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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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济深、梁鸿楷和滇军将领商议之后,在当天晚上集合优势兵力,沿着洞庭湖再次南下,发动荆湘战役第二阶段的长沙作战。

汤乡茗做梦也没料到,从七月十四日开战到七月十九日,短短五天的时间自己在湖南省的地盘严重缩水,到目前为止也仅仅只有长沙、常德和衡阳三处有驻兵。即便是这三处的犄角防线眼下也陷入南北合围的困境。

屋漏偏逢连夜雨,七月二十日长沙作战正在激烈鏖战之际,湖南军政府军事厅参议程潜联同湖南民政总长谭廷闿,在邵阳发动民军起义,正式宣布成立湖南自治政府,一边派人前往梧州联系执政府获取支援,一边发兵进攻湘潭和株洲。

七月二十一日,三十八师攻破衡防线,被田中玉宣扬为湖南最强防御的防线竟然没能坚持七天。三十八师单单凭借骑兵师的装甲团就横扫了外围所有阵地,北洋军士兵从来面见过这种武器,步枪打上去毫无反应,甚至连重机枪都只能造成微乎甚微的创伤。南军士兵躲在装甲车后面,很快就推进到阵地前沿,修筑了十多天的阵地就这样沦为摆设。

在攻坚战时,三十八师火力近乎凶残的大口径炮群连续两天的轰炸,整个衡阳城几乎被夷为平地。城中将近三万人的防守部队毫无反击之力,在轰炸的两天之内陆续弃守防区,逃跑出城。田中玉带领中央第一师残部准备退守长沙,结果一打听长沙也陷入包围之中,在士气尽失、军心紊乱的情况下,他连偷袭谭廷闿、程潜民军的心思都没有,直接取道萍乡,前往江西投靠李纯。

长沙立刻成为一座孤城,在衡阳告失的第二天,常德防线守将赵恒惕、张敬尧、谭浩明宣布起义,向三十八师和骑兵师师部分别递交了一份投降书。常德的光复,最终给长沙致命一击。一番抉择之后,汤乡茗连夜抓捕了袁世凯派驻长沙的亲信沈金鉴,暗中派人将其勒死,然后通电长沙投降、湖南军政府归附执政府统辖。

与此同时,第七师团与其他各路部队完成了对武汉的战略包围。

早在衡阳还没告失之前,许海英师紧追蔡成勋部不放,很快连潜江都夺了下来。

蔡成勋继续向仙桃方向撤退,然而刚到仙桃时还没来得及进城,立刻又破天荒的遭到伏击。蔡成勋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昨天发电报到仙桃联络接应,得到回电之后方才发兵,怎么可能一头钻进了敌人的埋伏圈?

埋伏蔡成勋的部队并非南军,而是一直咸宁起义的第六混成旅。五天前第六混成旅买通了江夏、黄石两地的部分军官,营造出第六混成旅一直在咸宁按兵不动的假象,实际上连续行军在嘉鱼县陆续渡江,然后直袭仙桃。

蔡成勋发来的电报事实上是由第六混成旅伪造的回电。就这样打了一场极为轻松的伏击战,全歼了蔡成勋的第一混成旅,也活捉了蔡成勋本人。

许海英与蒋翊武、张建业等人会师,马不停蹄的又渡回咸宁,一路杀向江夏。

江夏两个团早已人心惶惶,再加上收买的军官从中内应,江夏一战打得不费吹灰之力。

许海英让孙建业旅留在江夏收编投降的鄂军,本部人马休整一天之后,再次一路北上偷袭武昌的腹背。

事实上王占元在武汉早已坚持不住,随着汉阳陷落,又风闻杭州受克,他甚至都有弃守潜逃的打算。唯一支持鄂军在武汉坚守的信心,还是长江舰队几艘轻型巡洋舰,堵在长江江面上让南军第七师团无法渡江。

可是好景不长,许海英师在鄂南渡江,从咸宁一路北上进攻武昌,王占元手忙脚乱的安排兵力进行短兵防守。可是北洋政府国库空虚,军饷粮草筹备不全,其他各地连续传来不利的消息,已经沉重的打击鄂军战斗力和军心士气,再加上蒋翊武、张振武等人不断策划地方士绅反对北洋政府的声音,鄂军将领之间的反王气氛越来越浓烈。

因此在与许海英师作战时,鄂军显得消极被动,城外的防线很快全部沦陷,战火一下子推至武昌城下。作战的顺利就连许海英自己都大感吃惊,第五师刚刚整编不久,下面几个川军军阀还没有十足的默契,再加上连续的行军作战奔波不止,哪怕有极高的士气,可兵士们业已体力疲弱。

本以为武昌攻防战会是一场艰苦的作战,许海英甚至做好了长期拉锯的准备,哪里知道才刚刚交手就打得十分轻松,仿若如入无人之境似的。

七月二十三日,长沙光复后的第二天,消息传到武昌督军府之后,王占元彻底丧失了坚持作战的信心。同样是在这天正午,第七师团在汉口布下了五个远程炮兵阵地,直接瞄准长江江面上的海军军舰,不过并没有急着开炮。韦汝聰发了一份电报到武昌临时舰队司令部,向长江舰队下达最后通牒,如果在下午三点之前返回基地待命,南军必将全力以赴采取打击。

为了尽力说服长江舰队停火,韦汝聰还在电报里提及时任镇江舰队副司令的高广征。

说来也巧,就在韦汝聰的最后通牒发到长江舰队司令部不久,高广征真的从镇江发来一封急电,以海军同仁的身份规劝长江舰队停火,“没必要成为北洋政府的殉葬品”。

正在长江舰队总司令陈季良犹豫不决时,武昌城内突然传来消息,王占元带领自己的嫡系人马已经逃出城去,而驻守武昌的鄂军部队紧随其后宣布起义。陈季良心头一块重石总算放了下来,既然连王占元都逃跑了,自己也没必要负隅顽抗,当即下令舰队返航基地待命,同时各舰与岸上各营悬挂停战白旗,等待进一步的谈判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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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恒惕,1880~1971.11,字夷午、彝午,号炎午。汉族,衡永郴桂道衡州府衡山县(今衡阳市衡山县)白果镇棠兴村人。日本士官学校炮科毕业,同盟会会员。参加过辛亥革命和二次革命。武昌起义后历任新军旅长、军长等职。二次革命失败后被袁世凯判刑,获释后任湘军师长、总司令。】

卷六:大国战 第709章,宣武上将军府

武昌光复意味着湖北大局落定,可是唯独襄阳一处尚且驻扎着徐树铮的中央第十三师。

之前武汉鏖战时,韦汝聰不打算分兵进攻襄阳,只求在最短的时间内夺取武汉三镇,因此仅仅让戴勘的第三师护住侧翼,堵住襄阳方面的威胁。王占元也三番五次要求徐树铮派军增援武汉,然而徐树铮分析时势之后,知道即便抽调援军也无济于事,于是按兵不动,一心一意在襄阳附近修筑防线。

韦汝聰与许海英会师之后,向徐树铮发去招降电报。徐树铮的态度十分强硬,不仅拒绝投降,还在回电中痛斥南方叛逆的罪行。

韦汝聰会合各路军队的将领,商议趁着武汉大捷士气高涨之际,一鼓作气进攻襄阳,彻底平定湖北全省。

七月二十五日,经过两天休整和准备,韦汝聰命令刘震寰师为前锋,戴勘师由荆门北上,从南方侧击襄阳。刘震寰师沿着汉襄线铁路快速挺进,在随县与中央第十三师一个团发生遭遇战,然而因为之前一系列作战十分顺利,使得刘震寰颇有轻敌之心,在随县追击北洋军时误入埋伏圈,先头部队损失惨重。

多亏中央十三师是新编部队,士兵和军官经验缺乏,刘震寰及时收拢部队避免先头部队全军覆没的惨剧。

韦汝聰得知此事之后,从武汉发去急电痛斥刘震寰“骄兵以轻敌”,命令刘震寰沉着应战、将功补过,若还有类似错误发生一定军法处置。

七月二十七日,襄阳会战进入白热化,戴勘和刘震寰两路人马总算把战火推进到襄阳境内。为了尽快解决襄阳的顽固势力,韦汝聰抽调了师团司令部直辖的重炮部队,利用汉襄线铁路运抵前线。第一师和第三师炮兵到位后,毫不客气的向襄阳一阵猛轰,打得襄阳几乎发生地震似的,无时无刻不是地动山摇。

徐树铮顶着强大炮火的压力,指挥麾下坚守战线,他本人也亲自前往火线督战,南边、东边两头跑,根本不顾及自己的安危。中央十三师是徐树铮一手带起来的部队,士兵、军官们都对徐树铮敬佩有加,此时看到师长毫无畏敌之心,于是打得也相当顽强。就是在近乎可怕的炮火压力之下,最终仍然成功守住了城关防线。

戴勘、刘震寰对于中央第十三师的顽强作战始料未及,按理说就算徐树铮有足够的决心坚持作战,可湖北大势已去,中央第十三师麾下的将官应该士气大跌才是,没想到襄阳会战越打越上劲,越打越有士气。就连南军引以为荣的炮兵阵都奈何不了这支孤军。

在武汉师团司令部的韦汝聰虽然很着急,不过同样发现襄阳情况的不对劲,他没有向刘震寰、戴勘施压,在这个时候前线部队本来已经很焦躁,过分的压力反而会乱了阵脚。不仅如此,他还下令第一师和第三师放缓进攻进程,消磨襄阳锐气,同时调派黔军一部与湖北第六混成旅增兵襄阳,决心彻底包围襄阳,打一场气势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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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苏南京,宣武上将军府正门口,一辆崭新的小轿车缓缓停靠下来。

早在大门口等候多时的将军府参谋长师景云快步走下台阶,亲自拉开了车门,将车内的人迎了出来,问候道:“四爷,一路辛苦了。”

从车内走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时任南方执政府财政部部长的张謇。

张謇自上个月月底启程北上来到上海,本来的目的是为策应江浙商人支持闽军发动浙江战争,半个月前杭州会战结束,正准备返回广州,却又突然接到吴绍霆亲自发来的密电,希望张謇秘密去一趟江苏面见冯国璋。

经过一段时间的安排,张謇总算通过一些北洋旧人的关系与冯国璋取得联系。面对国内目前翻天覆地的局势,一直坐镇江淮一带的冯国璋也不免为之所动,因此在听说张謇意欲相见时,立刻意识到这是一次寻求出路的机会,很快变安排了这次见面。

张謇向师景云微微颔首,微笑道:“不辛苦,上海至此不过半日路程,比起让我这把老骨头坐船来要强多了。”

师景云陪笑道:“四爷安好那就最好。四爷里面请,冯老将军早已在会客室恭候大驾。”

张謇欣然说道:“让华甫老哥等候,我可过意不过去,还请师总参引路。”

论年龄张謇要比冯国璋略大几岁,不过张謇常年在北方谋事,习惯了北方客套的习惯,称呼友人为“哥”。

师景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引领张謇步入了将军府的大门。过了前厅和花园,又走了一条户外走廊,将军府是典型的苏杭园林设计,采取工整对仗的布局,确实步行的有几分冗长。好在来到中庭就到了会客室。

冯国璋正坐在堂上喝茶,听到下人的通报之后,马上起身向前迎了几步。

“四哥,北京一别阔别数年,今日重逢于此真是感慨千万,四哥身体还是这么硬朗呀。”冯国璋虽已是接近古稀之年,然而常年戎马生涯好像显得中气十足,大步上前抓住张謇的手迎到上座请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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