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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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老人干咳的干咳,捋胡须的捋胡须,都在等着看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祭祀之前,我想先做件要事。”

谢铭贺坐直了身子,以为她就要交出族长之位,却听她冷声道:“堂叔祖谢铭贺故意用军饷帮我填补税银亏空,又唆使亲族陷害于我,做出此等亲者痛仇者快之事,今日我也只能清理门户了。”

谢铭贺拍案而起:“你说什么?”

谢殊斜睨他一眼:“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

“竖子!”他气得脸都绿了:“你不过就是个没饭吃的私生子,当初堂兄可怜你才留你在府中,你有何德何能做族长做丞相!还有胆敢清理了老夫!”

谢殊饮了口茶,忽而砸碎了茶盏。

相府护卫涌入大厅,将在场的人制住。

谢冉提着衣摆进了门,目不斜视,直直走到了谢殊身边。

谢铭贺怒极反笑:“两个身份低微的私生子,就凭你们这点技俩,还想制住老夫?来人!”

相府大门洞开,数十人手持利刃涌了进来,与相府护卫对峙着。

谢殊不慌不忙:“果然堂叔祖还留着后招啊。”

谢铭贺冷笑:“大晋重孝,你今日对吾等武力相向,就不怕传出去影响仕途?”

谢冉笑道:“堂叔多虑了,谢子元已经查到了您动用军饷的证据,早朝那么说不过是装模作样罢了,再加上醉马阁里章堂叔的罪证,丞相这是大义灭亲,怎么叫不重孝道呢?”

谢殊点头:“是啊,我孝顺的很,以后事情就让我们这些小辈去做吧,长辈们喝口茶就各自归家含饴弄孙去吧。”

其余几位长辈一听,害怕自己也有把柄被她捏住,都有些坐不住了。

谢铭贺仍旧神色镇定:“黄口小儿,仗着有点人手就敢忤逆长辈,我看你们是不知天高地厚。”

话音未落,沐白匆匆从门外走入,附在谢殊耳边低声道:“陆澄亲自带了人马,就在乌衣巷外。”

谢殊的担心落实了,之前得罪的人,总会找机会来报复的。

“堂叔祖说我不顾族人,没想到今日自己竟联络了外人来对付同族,您这样的人比我更不配做族长吧。”

“哼,是你自作孽不可活。”谢铭贺一扬手,手下立即就朝厅中突进,相府护卫将他们挡在门外,但随即又有其他长辈所带的人冲了进来。

果然早有准备。

虽然有护卫挡在谢殊身前,眼看着那群人就要突围进来,谢冉还是忍不住道:“丞相还是避一避吧。”

沐白比他还急:“是啊公子,就算抵挡的了这几家的人手,还有陆澄的人马等着呢,他要为儿子报仇,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啊。”

谢殊把玩着茶盏:“再等一等。”

门口终于有了豁口,一人举着刀先挤了进来,后面的人紧跟着鱼贯而入。护卫们立即迎上去抵挡,刀剑碰撞,近在眼前。

在座的人纷纷变了脸色,骚动不安。谢冉又要劝谢殊离开,相府里忽又冲入一拨人来,为数众多,行动迅捷,与相府护卫里应外合,终于将这些人制住。

“表哥,我是不是来晚了?”桓廷大咧咧地冲了进来,一看见厅中有人脖子上架着明晃晃的大刀又后退了两步:“嗬,吓着我了,我胆子很小的。”

谢殊问他:“我听说陆澄带了人在外面,你如何进来的?”

“陆大人啊,他被武陵王请去喝茶了啊,二人有说有笑走的呢。”

谢铭贺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谢殊使了个眼色,每位长辈的肩头都多了柄亮晃晃的大刀。

有个长辈按捺不住了,朝谢殊拱手道:“丞相所言极是,老夫年事已高,也早有退隐之心,回去便举荐他人替代了我的官职,丞相可以放心。”

谢殊抿了口茶:“举荐的事就不劳几位长辈操心了,我早已安排好了人选。”

谢铭贺一听又要动怒,肩上的刀重压了几分,他才闭嘴。

谢运和谢子元带着人匆匆走了进来,向谢殊行礼道:“下官们已去醉马阁搜出了证据,谢俊也被扣押了。”

谢殊点点头。

谢铭贺怒斥道:“老夫算是看出来了,你是要重用这些远亲来对付我们是不是?”

“是啊,像我这种没饭吃的私生子,还是觉得和远亲们比较合得来。不过,以后谢家亲才亲德唯独不亲血缘,所以也就没有远亲近亲之说了。”谢殊起身朝门外走去:“将这里清扫干净。”

谢铭贺瞪着她的背影,睚眦欲裂。

第二日早朝,皇帝发现朝臣里少了好几人,就觉得气氛不太对。

谢子元出列上奏,将谢铭贺、谢铭章的罪证交了上去,要替谢殊翻案:“丞相是蒙冤含屈,还请陛下予以昭雪啊。”

桓培圣附议:“请陛下还丞相公道。”

皇帝总算知道哪里不对了,又开始揉额头。

卫屹之道:“好在此事水落石出了,徐州军营的军饷既然是被司徒大人所贪,那就拿他资产来抵,否则我大晋军心不稳,岂不是坏了大事?”

徐州与秦国交界,听到军心不稳这种话皇帝还是挺紧张的,立即就道:“谢铭贺等人是该严办。至于谢相……除去军饷的事,其余的事也足够问罪了吧?”

谢冉出列道:“回陛下,那日微臣是被谢铭贺等人逼迫才作了伪证陷害丞相,其实丞相一片忠心可对日月啊。”

谢殊自己胳膊上先起了层鸡皮疙瘩。

只要不是压倒性的支持,皇帝觉得自己都还能再挣扎挣扎:“那就等查证之后确定丞相是清白的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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