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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奕走了,临走时只是给了夏秋潋一块小小的白玉牌。
夏小姐姐且收好。
那只是一块小小光滑的玉牌,上头没有丝毫刻字,甚至没有一丝纹路。
曹奕也并未说这块玉牌的用处,只是语气凝重的嘱咐夏秋潋收好,便离去了。
夏秋潋握着那块小小的玉牌,那小玉牌躺在她手心散发着温润的荧光。
曹奕前脚才走,燕挽亭便来了。
她的脸色不是很好,眉头紧蹙,才踏步亭落,便问道。
曹奕可对你有何失礼之举。
夏秋潋收起了玉牌,抬头看着燕挽亭。
殿下不是看的一清二楚吗。
燕挽亭楞了楞,她有些心虚的扭开头。
虽说曹奕曾说过他是个断袖,但本宫怎知他说的是真是假,让他与你单独相处,本宫可放不下心。
夏秋潋清冷的双眸直视着燕挽亭的双眸,她沉默不语,也不知是不是相信了燕挽亭的话。
良久之后,她才缓缓开口。
曹奕已应了秋潋所求,也答应了绝不与江询言为伍。
燕挽亭扭头看着夏秋潋,有些不可思议。
他当真这般轻易的应了你?
那比狐狸还狡猾的曹奕,真的这么容易的就答应帮夏秋潋了?
夏秋潋面色有些疲倦,她站起身。
他的确应了,不过我也与他有一个盟约。
燕挽亭胸口猛地一跳,她盯着夏秋潋的双眸。
你答应了他什么。
夏秋潋苍白的唇轻轻挑起一抹极不可见的戏谑笑意。
若是一切了结,我便与他离开。
燕挽亭脸色一变,狭长的双眸瞪大,瞳孔微微收缩,她声音有些颤抖的问道。
离开?去哪里。
我不知。
燕挽亭冷哼一声,急切的在原地踱了两步,转头双目凌厉的看着夏秋潋,咬牙道。
你要与他离开,我不许。
夏秋潋面容冷淡,她风轻云淡的看着燕挽亭,看着她面上的怒容,听着她语中的霸道,只是轻声道。
殿下不是想招揽曹奕吗,他可以帮殿下,唯一的要求便是此。
燕挽亭一滞,她深吸一口气,有些赌气的道。
本宫又不是非要他不可,他不帮也罢。
若是他去帮江询言呢。
随他去帮谁,本宫都不许你离开。
燕挽亭的赌气似的话让夏秋潋沉默了许久,她看着燕挽亭良久,才轻声开口问道。
燕挽亭,你心中还有我吗。
燕挽亭偏开头不去看夏秋潋的双眼,有些无理取闹却又强硬的道。
就算本宫心中没你,本宫也不许你离开。
夏秋潋又问道。
那你还恨我吗。
燕挽亭甚至没有丝毫考虑,便脱口而出。
恨。
燕挽亭的答案,夏秋潋早就猜到了。
说不出心中有她,恨却永存。
燕挽亭看着夏秋潋清冷似无所谓般的面容,心中的不甘再次涌了上来。
夏秋潋,我知你前世不止是为了江询言,是为了姜国才会背叛我,可是就算知道你有此用心,我还是无法原谅你。我还是恨你,只要一想到,你是从我身上拿走布防图,我就愈发恨你。
那时父皇封锁皇宫,誓要揪出细作。那时皇宫中有多少人因被冤为细作,无辜丧生,就连叶诏音也.....而你,你与她一样身为姜国人,本该首当其冲,却能在宫中安然无恙只不过是被人看守罢了。
我在父皇殿前跪了两日,我用我自己的性命,为你作保,你绝不是姜国的细作,这一切你都是不知情的。因怕父皇会暗中对你下手,我甚至日日守在你殿中,可你呢,你却亲手从我身上偷走布防图。
燕挽亭的双眸染上了猩红,她的一字一句不止将夏秋潋,更将她自己拖入了前世的炼狱中。
夏秋潋身子微微一颤,她后退了半步。
她的声音颤抖而无助。
原来.....原来当初是因你陛下才没有处置我。
燕挽亭看着夏秋潋,看着她苍白却美的惊人的面容。
爱而不得,恨而不甘,无论前世今生,夏秋潋都如同一个魔咒,就这么死死的压在她心口。
不然你以为呢,你以为父皇对你一片深情,不会怀疑你吗。夏秋潋,你知道当初为何我明明逃出了宫,又为何要折返回来吗。
燕挽亭眸中的血丝一点一点的淡去了,她恢复了冷静,她只是淡淡的看着夏秋潋看着她痛苦苍白的面容。
仿佛只要让夏秋潋痛苦,她才会获得那么一瞬短暂的报复快感。
你为何,会回来。
夏秋潋从未问过燕挽亭,当初她明明被燕皇暗中派人掉包送出了城外,为何又会突然出现在宫中,之后便自刎于殿前。
燕挽亭冷冷一笑,有些讽刺的挑起唇角。
因为我蠢,我蠢到以为江询言不会放过了你这个前朝遗妃,蠢到想要带你一起逃走。可当看到你在姜国士兵的护佑下安然无恙时,我才知道,我有多蠢,有多自欺自人。
也是因此,燕挽亭心如死灰,带着嗜骨的恨意自刎而死。
第92章 父!
是夜,灰暗的乌云遮住了天空上那轮皎洁的明月。
金碧辉煌庄严肃穆的皇宫,也陷入了安眠。
深秋的微风带着凉意轻拂而过,就连夜里嘈杂的昆虫也似乎被寒意侵袭,噤声躲在阴暗的巢穴里。
静的有些可怕的夜,却极合适让人陷入梦魇。
在床榻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直到凌晨的燕挽亭,才刚刚闭上眼,就被拖入了梦境中。
燕宫被攻破前夕。
守城军已被击溃,燕皇下令禁军退守燕宫,誓死撑到慕容谨率援军回朝,
姜国的士兵在江询言的率领下,不要命似的一次又一次冲击燕宫,日夜轮番的攻势,饶是万里挑一的精锐禁军也只能忍着疲倦伤痛苦苦支撑。
京中的文武百官,除去一些怕死胆小之辈,投了江询言外,其余的都领着家眷躲进了皇宫。
他们说就算死也要陪着燕皇守住燕国。
御书房里,燕皇好不容易才躺下了闭眼歇息了片刻。
只不过还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宫外的杀喊声又响了起来。
燕皇颤巍巍的从休恬的床榻上起身,不过两月间,这个真龙天子便仿佛苍老了十岁,满头白发,那双曾威严凌厉的双眸,满是悲凉凄苦。
咳咳。
陛下,您醒了。
守在一旁的老太监连忙恭敬的扶住了要起身的燕皇。
燕皇猛烈的咳了几声,慌忙从袖口掏出了一条白色的锦帕捂住了口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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