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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银白的发带随意垂落,明明是随性至极的姿态,他却生了一张冷淡的脸,周身气息亦是叫人难以接近。

与丹修一贯的仙风道骨不同,他并没有穿着丹修标志性的白色道服,而是冷色调的玄色长袍,外披一件乌黑外衣。太虚道门的弟子见了,还以为是戒律堂哪位长老出了关。

段师兄。

一支沾了墨的毛笔自身后递来,在天秀峰比试那会儿,你用的丹药方子,给我瞧两眼。

段云衫神色不变,用指尖移开毛笔,《丹经》三十二册,第六洞,自己去看。

我没带丹经,师兄你就给我写两段,不求写完,写两段也好。坐在他身后的师弟哀求。

段云衫视线一转,见周围修士们都聚精会神的看台上论道,灵力一动,欲要化作光点离去。

师兄你去哪里?师弟一惊,忙压低声音,师叔祖他老人家在旁边看着呢,小心回宗门他罚你面壁思过。

你替我看着。段云衫将傀儡符拿出来,变幻出一个昏昏欲睡的自己。

师弟眼睁睁的看他离开,又不敢声张,只好缩回脖子老老实实的听大修论道。

段云衫出身仙门段家,六岁拜不知海琉璃宗门下,十岁筑基,十六结丹,于丹道一脉登峰造极,仙途之坦荡,令人艳羡。

琉璃宗与太虚灵境有数万里之远,若非天崩地裂的大事,两派并不来往,故而关系十分冷淡。

段云衫出了道场,在仙游宫中赏起美景来。已快申时,宫中道童们陆陆续续的出了宫门,准备前往千符山守夜。

霞光万道,逐渐聚拢。

谢微言醒时,殿外夜色朦胧,橘色的烛光映在窗棂游廊上,好似有一层薄薄的纱雾。

他掀开被褥,披上衣服便向外殿走去,子稷,子稷?

谢微言连唤几声,也不见伺候他的道童前来。他走到窗前,推开轩窗,见点点星光自灵草花丛中浮出,织成银色的雾带,往夜空星海飘去。

他视线放远,又见远处殿群火光点点,似人头攒动,这才记起溯夜守夜时的规矩。

谢微言转身去取火折子,将殿内红烛一一点燃,才有些落寞的坐回床沿。

清流论道回宫,走到寝殿,见谢微言面色苍白,不免蹙眉。

溯夜诸多事宜,太微俗务缠身,不好离开。他走到谢微言面前,扶着他起身,当断则断。

谢微言如何不知,只是藕断还有丝连,心底难免酸涩。

清流扶着他走到偏殿,坐在青玉案前。桌案上摆着几盘小菜,还有一碗冰莲粥。

冰莲是灵物,你如今灵力尽失,腹中孩子又需要营养,正好给你补一补身体。清流端起冰莲粥,可要我喂?

谢微言一愣,垂下眼帘,我自己来便好。他伸手去接碗,那碗却偏了偏。

你!

清流将碗放到他面前,吃吧。

饭吃到一半,清流接到剑信,又出了宫门。谢微言本就没有胃口,见清流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便放下了碗筷。

时间不早了。他低声开口,又摸了摸自己腹中的孩子,要尽快回天苍魔地才行。

时至凌晨,溯夜结束,道童都已回宫,清流却还是没有回来。

据闻是上清宗来了位大修。子稷伺候他用早膳时,压低声音开口。

大修?谢微言一怔,上清宗不是一向不理俗务的吗?

事关瀚海,元君不得不亲自出面。

他心头有种不好的预感,可是上清宗掌教来了?

子稷的声音更低了,是北辰王。

作者有话要说:我本来想虐一虐清流的,后来想,不能虐,再虐字数就超了(早就超了好不好!!)

第133章 .56 魔道太疏

长澜峰百花齐放, 景色宜人。这里的花种千奇百怪,绿萝漫山遍野,常常叫人恍若身处初春时节。

幽林中,晨露点缀于梅枝竹叶上,日光投下的地方光影斑驳。山脚下一片灵田接连不断, 远处峰影重叠, 与天色交融在一起, 被飘渺的薄雾遮掩。

长澜峰大殿。

玄衣箭袖, 鹤发童颜的少年修士高坐一旁, 冷道,若非事有不对,予不会亲自前来。

水族也着实猖狂了些。清流元君坐在三十二层阶梯上,神色不变,多谢北辰王前来相告。

瀚海数千年来一直是太虚灵境的管辖之地,如今海中水族作乱, 扰民伤财, 是太虚道门不可推卸的责任。

掌教客气。北辰王面色淡淡, 若无他事,予也该回上清宗了。

清流元君起身相送, 两人走到殿外, 一道童迎了上来,语气焦急,元君,道君他

清流认出这是在寝殿伺候谢微言的道童, 心底一沉,道君怎么了?

用过早膳后,道君不知为何腹痛不止,此刻正疼得厉害。弟子无法,还请元君回仙游宫一趟。

北辰王站在一旁,似没有听见道童的话,淡道,清流元君不必相送。话落,已化作星芒破开云海,向结界远远坠去。

清流面色阴沉道,还愣着干什么,传信灵霄子!

天秀峰主殿。

灵霄子从丹炉出来,正想换身衣裳去戒律堂一趟,一道银白剑信破空而来。

他心头一惊,以为是青华长乐妙严宫的催命信,谁知点开一看,却是仙游宫道童所传。

灵霄子不敢耽搁片刻,拎起药箱,去兽园唤了只灵兽,便长袖猎猎的向仙游宫赶去。

砰瓷碗跌落在地,汤药全洒了出来。

谢微言趴在床沿,只觉得腹中绞痛似活要他命,他疼得受不了,只能捂着肚子缩卷起来。

道君您忍着点,元君很快便回宫了。

药来了,这是刚熬制的止痛的药,您好歹喝一点。

谢微言指尖发颤,咬着牙将端到面前的汤药推开,我不喝,清流在哪里?他在哪里?他如今这身体,如何能喝这些灵药。

元君很快便回来了。道童们束手无措,只能说些安慰的话。

谢微言这腹痛来得蹊跷,他又不肯服用丹药,以致被褥上血迹斑斑,才知是伤到了腹中骨肉。

他惊怒心慌,虽是腹中绞痛不止,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直推开拦在面前的道童,跌跌撞撞的往殿门走。

你要去哪里。一道冰冷的声音从殿外传来。

谢微言脸色苍白的抬头,见清流站在殿门,面色阴沉,不免眼眶发红,清流。

清流几步上前,将他打横抱起,见他衣摆上血迹斑斑,心底怒气愈盛,全都出去!

道童们不敢多待,忙收拾地上的瓷片,退了出去。

殿门关紧,鲛纱低垂。

云榻边,万道流光撕扯,化作缕缕银线交织旋转,点点星芒中,似有光晕荡开。

清流坐在床边,为何不喝药?他握着谢微言的手腕输送灵力,脸色难看,我若晚来一步,你让我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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