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4)(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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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咳一声,接道:不是不行,你问吧。

这是他还没收集的新种子,正适合种在门口。

那弟子不料如此容易,走近宋潜机身旁,激动得红光满面:多谢师兄!

陈红烛见状,嘴里嘟囔着他懂什么修炼,却走向一旁观赏梯田风光,以示避嫌。

我体内灵气充沛,打坐运行时没有丝毫凝滞。小弟子低声问,我自觉炼气二层已十分圆满,为何迟迟不能突破三层?

他还要再详细叙述,宋潜机看了他一眼,打断:确实圆满。半月来,你灵气只在体内运行,从没消耗过?

那弟子稍惊:我随时准备突破,事事小心,不敢损耗。

灵气行于经脉,如水流行于田埂。你不用它,它就是一潭死水,怎会有生机?月圆则缺,水满则溢,你且将体内灵气挥霍一空,以新换旧,自然水到渠成。

那弟子茫茫然呆怔片刻,忽目光一亮,长揖及地:多谢师兄。

不客气。

宋潜机接过储物袋,打开验货,见种子生机充沛,很是满意。

宋潜机转身走了,陈红烛追上去:这么快就说完了?等等我啊!

凉亭边的执事们收回目光,对视一眼。

想起陈红烛凶神恶煞的脾气,一时不知该羡慕还是同情。

宋院门前,桃花树落英缤纷,门口两块菜地郁郁葱葱。

宋潜机走近,见几株豆角苗爬上他插好的细木条,引蔓发叶,窜到小半人高。

春风吹过,三角状嫩绿叶片飘摇,好像一群孩童招手,欢迎他回家。

宋潜机心怀甚慰。

陈红烛想不通,这人为何如此快乐。

他本应是个很复杂的人,快乐却得来的如此简单、容易。

青云间,忽传下一声鹤唳。

陈红烛抬头。一只仙鹤振翅出云,盘旋两人头顶,翩然落下,亲昵地蹭了蹭她肩膀。

见到宋潜机却退后两步,眸光警惕畏惧,似通灵性。

这是我师兄的鹤,他喊我回去帮忙。陈红烛说。

华微宗近日陆续有宾客到来,根据身份不同,分别由宗内不同的人迎接。

陈红烛负责接待年纪相仿,出身相似的女修。

经过这一天观察,她已经接受了宋潜机性情大变,只关心种地的事实,决定换个策略。

略一思索,取出一只红色纸鹤:这是我的传讯符,三堂都认得,你若要去山下市坊买种子,带上它就行。

三堂修士、内门弟子可以随时带人下山,比如戒律堂的丘大成徐看山,山下赌场混得比自家还熟。

赵济恒有执事堂发放的令牌,夜夜带跟班睡花楼也没事。

只有普通外门弟子,出山门必遭执法堂巡守查验。

从现在起,到登闻大会,如果有人为了妙烟找你麻烦,你随时用此符向我传讯。华微宗内,我手持真令转瞬即至,华微宗外,我骑鹤而来,绝对比那个人来得快。

他们可不知道你与那个人有关系!万一、我是说万一啊,不是咒你,你没了命。死去万事空,那个人浪迹四海,等他知道了,再来替你报仇有什么用?

陈红烛说得口干舌燥,终于见宋潜机接过红色纸鹤,低头打量。

她快活地笑起来:我对你这么好,你心里是不是十分感动?现在想不想练剑给我看?

宋潜机:如果我没看错,这应是一张两用符,既可传讯,也可追踪,上面有你一道灵识。我若带在身上,去往何处你都能知晓。

你还懂符箓?陈红烛一怔,抓了抓发髻,有些尴尬:那个人教的?他到底教了你多少东西?

宋潜机微笑不答。

陈红烛很快变得理直气壮:这张符,你可以下山逛街的时候带,它只显示你踪迹,至于你买了什么种子,见什么人,说什么话,我又不知道。这也不算过分吧!

我若不带,你还要想别的法子盯我。这是一件很消耗元气、浪费时间的事。宋潜机认真劝告,你心思一日不专,就摸不到结丹的门槛。

陈红烛语塞,黑脸。

骑上仙鹤,气跑了。

***

宋潜机的小院已经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重生之初,这里阴暗破旧,积满灰尘。如今院墙翻修,地砖重铺,家具换新。每一面墙,必有藤蔓攀爬,墙边每一座花架,必有花草生长。架下有篱笆圈出的菜园,每颗蔬菜都鲜嫩水灵。

这一片绿意,参差错落,远看极富层次感。

整座小院自然清新,生机盎然。

宋潜机结束一天的劳作后,瘫靠在赵济恒送的摇椅上,享受凉风明月,等待吃面。

他辟谷早,不重口腹之欲,但他种的春葱郁郁葱葱,再不剪便要长老。

孟河泽见了自告奋勇,说自己会做葱油拌面。

一位外门弟子恰在此时登门拜访。

宋师兄,我有事相求。那弟子向他行礼,却不直说,先献宝般捧出储物袋,我带来一袋紫藤花种子,仔细挑选过,没有一颗坏种,撒下就能活。

宋潜机逛灵田时,很多人都看到了。

那名前来献种子的人问完,回去便成功突破,晋升炼气三层。

外门没有秘密,消息飞速传开。

宋潜机心想,紫藤花,还没有,很不错。

他靠在摇椅上:你说。

那弟子凑近些,压低声音:师兄请看,我家传此物,后来家族落败我见它不是法器,我也不知有何用途。

弟子面露期待,又很紧张。

怕宋潜机说不知道,更怕他问为何不上交执事堂鉴定。

如果真是灵物,交去执事堂哪还有自己的份。

幸好宋潜机只看了一眼,什么也没问。

玉简。不是法器,应该是一册功法,你筑基之后再看,上面文字自然显现。

弟子喜出望外,连声道谢:多谢师兄,多谢师兄!

宋潜机收下种子:不谢,回去吧。

宋师兄。那弟子低头,支支吾吾,我以前,我

你还有事?

没有。

宋潜机纳闷:那你还不走?等我留你吃晚饭吗?

孟河泽闻言跑出来,手里抄着大漏勺,作凶恶状:谁要留下吃晚饭?我们没有多余的碗,也没有多余的饭!

平时乐于助人、热心正直的孟师兄忽然变脸。

那弟子想起孟河泽外门考核时凶煞之态,仓皇后退,跌了一跤,一溜烟跑出院门。

孟河泽冷哼一声。

宋落的外号,就是这人最先取的。但宋潜机或许早已忘了。

面好了吗?宋潜机问。

来了来了!

一碗细面端上石桌。

浇淋过葱油,面条呈现诱人的酱色,香气四溢。

宋师兄,你人太好,脾气太好,这些人都来占你便宜。

孟河泽忽然闭口,双手攥紧衣摆。想起从前别人喊宋落,自己也跟着笑闹。

后来又得许多便宜,不过也是仗着宋潜机人好,自己与这些人有什么区别?真配称君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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