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4)(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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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龙的躯体从鳞片开始掉落,轰然倒下,坠落深海。

天色仍是可怖,乌云之中雷电却早已停歇。

纳兰峥收起剑,流云长袖一挥,碎光散去,化作指尖上的折扇。他这折扇是自己炼制的本命法器,扇叶上描摹有人生百态,世间万物,可随心意而转变扇叶上的图案。

不自量力。他冷然道,飞身而下,落到海面上的光团面前。方才战况激烈,这光团却好似自处一界一般,丝毫不受影响。

二哥。珂姸浑身湿透,发髻上的珠钗凌乱,既狼狈又委屈的开口。

早前我便让你不要跟来。纳兰峥一向冷然惯了,即使是对着自己的亲妹妹,说话也毫不留情,回去,不要拖我后腿。

我不要!珂姸激动的扑在光团上,啪叽一声又跌坐在地,我要看看他长得什么样!能把姑姑迷的神魂颠倒!

纳兰峥挑眉,眼底冷光一闪,不必多言。说着将折扇缓缓打开。

二哥!我要亲口告诉他!姑姑死了!

珂姸说到姑姑死了这句话时,眼底的悲痛与怨恨不似作假。

纳兰峥毫无波动,回去。

他长袖一抬,指尖在虚空中轻轻一点,光团不受控制的向天空飘去。

二哥!我不要回去!我不要回去!

我要见见那个男人!

二哥!

即使纳兰珂姸喊到喉咙哑,纳兰峥也不会改变自己的主意,他一向是唯我独尊的人。

银龙倒下,乌云散去。

云端中微光乍现,不知海上又重新恢复了波光潋滟烟水一色的美丽景色。

雾气突起,纳兰峥向浓雾走去,在海面上如履平地。

此时的不知海,早已有许多尖石悄然露出海面,它们身上长着苔藓,因常年困在海底的地牢里,被迷雾所笼罩,所以看起来格外阴森。

穿越迷雾,入目所见皆是铁索连环,纵横交错的栓在突起的尖石上。

纳兰峥走到一岩石面前,伸手抚了上去,触手棱角锋利,隐约带着剑气。

他若有所思,收手一看,指尖上血迹斑斑,却是被剑气所伤。

岩石上纂刻着许多符文,原本是用朱砂撰写,然而一百多年过去,符文也好朱砂也好,早已腐去。

果然是这里。良久,纳兰峥低低道。

阴山在不知海的东方,这里常年雾气萦绕,桃花遍地,灵果熟透,更像是一座海上仙山,有负它阴山之名。

此刻阴山殿中,寒霜遍布,刺骨入髓。

阴山道君斜坐于殿上,乌发高束,道袍加身,容色沉冷。

可传信去了?

道童在殿下作揖回答,回道君,一盏茶前已传信太疏府君,还未收到回音。

阴山君靠在座椅上,抵着下颚,闭目养神,那个老东西,怕是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这阴神之地是那么好进的?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道童恭敬道,道君不如亲自出手,将之赶出去。

阴山君面色不变,那老东西一向护短,本君若是出手,几年不得清净。

道童不敢再开口,只低头不语。

阴山君似想起了什么,道,你即刻传信太疏府君,若他还不出手,本君就替他教训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道童一愣,没想到阴山君的态度会转变得如此之快。

剑信破空而去,似星芒划破云层。

阴山君走下座椅,向海底阴寒的牢笼走去。

不知海下有一片死水,常年充斥着毒障,修行之人不知其厉害,贸然闯入必会化作一地血水。

荆棘林中,寒意刺骨。

阴山君脚下是千万年也不曾化开的寒霜,他伸出手,掀开遮挡在面前的白纱,向倚在榻上云衣长袖,乌发逶迤的男人走去。

一步一步,似走过了千万遍一样。

寒气似雾气般萦绕在云榻上久久不散,那人侧躺在榻上,云袖从榻沿垂落,跟披散的乌发一样逶迤在地上。

瓷白肤色,乌黑长发,靡颜腻理,透出一种惊心动魄的黑白分明。

只是一个背影,也叫人无法抑制心底翻江倒海的情绪,就如同段云衫一样。

那人似乎是在休憩,纤白如青葱的手指无力的垂在榻沿,听到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也只是微微动了动。

段云衫走到榻沿走下,侧着头看他,无法控制的伸出手想要去抚摸他的脸颊,微言。他低低唤出声。

谢微言没有动。

段云衫握住他垂在榻沿的手,微言,你理一理我。

作者有话要说:_(:3」)_单元故事,并不是主角的独角戏,这个故事修罗场比较多。

至于一血,你们喜欢谁就给谁。

下午五点二更。

第80章 .3 魔道太疏

谢微言缓缓睁开眼, 侧过头。

那一张脸,如花树堆雪,灿如朝霞,皎如明月。

他看着段云衫,目光平静, 没有多余的情绪, 你来了。他的声音也是极淡, 好似没有多少力气说话一样。

云榻间的雾气散开, 露出谢微言云衣长袖偎躺在榻上的模样, 黑白分明的姝容,果真仙姿玉色,脱俗绝伦。

段云衫松了口气,墨色的瞳孔里晕染出柔意,你近日嗜睡得很,可是身体还不舒服?

谢微言摇摇头, 有些难受得蹙了蹙眉头, 只是头有些痛。

段云衫想扶他起来, 谢微言轻轻推开他,我自己来。他一只手撑起, 直起半边身体, 素白长袖也跟着垂落榻沿。

他缩了缩腿,想要转过身,动作之间,有铁链发出哐当作响的声音, 若隐若现的金光乍现,将谢微言锁在云榻上,不让他再动一分一毫。

段云衫眼里闪过痛色,急忙把谢微言抱在怀里,微言?微言?

谢微言手腕脚踝被锢得发疼,这些枷锁由千年寒冰铸成,除非是将他压在不知海下的那个人亲自前来,否则世上无人能打开这铁链。

疼谢微言额头冒汗,脸上尽是痛苦之色。在这里他没有丝毫灵力,就像一个凡人一样,每日受尽毒障寒霜之苦。

想到那个将他镇压在此的男人,谢微言一贯平静的瞳色不由得闪过一抹恨意。

微言!

段云衫想用灵力替他缓解痛苦,不曾想刚抚上谢微言腕间枷锁,那里寒霜四起,如鳞刺般沿着段云衫的指尖蔓延。

别管我!谢微言眸光一狠,将面色焦急的段云衫推开,自己浑身湿透的偎在榻沿一动不动。

微言!段云衫被他推得几步踉跄。

别管我谢微言疼得背脊冒汗,已经没有力气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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