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5)(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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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微宗高层都明白这个道理。

虚云沉声道:开始罢。

众人一齐划破掌心,拍向供桌,口中念念有词,声音从低到高。

鲜血溅落,在地砖上汇成涓涓细流。

冷风从窗户涌入,吹散浓重烟气,寒意彻骨。

上百座灵牌微微颤动,发出哗哗声响。

空旷祠堂好像一瞬间变得极拥挤,渐渐有人感到空气不足、呼吸困难:

掌门真人,成、成了吗?

虚云断喝一声:显!

幽微月光斜照入户,拉长他们的影子。

祠堂里分明站着六个人,墙上赫然多了一道影子!

那骷髅黑影飞速覆上皮肤,化出五官。

有位峰主猛地颤抖:师、师父

虚云怒喝道:名字万万不可说!

那峰主立刻警醒,闭口不言。

七道、八道、九道一道道虚影在青烟中袅袅升起。

直到室内挨挨挤挤,尖锐的嘶喊声由弱变强,几乎震破耳膜。

虚云抬头看,数百道人形黑影在半空狂舞。他们嘶吼、怪笑、冲撞,四面墙壁剧烈震动。

若非阵法护持,磅礴灵压早已撑爆祠堂。

赵太极第一次参与仪式。乍见这般诡异景象,他本能恐惧,双腿发颤,却眼神大亮,难抑兴奋。

这次宋潜机纵有三头六臂,通天之能,也必死无疑!

一个门派底蕴如何,要看它占据哪处风水灵脉、庇护多少方势力、收有多少本秘籍、开采多少座灵矿、占据多少件法宝,以及门内有多少位化神、大乘、小乘、元婴境强者坐镇、这样的强者又教养出了多少位天赋异禀,能在年轻一辈数上号的天才弟子。

但这些都只是明牌,看得见摸得着。

沧海横流,潮起潮落,谁能长盛不衰。

中小宗门若一时落魄,只能将希望寄托在下一代。

大宗门则多一条路,就像华微宗,这一代没能出化神圣人,还有上一代。

如果上一代也没有,上上一代总出过。

代代传承,生生不息。

后辈遇到不好解决的麻烦,还有先人兜底。

先人留下的后手,便是一个门派暗处的底气、底蕴、底牌。

它包括护宗大阵、不能轻易动用的压山秘宝、瞬间转移的逃生通路

以及,先辈本人。

当然他们不再是真正的人。

肉身已散,一点残魂强留人间。神智半失,生前恩怨尽忘。

只为庇护宗门存在。

自华微宗开宗立派,人烟聚集往来络绎,逐渐有了华微城。

这座城背靠仙门,家家户户供奉香火。信仰之力根深蒂固,是宗门不可动摇的根基之一。

宋潜机如今就在这座城里。

他吃过汤包,庆祝了今天的收获,花蔺飞鸢的钱买了单,继续逛街。

越走行人越稀疏,月光渐渐暗淡。夜越深,风越大。

风吹过宋潜机礼服的大袖。街上人少,蔺飞鸢也放松下来,决定买一套针包犒劳自己。

两位公子看点什么?

摊贩的板车上琳琅满目,不止有针包,还卖绒线、绣帕、香囊等等小玩意。

蔺飞鸢俯身凑近了挑针。

忽听宋潜机问:我们在哪儿?

他懒得搭理,冷哼一声:我就说你喝大了。这不是华微城,还能是千渠郡?

这不是千渠郡,也不是华微城。宋潜机说。

蔺飞鸢抬头。

他忽然意识到什么,瞬间寒毛耸立。

小孟他们呢?宋潜机的声音依然镇定。

不是就在那边蔺飞鸢眯了眯眼。

来路隐在浓稠夜雾中,已不可见。

繁华闹市如梦,转瞬即散。

摊主似乎听不懂他们说什么,仍问道:公子买吗?

阴云飘来,遮了月光。猩红灯笼挂在街道那头,如两点鬼火风中飘摇。

夜风灌入长街,整条街仿佛流动起来,像一条奔涌的河。

呀,这次下血本了。宋潜机喃喃,搬来一座城杀我。我想躺着的时候,非要让我站起来。

街道尽头的夜雾中,走出一道人影。

海水涨潮般,密密麻麻的人影走出来。

带剑了吗?宋潜机问蔺飞鸢。

蔺飞鸢面无表情:在千渠坊被你砍断了。

孟河泽、纪辰等人第六次回到原点。

纪辰手持阵盘,飞速演算。然而无论他如何努力,阵盘只偶尔颤动,显出混乱无序的线条。

走完一条街,还是一样热闹的街。

循环往复,像走在一条环上。

说不着急是假话,但阵型依然整齐。

这次出来的二十四位弟子,皆是猎队好手、护卫队中佼佼者。

到了第七次,纪辰直接收起阵盘,停下摇了摇头。

孟河泽惊道:你放弃了?

纪辰脸色有些苍白:孟兄,先要有阵,才能破阵。

什么意思?孟河泽皱眉。

这不是阵,不分生门死门,所以没有破阵之道。纪辰道。

有弟子咽了咽口水,勉强道:不是阵,那是什么鬼东西?

是一处真正的空间。纪辰叹了口气,我们早已不在华微城。简单来说,是有人取了华微城某一段时间的投影,放入这个空间中,让我们以为一直还在华微城。

进入他人空间,如鳖入翁中,要受法则限制了

队伍中一阵骚动。

孟河泽高声说给其他人听:这空间如果真的厉害,大可直接杀了我们,看来它也不是全能!

当然。纪辰回神,也高声道,虽然我的阵盘失灵了,宋兄给大家的符箓也不能用,但我们修为还在,我推测这个空间的法则限制很简单无法使用法器,只能依靠自身。

长街如故,人潮涌涌,繁华太平,笑声阵阵。

不知何处暗藏杀机。

孟河泽道:那就准备打吧。

长剑如凡铁,无法吸纳灵气,但他依然紧紧握在手中。

听他这么说,众弟子反倒松了口气:

咱们从外门走出来,那时也没什么像样的法器傍身,更不习惯用那些东西。这条法则,限制不了我们多少。

管他什么鬼地方,闯一闯再说。

纪辰问孟河泽:你怕不怕?

孟河泽:怕什么,我一身正气,魑魅魍魉岂能近身。

纪辰:我没有这东西,能不能借我蹭点。

这时候你还说笑话?

这时候才要说笑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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