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2)(2 / 2)
那么之后我们偷偷回渭北看上那么一眼,至于再之后的行程,到时候再说吧。无名思索道。
三人就这么说定了。
回客栈睡一觉再醒来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去。无名懒散地推开客栈地窗户,看见街上闪烁着五彩灯光,街道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不少青年男女牵手走着,拎着一个彩灯,行走时在街上画出一条条彩色线条。
南月也凑了过来,和她一起看着下边:今天是七夕。
是啊无名揉着南月的脑袋,感叹道。
前些日子,城中百姓还在为了洪灾的事情发愁,城外灾民无数,城内外都是一片死寂。如今洪灾一过,城里又是一片生机,人气升腾,整座城都活了起来。人类能够从远古时期开始,就在一次次天灾中存活下来,生生不息,靠的就是这股漾着暖意的生命力。
房间里的烛火不知道什么时候熄灭了,街上彩灯照进房里,在墙上映出两人影影绰绰的轮廓。
南月主动抬起头,靠近无名的唇。这回无名没有动,南月便学着她以前的动作,试探地伸出舌尖,在轮廓处轻轻描摹。直至整个唇边都染上一层湿润,她才小心翼翼地探进去,动作生涩无比。
无名闭上眼认真感受着,唇角是痒的,舌尖是麻的,心里却暖得不成样子,大脑中有些莫名晕眩,一时竟然忘了反客为主。
直至南月缓慢地退开,无名才恍惚地睁开眼,长舒了一口气。
南月仰头看着她,轻轻眨眼。
无名抬手,大拇指轻柔地抚过南月的面颊,又轻轻一动,解下南月脑袋上的发髻,如瀑的黑色长发立刻散落下来。发簪上满是南月身上的软香,无名轻轻嗅了嗅,同样摘下自己的簪子,将这一对发簪交换,重新给南月挽上头发。
无名将发簪还回南月手上,转过身,她什么也没说,南月却十分默契也帮她挽好头发,将自己的发簪插上去。
走吧。无名拉上南月的手,柔声道。
两人戴着对方的发簪,牵着手,缓步走出客栈,沿着人群缓缓向前移动。路边有买彩灯的,无名便买了一盏红色小灯,送到南月手中。
走到一座桥边时,无名看见小河中飘着一盏盏莲花灯,不断有年轻男女走到桥边放花灯,整条溪流都成了浅粉色的。于是两人买一盏莲花灯,刻上对方的名字,一起将它推入河中。
她们站在桥上看莲花小灯越飘越远。
直至夜深人静,街上再没有一丝灯火,周围是一片寂静。无名抱着南月悄无声息地来到城墙边,一跃而过,快步赶到城外码头。
唐池雨早坐在船上和船工们吃肉喝酒,打成一片,一看见无名和南月,她立马朝二人扔过来一个酒坛子:来来来!
无名单手提着酒坛,和南月一块儿坐过去。
商船起航,驶向夜空下漾着星光的淮河。洪灾一过,整条淮河都安静下来,柔和得像一条长长的缎带。
无名清晨被风吹醒时,发现周围横七竖八地睡着喝醉的船工,南月睡在她的怀中,此时也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醒了?无名柔声道。
嗯南月软绵绵地揉揉眼睛,早上好。
昨夜她们坐在这儿和船工们一块儿喝酒聊天,不知怎么就睡着了,现在醒来时天边一片橘红,时间正好。两人牵着手,灵巧地绕到甲板最前方,抱在一起,看远处朝阳初升。
这一代水面广阔无垠,再往前行驶一段时间,终于看得见陆地。
北边陆上显然比南方贫瘠许多,许久都看不见一片农田,尽是树木凋败的土地。偶尔能看见如同大兴山外的流民聚集地,三三两两的流民聚在一块儿,麻木地朝船上人看一眼。
现在河两岸都算好的了,越往北,就只会越乱。南浩淼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船边,和两人隔着一段距离解释道。
无名无声点头。
一周过后,商船终于抵达济山山脚,无名三人和南浩淼一行人告别,坐上马车沿着山脚继续向北而行。
果真如南浩淼所说,和繁华安宁的南境相比,北方全然是另一幅模样。草木凋敝,乱象横生,野兽横行。路边大大小小的劫匪团更是不少,仅仅两天时间,无名三人就遇上四波袭击。
无名对杀人不眨眼的劫匪态度明确,就只有一个字杀。
无名刚开始还担心南月会不会害怕,杀劫匪时不忘将南月推进车厢里。结果南月不仅一点儿也不怕,还主动拿过无名杀人的弯刀和短剑,仔细帮她擦干刀剑上的血。
于是之后无名砍完劫匪,顺手就将刀剑递给南月,温柔地看她拿着手帕认真擦拭。
唐池雨坐在一旁,闷闷地自个儿甩干剑上血滴,心想不就是砍个人吗,这刀剑哪儿有那么娇贵?无名以前在渭北时砍过那么多马贼,可没见她擦过一次刀。
唐池雨酸不溜秋地吐口气,一人坐到车辕处赶马车去,留无名和南月腻歪。
三人不知道的是,短短两天时间,济山周边劫匪团中就传遍了她们的事迹。
一座简陋的茶棚内,拎着大刀的劫匪夸张地和周围人说道:你们是不知道,我今儿上午可是亲眼看见那三个女杀神砍人了,若不是我逃得快,命都要没有了。
老王头你就别吹牛了,不就是三个小姑娘吗?爷今儿就带着手下去,把她们三儿绑回来玩玩,你可别羡慕啊。你再说说,那三人长什么样?
想死的话你就去呗!反正无论是那三个女魔头死了,还是别的劫匪死了,都和老王头没有关系,他灌一口酒,回忆道,一个有些黑,一个是胡姬,还有一个小姑娘啧,那皮肤黑一点的魔头力大无比,蛮横得可怕,我可是亲眼看到她将黄大鬼拦腰斩断的,吓人哦。还有那个胡人长得漂亮得要命,就是出手最狠最快,我连她拔刀都看不清,但她杀人时还在笑,笑得可美了,能死在她的刀下也不亏。最后那个小姑娘没出过手,但一定是三人中最恐怖的那个。
哈?为什么?
因为那胡人每次把人砍光了,都会把刀递给小姑娘。刀上沾满了血,地上没脑袋的尸体歪歪扭扭地摆着,那场面,我看了都觉得恶心。那小姑娘居然没一点儿反应,一边擦刀,还一边对胡人笑说到这儿,老王头背后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随即就是阵阵冷汗。
另一个劫匪猛地一拍桌子,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哈老王头,你这胆子是越来越小了,连个小姑娘都怕,怂不怂啊。
或许是老王头的话激发了某些劫匪的斗志,当天晚上,无名三人整整遇见三波劫匪的袭击。不过对无名来说,都没有什么区别,砍了就是。
这个晚上过后,济山周围的劫匪才是真正被吓破了胆儿,再不敢故意接近她们,就算远远看见了,也都只敢绕着走。
又三天后,傍晚暮色正浓时,三人终于抵达一个小村庄。
与此同时,长京。
春雷放轻脚步走进御书房中,尽量低声道:殿下,长宁殿下她们
唐炙听见长宁两字,立马放下手中奏折,双眼放光地激动打断春雷的话:她回来了?
没有春雷忍住恐惧,从枫城传来消息说,长宁三人她们在您派去的人赶到之前,在夜里跃过城墙离开了。走的应该是水路,现在不知去向。
唐炙心中期待落空,眉头倏地皱起,拳背上亦是青筋暴起。
不,知,去,向?唐炙咬牙切齿,一字一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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