊而言,这已经是她最好的首饰了。

等添完妆,回到自个儿位置的时候,看着光秃秃的手臂,吕秀菊悲痛的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这哪里是小妖精啊,这简直就是魔鬼!

第132章 新婚(一)

“娘,这些年,您和老三挣了不少家当啊。”

耀完妆需要收罗的东西不少,加上三天后就是福宝出嫁的日子,于情于理,吕秀菊这样的身份,都该留在老宅里帮忙。

正巧她瞅准时机,趁蒋婆子回后院想要休息的时候,偷偷跟了上去。

“是挣了不少,不过那也是老三自个儿有本事,我这个当娘的,也就帮他点忙罢了。”

蒋婆子吃过的盐比吕秀菊吃过的米还要多,哪里看不出这个大儿媳妇在看完福宝的嫁妆后,又开始打她的小算盘了。

“哪能呢,老三毕竟还年轻,能挣下这样的家业,说来都是娘你的功劳。”

吕秀菊不认可老太太的话,如果真像老太太说的那样,家里的家底都是老三挣下来的,他们大房就没有分一杯羹的立场,但要是那些东西有老头老太太的一份,作为长子长媳,吕秀菊免不得要行使一下自己长子媳妇的权利,问老太太讨要一份了。

“呵——”

老太太扭过头,眼神晦涩地看了眼这个大儿媳妇,吕秀菊被看的心虚,可是想着那成千上万两的银子,想着无数的宅邸良田,意志一下子坚定了许多。

“我就把话表明了,我手里确实还有点积蓄,数额也不小,但这些东西,得等我百年之后,再分给峻山他们三兄弟。”

蒋婆子再偏心,她也是个母亲,不可能看着老大老二家日子过得普通却置之不理。

但是她也明白,在她有生之年,不能过分表现出这一点,不然按照老大夫妇,和老二媳妇的性子,很有可能打蛇上棍,从此以后就啃上他们老两口了,再也不思进取,只是坐享其成。

所以她会给老大老二留一笔钱,但这笔钱必须得等她百年以后再给,三个儿子分到的多寡,也得看她活着的时候,三个儿子的孝顺程度。

蒋婆子是一个拎得清的老太太,行事章法并不比一些大宅院里的宗妇来的差,她这样的决定,确实也是因为摸准了几个儿子儿媳妇的心思。

果然这话一出,吕秀菊就不敢纠缠什么了。

她明白她这个婆婆是个多么决绝的女人,现在她要是再纠缠下去,很有可能平日十两二十两的接济没有了,将来公婆百年之后分配他们手里的遗产,他们大房也占不到多少便宜。

可看到了那些盈箱溢箧的嫁妆,什么便宜都没能占到,还是让吕秀菊觉得不是滋味。

“大伯娘,我正要找你呢。”

吕秀菊从老太太那儿受挫归来,还没去前院帮忙呢,却被福宝拦了下来。

“我看大伯娘刚刚给我的添妆,是你戴了好些年的玉镯,想来现在手臂空落落的,你一定也不习惯吧。”

福宝细心的看到了大伯娘在添完妆后的肉痛,可正是如此,更让福宝感动于大伯娘的真心。

那个玉镯是大伯娘很宝贝的首饰,平日里干活的时候,总是会小心取下,等干完活儿,再戴上。一块度过雪灾的那段日子,福宝更是无数次看到大伯娘细心的取下那个镯子,然后仔细用干净的帕子擦拭。

这样一件被她小心呵护的玉镯,在她的添妆礼上,却被大伯娘送了出来,福宝觉得,她的大伯娘,真是天底下最好的大伯娘了。

把玉镯送回去肯定是不行的了,这个举动或许会伤大伯娘一片慈爱之心,所以福宝思索再三,从她珍爱的那些首饰里,也挑了一个她最喜欢的玉镯,还赠给大伯娘。

这个玉镯的成色远比吕秀菊送她的那个玉镯好,碧绿通透,纯正的如同一汪翠泉,当初福宝买下这个玉镯,可是花了一百多两银子,吕秀菊送她的那个玉镯,价格或许连这个镯子的零头都没到。

吕秀菊看着手里令人心醉的碧玉镯子,瞪大了眼睛,心跳如擂鼓一般。

这是——给她的?

她记得他们胡同里张娘子手上就有一个类似的玉镯,那个玉镯里的棉絮比她手里这个更多,可六十两的价格,依旧似得那个张娘子戴着玉镯,在胡同女人面前招摇一整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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