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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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隆基也闻杨氏姐妹游春的名声,这年三月三日即将到来之时,主动提出到了三月三日那天与杨氏姐妹一起乘马游春,以感受别样的滋味。

虢国夫人闻言,嘴儿轻轻一撇,嗔道:“嘿,若陛下出行,定然车驾隆隆,仪卫云集,这分明是巡幸天下,哪儿为游春呢?”

李隆基向杨玉环笑道:“玉环,三姨还嫌我们碍手碍脚呀。”

杨玉环也爱无拘无束地出游,遂说道:“姐姐说得甚有道理,若身边满是仪仗与仪卫,就是到了原野之上,殊无游春的滋味。”

李隆基决然道:“也罢,届时不用车驾,仅让高力士带领百名飞龙甲士远远跟随即可。”

到了三月三这日,李隆基与杨玉环乘舆自复道中进入大明宫,又在宫内换了马骑,如此控骑缓缓地出了重玄门,就见杨家三姐妹在数十名婢女的簇拥下候在那里。一群盛装之女皆骑在马上,微风拂来,顿时奇香阵阵,确实为别样的风景。

虢国夫人在其中最为扎眼,她今日身穿淡青色窄袖上襦,肩搭白色披帛,下着描有金花的红裙,裙下露出红色绚履,坐下为一匹枣红色的骏马。

李隆基见状笑道:“三姨的这身装扮,独独缺了一杆银枪。嗬,若红装红马,再持银枪抢入敌阵,说不定会惊得敌骑目瞪口呆。”

虢国夫人接口道:“好呀,就请陛下赐妾银枪,妾从此不要这国夫人的名号,今后就做将军吧。”

杨玉环觉得近来皇帝和三姐说话太过随意,心中就涌出了一阵不快,遂打断虢国夫人的话头,说道:“姐姐不可胡说。哪儿有妇人为将的道理?你如此说话,岂不是信口开河?”

虢国夫人毕竟忌惮杨玉环,只好低头不语,李隆基见状,又呵呵一笑,就带领众人向北漫行,如此就行到渭河的河堤之上。李隆基眼观河中滔滔向北奔流的黄水,心中忽然充满激情,说道:“嘿,如此缓步游春,还是少了一些趣味。我欲沿河快马疾驰一阵,你们谁愿随行呀?”

杨家姐妹中以虢国夫人骑术最佳,其闻言顿时应道:“妾愿随陛下疾驰。”

李隆基又问其他三人:“你们如何?”

杨玉环道:“陛下有此兴致,可沿河疾驰一段,妾等缓缓赶上即可。只是这里荒郊野外,为策万全,陛下须使甲士跟随。”

李隆基就令高力士分出五十骑跟随自己,他与虢国夫人绝尘远去,五十骑与其保持距离,河堤上顿时现出一溜尘埃。

虢国夫人骑术虽精,不过与妇人相较而言,她今日又是一身盛装,向前疾驰了不及二里,早被颠得花钗凌乱,周身香汗淋漓,不觉控紧缰绳,放慢速度,李隆基瞬间前蹿了数十丈远。李隆基向有怜香惜玉之心,觉得虢国夫人落后,急忙放慢马骑速度,继而兜转马头,缓缓行到虢国夫人面前,待看到虢国夫人那狼狈样儿,顿时哈哈笑道:“三姨自诩骑术甚精,未及二里路即败下阵来。罢了,我们皆下地等候吧,也权且歇息一阵。”

李隆基于是先下马,然后一手拉着马匹,一手来扶虢国夫人。只见她娇喘吁吁,脸色红艳,与红衣红马相映,煞是好看,李隆基心间不觉一颤。待他扶到她的腰身,手触其柔软的肌肤,鼻闻其迷离的肉香,那颗色心又悠然而起。

此前游戏之时,李隆基最喜虢国夫人那如火一样的神情与银铃似的话音,二人说话,早已无所顾忌,只不过碍于杨玉环,面子上努力收敛着。李隆基色心即起,待虢国夫人站定,就将眼光定定地凝视其胸前,说道:“嗯,你这双乳房,似不比玉环小吧。”他一面说话,一面伸出手前去摩挲虢国夫人那双高挺的乳房。

虢国夫人身子顿时酥软,整个人就倒在李隆基怀中,喃喃说道:“陛下若喜欢,尽管拿去就是。”

李隆基本想与她缠绵一阵,然看到随行的甲士渐近,遂轻声道:“晚间樗蒲戏罢,你就不用出宫了,我要好好地把玩把玩。”

虢国夫人此时星眼迷离,周身无力,眼中飘出柔丝,似乎想立刻将李隆基吞没。

他们晚间回宫先是宴饮,继而樗蒲,杨国忠照例为他们点筹。待戏罢之时,杨国忠说道:“陛下,臣有要事奏闻。”

李隆基此时心中装满了虢国夫人,哪儿想听杨国忠奏事?遂说道:“时辰不早了,你这就出宫回宅吧。你若要奏事,明日再来。”

杨国忠不敢再请,于是躬身告退。

李隆基早就想好瞒骗杨玉环的法儿,他令杨玉环回南熏殿就寝,自己要在兴庆殿阅些奏章,杨玉环信以为真。待众人散去,虢国夫人从藏身的侧殿悄悄走出,如此就投入到李隆基的怀抱之中。

杨国忠欲向李隆基奏闻之事,即是鲜于仲通近来暗暗察知邢縡的谋逆证据。所谓证据说来简单,无非与邢縡交往之人中有二人首告邢縡谋反,且有伏辩为证。

李隆基前一晚与虢国夫人春宵一度,领略了同拥姊妹的诸般好处。杨国忠入宫禀报之时,李隆基一面听言,一面冗自沉湎于虢国夫人的迷人身段及淫声浪语,心中暗想:此种妙处,玉环就被其姐姐比了下去。

杨国忠禀报完毕,李隆基听其大概,方才从臆想中醒过神来,不屑地说道:“一个闲汉,不过与几个甲士交往一场,难道就敢谋反吗?”

杨国忠道:“这两道伏辩说得很清楚,邢縡密与龙武军甲士说过,若能斩杀龙武将军,就可率众擒拿李林甫和陈希烈,如此唾手可得天下。”

李隆基觉得好笑:“这个邢縡莫非为白痴不成?他若想谋反夺天下,应该想法谋害朕才是,他却要擒李林甫与陈希烈,于事何补呢?再说了,陈玄礼如今治军严谨,就是他能将龙武军策反成功,还在陈玄礼掌控之中,他又如何能入宫禁一步呢?”

王毛仲被贬赐死,昔日随同李隆基建功之人如李宜德、葛福顺和李仙凫等人受牵连,由此得罪。陈玄礼多年来专心养马,又性格谨细,行事端庄,此次又未涉案,遂得李隆基信任,从此取代了王毛仲成为京中禁军之首。其入职多年,将禁军打理得井井有条,且为人简约,绝不恃势妄为,李隆基用之非常放心。

右龙武军归陈玄礼节制,李隆基由于相信陈玄礼,也就根本不相信龙武军敢于叛乱。且杨国忠所奏事体中,言说邢縡兴兵作乱,其意在于李林甫和陈希烈,此为杨国忠的个人妄自臆猜,其实含有莫大的漏洞。

杨国忠继续拿着那两份伏辩为证,坚言邢縡有谋反的企图。李隆基有些不耐烦,最终同意王鉷与杨国忠一起前去抓捕邢縡。杨国忠见大事将成,心中狂喜不已,遂飞奔而去。

其时高力士在侧,他看到皇帝对这件事儿不以为然,就提醒道:“陛下,杨国忠刚才说邢縡宅中养有一帮闲汉,邢縡带领他们日日舞枪弄棒,想来身手不错。若王鉷与杨国忠带领一帮衙役去捕,邢縡束手就擒尚可,万一冲突起来,衙役如何是他们的对手?”

李隆基顿时醒悟过来,赞同道:“是呀,衙役们恃威吆喝庶民尚可,若真刀真枪与人相搏,他们如何有还手的能耐?也罢,你就在宫内带上百名飞龙军甲士,速去协助他们一番吧。”

高力士道:“或者臣去知会玄礼将军,让他带人前去抓捕如何?”

李隆基不屑地说道:“不过几个小蟊贼,哪儿需要如此大的阵仗?就不用知会陈玄礼了,你速去办理吧。”

杨国忠回到御史台,并不向王鉷叙说详细,仅传皇帝之旨,让王鉷速与自己一起前去拿人。

王鉷闻言大惊,他知道弟弟王焊与邢縡交好,心想自己若前去拿人,万一弟弟正好在邢縡宅中,岂不是遭到连累?他脸上不动声色,借口内急要去出恭,出门后悄悄对亲随言道:“你速去邢縡宅中,看到吾弟若在,速将他唤回吾宅,若不在,你也速速躲开。”亲随领命而去,王鉷在厕中蹲了良久,方缓缓入堂,看到杨国忠在那里焦急地踱步不已,就平静地问道:“杨中丞,拿人的事儿例归大理寺或京兆府职掌,御史台并无此职责呀。这样吧,我这就入宫面请圣上,还是让京兆府前去拿人最好。”

杨国忠没料到王鉷如厕竟然用了这么长的时辰,心里没有好气,就大声说道:“圣上金口,岂能收回?王大夫,我们若在这里磨磨蹭蹭,或者让人犯得了讯息跑掉,我等在圣上面前吃罪不起啊。”

王鉷觉得留给亲随的时辰足够了,遂慢腾腾说道:“王中丞既如此说,我们这就拿人去吧。”

王鉷此后召集衙役又费时不少,好歹集齐二十余人,便直奔邢縡宅居。到了其宅门前,衙役们簇拥着二位大人昂然而入,更有衙役大声喝道:“邢縡何在?还不敢快出来见官?”

邢縡带领数十人走至院中,看到王鉷骑在马上,急忙拱手问道:“原来是王大人驾临啊。不知王大人前来,有何吩咐?”

王鉷尚未说话,杨国忠已然大声喝道:“这厮就是邢縡吧?!左右,将他绑将起来,押回衙中。”

两名衙役手执绳索上前到了邢縡身前,不料邢縡双臂一振,两名衙役顿时跌倒在地。邢縡向王鉷呼道:“王大人,邢縡安分守己,又犯了哪种王法?你们不说来由,上来就绑人,是何道理?”

杨国忠喝道:“哼,你大逆不道,今日还敢拒捕,更为大罪。左右,速速将这厮绑将起来。”

邢縡日常横行东西两市,早练就了蛮横的性子,他看到杨国忠坚执要绑自己,心中的怒火腾地燃起,遂大呼道:“兄弟们,赶快抄家伙,将他们打将出去。哼,此为我宅,焉能让你们横行。”他说完话,就从腰间抽出长剑,只听“扑”的一声,顿时将一名衙役砍翻在地。

王鉷见势头不对,拨马掉头奔出院外,杨国忠也见机甚快,两马一前一后就冲出大门。可怜那些腿短的衙役,片刻间即被邢縡的手下打倒在地。

杨国忠虽慌乱无比,毕竟眼尖,冲出大门后即看到前面有一帮禁军服色的甲士,他顿觉有了救星,纵马越过王鉷前去求救,到了近前方才发现这彪甲士由高力士带领,遂滚鞍下马手指邢宅,连声叫道:“高……高将军救我,有人造反了,他们已然斩杀许多衙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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