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鬓楚腰 第53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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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一出,太子脸色大变,额上出了冷汗,他本以为,父皇会把案子交给一向信重的胡庸,胡庸自然会替他遮掩。且到时候,那女子已“畏罪自杀”,就算案子交给旁人,也查不出个什么。

但眼下,周盛这么一闹,看父皇的反应,分明是有所怀疑,眼下唯一的希望,就是胡庸的人动手够快,那周家女已经“畏罪自杀”。

但很快,周云娥就被人扶着进来了。

她换过一身整齐衣衫,面上仍是木然之色,唯独看到一旁的父亲时,才缓缓流下泪来。

周云娥年岁不大,看上去只十三四的样子,衣衫虽整齐,但仍然遮不住她脖颈处的红痕乌青

、细白手腕处的手印,发生了什么,一目了然。

宣帝只是不管事,但他还没到糊涂的年纪,看了眼形容凄惨的周云娥,心里已然明白。

他一贯知道太子贪恋女色,东宫中宫婢,但凡有几分貌美者,多为他所幸,但太子妃膝下无子,他对于太子的行径,多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岂料他放肆到这样的地步,连臣女都不肯放过。

这样十三四的小娘子,手无缚鸡之力,竟成了这等子內侍口中,刺杀太子的凶手了?

宣帝合眸,觉得有些累,良久才开口,“今日起,太子禁足东宫。其余人,先退下。”说罢,亲自上前,扶周盛起身,温和道,“带你女儿归家吧。朕会给你一个交代。”

周盛叩谢圣恩,颤颤巍巍起身,同女儿周云娥出了门。周云娥面上满是木然之色。

孙皇后及太子妃也被遣退,唯独陆则,被宣帝叫住,“既明,陪朕说说话。”

陆则止步,站在宣帝身侧。

宣帝开口,“既明,你说,这事朕该如何处置?”

问出口后,宣帝不等他开口,反倒自己摇摇头,道,“罢了,为难你做什么。听张元说,你在刑部干得不错,朝臣多有上折子,提起刑部断案远胜从前。”

陆则垂眼,“微臣分内之事,首辅过誉了。”

宣帝一直很欣赏自己这个外甥,宠辱不惊、谦逊低调,日后定能成肱骨之臣。听了这话,又勉励他几句,才道,“你也回去吧,别叫皇姐担心。”

陆则应下,拱手出殿。他出了皇宫,便径直回了立雪堂,刚进月门,便见小娘子一路从曲廊上奔来,整个人扑进他的怀里,眼睛含着泪,喊他一声,“夫君。”

陆则差到极点的心情,竟一下子好了,如暖阳照耀,阴霾尽消。

他应她一声,“嗯。”顿了顿,又淡淡唤她乳名。

“阿芙……”

这是他第一次喊她这个小名,喊出口的时候,却很自然,仿佛从前喊过很多次一样。大约是上辈子,他便一直这样喊她的。

江晚芙担惊受怕了一下午,整个人犹如受了惊的小鸟儿似的,无比依赖地靠在陆则胸膛,听他喊自己,小声地“嗯”了一声,也不知回什么,便讷讷回了一句。

“二表哥。”

第64章

江晚芙心里惦记着白日里那事的后续,但陆则才回来,她便不想去问那些。进了门,就吩咐纤云去膳房叫膳,自己则亲自取了月白的直裰,送进了盥室。

盥室里,陆则正靠着浴桶,双手搭在梨花木浴桶的边缘,微微合眸,似是思索什么。升起的白茫茫的热气,让他清俊的面容,隐隐约约看不清楚。

听见有人进来的动静,陆则没睁眼,以为是下人送衣裳进来,便只淡淡一句,“放外面。”

江晚芙原想送进去,这样方便拿些,但听陆则这样一说,便也作罢了,轻轻应了一声,又问,“夫君要不要添热水?”

陆则听见江晚芙的声音,才睁开眼,见她穿着云白的上衣,碧青的连理枝纹幅裙,抱着件月白的直裰,站在屏风旁边,倒是没朝这边瞧,微微侧着脸。盥室内弥漫着水汽,小娘子的面容看不大清楚。

江晚芙久久没听陆则回答她,正想开口问,却听陆则改了口,道,“送进来吧。”

江晚芙倒没多想,轻声答应了一声,便踏了进去,将直裰和中衣挂在盥室的架子上,略整理了一下,打算要出去,经过浴桶的时候,却被一只湿漉漉的手握住了手腕。不等她反应,那手已经顺着手腕往下滑,有力的手指,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挤进她的指缝,与她十指相扣,二人掌心黏在一起。

其实,比这更亲昵的事情,两人都做过了,但这简简单单的十指相扣,却叫江晚芙整张脸,顿时红透了,连耳后、后颈、脖颈,都犹如染了胭脂一般,热得厉害。

陆则微微用力,将人拉到身边,江晚芙怕摔进浴桶,空着的另一只手,下意识撑在男人赤裸的胸膛上,胸膛下强有力的心跳声,一下一下,叫她想起在成国公府里,他进门抱她的时候。只是那时候,那声音让她安心,眼下,这声音却叫她不自觉红了脸,面上滚烫。

陆则抬眼看她,见小娘子眼神游移,面上红透了,似乎哪里都不敢看的慌乱样子,一时没有动作,静静看了会儿,眼里泄出几分温柔,缓缓凑上去,轻轻亲着她。

两人气息都有点乱了,江晚芙还乱得更厉害些,她裹得严严实实的,盥室里又密不透风,闷得很,她额上都渗了细细密密的汗。

看她羞得喘不上气了,陆则才适时松开,望着她,“今天,在成国公府上,怕不怕?”

江晚芙被问得一愣,红着脸,先摇摇头,才点了点头,想了想,觉得陆则大约看不懂她的意思,便小声解释道,“刚开始不怕,后来夫君来了,我就有点怕了,但心里很安心。”

她这话有点颠来倒去,说得不是很清楚,但陆则却心有灵犀一般,一下子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没去的时候,她是主子,是宗妇,要护着仆妇,要撑着卫国公府的体面,所以不怕,也不能怕。他去了后,她有人依靠了,便敢怕了。

只是他在,她又觉得很安心。

陆则从不知道,有人能用寥寥几句话,便叫他心软成这幅样子,仿佛她生来就是来克他的一样。

男人闭了闭眼,从浴桶中起身,成串的水珠,沿着他的胸膛、臂膀,落下,最终回到浴桶里。

江晚芙以为他要更衣,正准备去取放在架子上的帕子,却蓦地被他打横抱起。慌乱之间,她下意识去抱他的脖颈,待抱住了才发现,其实陆则抱她,抱得很稳,她大可不必这样怕。

他抱她到盥室内的软榻上。

原本只是方便坐着穿鞋的软榻,躺一个人,尚且算勉勉强强,但若是两个人,便显然有些窄而拥挤,她便不得不坐在他的腿上。

软榻上铺着的绒毯被蹭得乱遭遭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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