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失的郡主回来了 第11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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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增不愿上场也就罢了,还要平白折辱表哥一回,哪有这么好的事?这场子她要替自家人找回来。她没见过郭素打马球,但心知郑世芳的脾气和性格。既然他敢提出让二人比试,肯定对郭素的能力抱有信心。郭素本人看起来也毫不心虚,沉稳淡定。

再加上有踏风相助,必不会输给张增。

窦瑜极少对人有这种信任,但她预感强烈,也就任性而为了。

胡王升意外于窦瑜会如此替人出头,这才正经看了这个叫郭素的人一眼,没看出什么特别来。他低头把玩着手中的酒杯,表情淡淡。

窦云则腹诽窦瑜又忍不住想出风头了,恰巧侍女为她递酒,她心中不虞,接酒时手间的动作不稳,手向右侧微一倾斜,杯中些许酒水就撒在了坐在一侧的善兰琼的手上。

善兰琼也正走神着,被温热过的酒水一碰,才乍然回神,慌乱地收回视线垂下了头。

张增哼笑一声:“既然郡主殿下说是福气,不上场倒显得我不知好歹了。”

又压低声音对郭素说:“真是低估你了,倒很会钻营,连郡主也为你说话。”

郭素只道:“是郡主殿下心善。”

他心中想着:郑世芳要他与张增比试,是被落了面子后想借自己来狠狠挫张增的锐气。窦瑜是单纯地希望他能赢,不想他因为身份低微而受侮辱,不掺任何私利,甚至在试图为他撑腰。

再看了张增一眼,略过他,转而遥遥对窦瑜说:“谢过殿下了。”

郭素本就穿得轻便,直接骑马上场。踏风老实得不行,待背上的人坐稳后又亢奋起来,马鬃抖擞,异常精神。下人呈送上来击鞠所用的月仗,郭素一手接过。

月仗是实木所制,刻了花纹,以藤做柄,握在他手中显得极轻巧。

张增自上马前就板着一张臭脸,行至场边也时不时说些挑衅之语,贬损郭素。而郭素扯着缰绳,不以为然,不时低眸摸着踏风,并不做理会。

直到张增口不择言,说着:“奉都人人皆知庆云郡主热情如火,可惜胡大人不解风情。郡主在胡大人那里碰了壁,伤了心,便想寻些听话的养着,以作排遣,是人之常情。”

越说语气越轻慢:“郭大人想借此途登高,亦是人之常情。”

郭素神情冰冷下来,复又浅笑,眼睛望向场中,慢慢道:“张大人还是剩些说话的力气用在场上吧,若待会儿输得惨烈,不知会有多丢人。到时羞而遁走,也是人之常情。”

张增这个人很好面子,年轻时与人逞凶斗勇,输了便觉没脸,悄悄跑了,一连几日连府门都不出。这等丢脸的事是他心中一根尖刺,多少年都忘不掉。

他不知郭素对他过去的丢脸事一清二楚,只当他是随口回击意外猜中了他的痛脚,但还是神情陡转,冷面道:“那我可得好好瞧瞧,你是如何叫我输得惨烈!”

闫定泽萧通二人刚与张卢吵了嘴,将他气回了家中,但三人友情未断,过两日必定又会好起来。张增是张卢的兄长,不消多言,他们两个便带着几人主动加入了张增队伍之中。

另外几个世家子弟不情不愿地归入了郭素的队伍。他们才被打输了几个来回,神情恹恹,没剩什么志气了。其中一人见对面又多出个张大人打头阵,不免丧气道:“快些再输一回,我好下场了,没劲得很。”身边有人跟着附和。

“这就认输了?”郭素问过这一句,也不等他们回答,一夹马腹,率先进入了场中。

这几个世家子弟慢吞吞跟在后面,都抱着必输无疑的心。就算身下的马更换了新的,还有奔跑的劲头,马上的人却一个比一个惫懒。可一开场,骑着马敷衍跑动了一会儿,就全都大张着嘴巴,表情吃惊不已——

与他们预想的全然不同,张大人居然连球都没碰到,近两年何曾见过他如此丢人!

踏风四蹄开阔,跑动如风,稳稳驮着郭素一马当先,才一开始就轻而易举地抢在张增之前夺下彩球。张增徒劳地瞪大了眼睛,也只能眼睁睁看着皮质的小小彩球与自己的月仗失之交臂。二人驱马追逐一阵,张增又气急败坏地让闫定泽几人合围郭素,试图以多欺少。

郭素无人相助,自几马夹击中灵活越过,等冲出包围,果断抓准时机俯下身,利落迅疾地将彩球重重击入石门后的细绳网中。

此前还输到没精打采的几人顿时像被打了鸡血一般,高高举起月仗不顾形象地欢呼起来。

坐在棚中观看比试的窦瑜听到了庆贺声,不由得想起从前自己输给谢述时的狼狈样子,结果就是——她笑得更欢了。

胡王升放下酒杯,也极认真地关注起场中的局势来。

郭素与踏风一人一马配合默契,队伍中的几人也受他带动,不再消极参与,虽没有提供太多助力,也幸而不曾拖他后腿。反倒是张增,因被郭素接连击成几球打乱了阵脚,急于求胜,还与同队撞了马,害得马上的小郎君失手坠落,险些受伤。

才半个多时辰,场中就响起了宣示一局终的锣声。

棚中等候的下人已经端着金盘为赢者收彩头了,只是走到窦瑜面前时,窦瑜却表情微凝,认真思考了起来。

送什么好呢?她被难住了。

旁边的沈嘉往盘中搁了一枚玉环。这时下人轻声催促窦瑜:“郡主殿下?”

窦瑜还在犹豫。

耽搁了一会儿,郭素已经骑着马自场上回来了。他在棚前下马,迈步走了进来。

张增原本又犯了老毛病,第一反应便想遁走,可碍于郭素之前撂下的那番话,还是硬着头皮跟着回来了,进来时面挂寒霜,随从的呼吸都放轻了,生怕被他迁怒。

窦瑜脑中灵光一现,朝下人摆摆手,示意他可以走了。最终也没往托盘中放任何东西。

然后,下人托着金盘靠近郑世芳,低声问他:

“郑大人可有彩头?”

一切如郑世芳所料,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奚落张增了,朗声笑道:“自然是有的。”

说着就褪下了自己手上的白玉扳指,以炫耀的语气道:“这扳指——”

他话还未讲完,托着金盘的下人那张平平无奇的脸上忽然泛起狠厉之色,陡然暴起,自盘底抽出匕首朝他径直刺去。

雪亮的刀光闪得近处的闫老大人微眯起眼,不自觉后仰,待露出诧异之色,犹在怔忡之时,刺客的匕首已经送至郑世芳颈前了。

郑世芳被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手脚发软,仿若一只脚踏进了鬼门关,一时竟不知该往何处躲闪。

电光火石之间,提早一步发现下人有异动的郭素已经抬脚踹翻一旁小几。飞起的木几干扰了刺客一瞬,随即他欺身上前,将郑世芳用力向后一拉,使他险险避开锋利的刀刃,没有血溅当场。

郑世芳的扳指自他手上坠落到地面,骨碌碌滚出很远。他摔坐在地上,呆滞地抬手摸向自己皮肤完好的脖子,冷汗涔涔。

郭素身手极佳。郑世芳手犹在被保住的脖子间摩挲时,他已经按下了刺客,以膝压着对方的脖子,将人狠狠按在地面,倒折起这人的双臂扣在背上。刺客被他大力一掼,脸面重触地砖撞得鼻腔瞬间流血,一口气喘不上来,险些昏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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