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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池雨能筹多少粮食就是多少,若是实在撑不过无名离开的这五天

也就罢了。

人类在突如其来的天灾面前,本就是这么渺小无力。

三人走在夜晚的街道上,气氛有些沉闷。

走回到城门处时,南浩淼竟然还站在那儿,他看见三人回来,快步迎上去问:殿殿下,粮仓里的粮食,是不是不够了?

不等无名回应,南浩淼接着道:我商船上有一些粮食,可以用来应急!

第63章 洪灾(四)

你们的目的地不是济山么?无名看他一眼,淡淡道。

南浩淼一船人也是被卷进灾害中的无辜人,更何况他本质是商人,今日他在船上救助数十人,已经做得够多了。不到万不得已,无名和唐池雨都不会想到去打他船上粮食的主意。

可南浩淼却摇摇头,认真道:船上粮食送到济山去,不过是一船货物而已,我们南家赔钱便是。可若是将粮食用来救人,那可是一条条人命,是不能用金钱来衡量的啊!殿下你当日救了我,不过是顺手而为,我今日想要将船上粮食用来救济灾民,也仅仅是顺手而为罢了,殿下不必觉得心中有愧。

好。无名轻笑点头,不过朝廷不会让你吃亏,我们最终会按照货物原价的三倍价格给你补偿。

从杀死凉太守开始,无名三人便相当于接手他在城中的位置,所以此时无名是代表朝廷和南浩淼谈。她们没给南浩淼拒绝的机会,转身快步回客栈收拾东西。

无名亲笔帮唐池雨拟好送去京城的密函,离开前郑重嘱咐道:小七,这里与渭北军营不同,切勿随意相信他人。我和南月离开的这几天里,你一人在枫城中一定照顾好自己,万事小心。

唐池雨认真点头。

无名拿上凉家令牌,在水师营地挑一匹好马,和南月一块儿策马入山,直奔平江而去。

因为前些天才下过暴雨的缘故,山路十分泥泞,整座山都弥漫着一股雨后泥土的清香。和大兴山不同的是,这座没有名字的小山地势简单,山中虽然雨水充足,草木却不知为何十分凋敝,藏不了山匪。

由于出发时就已经是夜晚,没走多久,南月就有些困了。无名感觉到小姑娘昏昏沉沉趴在自己背上打瞌睡时,勒马停下,换个姿势轻柔地将南月抱在怀中,继续沿着泥泞山路前行。

接近天明,无名才从马背上跃下,将马儿拴在树上,抱着南月进了一旁巨石堆砌的山洞中休息片刻。

再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一股葱油香钻进无名鼻尖。

她睁眼,看见南月正坐在洞口处,生起一团火,烤着她们携带在身上的烤饼。南月十分专注地看着烤饼,动作轻柔,从山洞里往外看,仿佛有一层金边覆在她的身侧。

察觉到无名醒了,小姑娘偏头对她浅浅一笑:早上好,无名。

无名一下子觉得心里好软,她缓缓坐到南月身边,从后面环抱住她,伸手接过烤饼,动作娴熟地翻个面:早上好。

南月微微偏头。

两人柔软的唇轻轻擦过,不带任何欲念色彩。

小南月,你竟然会生火?无名一边翻着面饼,一边轻声问道。

嗯南月迟疑片刻道,一路上看你和七姐姐生火的次数多了,就慢慢学会了。

真厉害。无名掰下一块儿烤好的饼子,奖励一般喂到南月口中,啊

南月乖乖张口,却没有立刻将烤饼吞入腹中,而是轻轻咬着它,送到无名唇边。

无名愣了片刻,随即咬掉半边烤饼。

南月嚼着烤饼,眉眼弯弯,含糊道:不管吃什么,第一口都是最好吃的。

所以要和无名分享。

无名单手将南月揽进怀中,用力揉揉她的脑袋,唇角忍不住地上扬。

之后,都是南月掰一块烤饼,喂无名一口,自己再吃一口。无名懒散地闭上眼,享受南月的照顾。

吃完饼,两人喝了些水便继续上路,途经一条小溪时,停下来稍微洗漱一番。这时无名终于忍不住,勾着南月下巴,将她送到自己唇边,伸出舌尖细细品尝。

不过她们时间不多,无名也仅仅是尝尝南月唇边那抹甜味,浅尝辄止罢了。

再出发时,南月的耳根仍是红了个透彻,她软软地靠在无名怀里,手指时不时便羞敛地蜷起一下。

下午,两人终于抵达平江县。很不巧的是,她们刚离开山里,天空中就落下毛毛雨,雨水越来越密,大有发展成瓢泼大雨的趋势。

无名在小县城路边买了把油纸伞,将南月遮得严严实实。买伞时,无名顺便打听到县城中镖局的位置,她没有急着去凉家,而是先策马到了镖局门口。这一趟至少要提二十车粮食去枫城,单单无名和南月两人的话,实在是太累了些,还不如交给专业的镖局去做。

无名很快和镖局谈妥,交了定金,一行十来个人直奔城北凉家。

凉家老宅竟比太守府还要气派几分,院子外是看不到边界的百亩良田,院子内则是一片金碧辉煌,好一副土皇帝做派。

无名在老宅门口勒马停下,随手将凉太守的令牌扔给一个小厮:把这个给你家老爷,就说我是从枫城来的,他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

小厮见面前这胡人女子虽然衣衫上沾着泥泞,可长相气质却不似常人,急忙拿着令牌进门。很快便有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慌忙走出来,他长得和凉太守有七分相似,想必就是凉太守的儿子了。

平江离枫城不远,前天夜里又下了整夜的暴雨,中年男子看见父亲的令牌时,便猜到了洪灾一事。每次洪灾,父亲都会趁机往家里运些金银和粮食,中年男子早就习惯了。

然而听小厮说,门口之人是一个气质出尘的胡人少女后,中年男子心里便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心跳都快了几分。他快步走出门,远远看见那名漂亮的胡人少女揽着另一名小少女坐在马上,温柔地替她撑着伞时,中年男子心里更是漫上一层难以言喻的恐惧,差点儿摔了一跤。

两位姑娘?中年男子终于走到马前,本能地跪倒在地。

你是凉月柏的儿子?无名挑眉问。

听见少女用如此轻慢的声音提起他父亲的名字,中年男子身体僵硬一瞬,如实道:正是家父。

枫城发洪灾了。无名没有多问,直入主题,你既然看了令牌,便应该猜得到,我是来提粮食回去赈灾的。

果然果然!父亲从来不会顾及灾民死活,他哪次不是恨不得把百姓身上的羊脂抠得一干二净?如今这名胡人少女拿着令牌找上门来,只说明一个可能。

父亲的官场生涯终于走到落幕了,不,不仅是官场,就连命都可能

中年男子身体猛地颤抖一下,他用力抬头,试图做最后一点儿挣扎:姑娘又是何人?虽然你有家父的令牌,可若是偷的抢的该如何是好?我怎能将朝廷的粮食,交给一个来历不明的胡女!

喏。无名漫不经心地掏出自己的身份腰牌,送到男子眼前。

中年男子看清腰牌上的字后,身子终于控制不住剧烈地颤抖起来,转身去喊管家准备粮食。

殿下,草民有一事想问。中年男子仰头看着无名,脸上水迹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父亲他还活着么?

死了。无名淡声道,他自知愧对百姓,跳入池塘中淹死了。

中年男子再撑不住,瘫倒在地,嘴唇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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