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9)(2 / 2)
魏永禄一下子没受住,两眼发黑,整个人又顺着皮椅的方向坐回去。喝水,吃药,等他的血液恢复正常的流转速度的时候,已经是二十分钟之后了。他喘着气,盯着这些天一直放在办公桌上的合同,眼珠子上横了两根细细的血丝,又悲又气:
你说,这个项目之所以能得手,会不会,是陆至晖故意想让我得手?
秘书没明白这件事跟陆至晖有什么关系,董事长的意思是?
他故意开高价引我上钩,其实,他早就知道谢桐香和舒娉吸D,想让我用高价谈下这笔项目,然后,血本无归。
秘书显然没想到这一层,即便魏永禄亲口说出来,他也仍觉得不可思议:
可如果董事长您不出手的话,他就会以一个亿的投资金跟他们签约,到时候亏本的人是他。这太冒险了吧?
所以,他之前才会用谍战片的项目刺激我。让我以为,只要是他竞标的项目,都会稳赚不赔。
魏永禄的手不停颤抖,越想越觉得陆至晖这摆明就是给他设了圈子让他钻,而可笑的是,他稳中求进了这么多年,居然,会真的着了他的道!
或许,陆至晖真的拿到了什么消息,知道绑架那个案子跟魏氏有关,所以才要给白彦出气
陆老先生和老夫人回来了。
一对老伴旅游完回来神清气爽,尤其是老太太,听说那个还没见过面的大明星儿婿也要来机场接他们,所以还特地让人在飞机上给她化了妆,把银白的短发做成卷状,云朵一般歇在头上。
一大家子都来了,老头子陆奎(kui,二声)抱着团团爱不释手,一直念叨走的时候就巴掌大点,现在都长这么大了。团团见着外公十分开心,一边用肉乎乎的小手去拉他的胡子,一边咯咯咯地笑个不停。
老太太刘晓冉风华不老,腰杆挺得直直的,穿着青花瓷绣花样式的旗袍,气质远胜过娱乐圈大部分女星。她年轻时是一名舞蹈家,曾是无数少年的梦中情人。照她的说法,要不是陆奎这臭奸商会写几首酸溜溜的情诗,她才不会上这条贼船呢。
刘晓冉很喜欢白彦。从前,身为白彦海外后援会会长的陆晚霁成天号召粉丝去各大榜单投票,她也投过。有一次被陆奎瞧见了吃醋,还是用百试不爽的红烧肉才哄了回来。
来,小白,让我好好看看。
刘晓冉拉着白彦在客厅坐下,脸上喜滋滋的,比看到亲儿子还高兴。
白彦有点害羞,毕竟这是他第一次见公婆,言行举止都还很拘谨。婆婆让他坐下,他也就乖乖坐下。
刘晓冉端详着他的模样,既开心又羡慕,叹道:好看,比电视里还好看。
白彦抓了抓后脑勺,矜持地笑着:谢,谢谢妈。
这声妈喊得刘晓冉心头一软,她捂了一下心口,真好,再叫一声呢?
妈。
真是太好了小白,我从来没想过,你居然可以成为我的儿婿。
刘晓冉即便坐在沙发上,脊背也是挺得笔直的,无比端庄,但这并不妨碍她想对白彦表露的亲切感:
我最近上网,看好多人说这个,粉丝可以分类,什么妈粉,女友粉,妹妹粉,啊还有女儿粉。好像是这样,对吧?唉我就想,我这个年纪,肯定就是你的妈粉了。你说,世界上哪有人像我这么幸运,这妈粉当着当着,还可以当婆婆?
白彦的脸上热热的,他的确自诩脸皮厚,但是当人家推心置腹跟他表露出喜欢的时候,他又总是会局促。这跟粉丝表白还不一样,这是他先生的母亲,是他的长辈。陡然收到这么庞大的宠爱,到底还是会不自在。
能跟先生结识,进而和妈你们一起做家人,是我的荣幸才对。
什么荣幸不荣幸的?刘晓冉的语速较慢,却没有丝毫的责备,我们家又不是什么皇室宗亲,你能来我们家,是缘分。你跟二崽(陆至晖)有这段缘分,连带着,我们也有这段缘分了。
不得不说,虽然陆家的家境让绝大多数人都羡慕,但是陆家人却并没觉得这是多么罕见的荣耀。还在为有人能看上他们家的木头儿子开心。
这份亲切感和自知感让白彦逐渐卸下了拘谨,渐渐开始询问刘晓冉旅游时的奇遇,说到工作时,也能分享两句。
听三崽(陆晚霁)说,你帮他拍摄了MV,是吗?刘晓冉拿出手机翻找照片,我之前还不相信,他居然可以跟你合作。但是他后来发了一张照片给我,说是,你那个角色的定妆照。啊,找到了。
白彦凑过去看照片,还真是。不过不是定妆照,是他候场时候的工作照,只是周围没什么人,所以看着像摆拍的。
是的。专辑后天会全网上线,到时候MV就可以看了。
后天?那快了。刘晓冉说着打开闹钟定时,大有要给偶像打榜的斗志,后天几点可以看?
零点。不过妈那个时候应该在睡觉,可以起床之后再看。
我现在睡眠少,偶尔熬熬夜,没关系的。刘晓冉一边设置闹钟,一边思索要怎么跟陆奎说,才不让这糟老头子吃醋。
那我帮妈买好,把视频链接发给您。
唉,不用不用。我来买就行,我听三崽说,现在你们这个代言啊,专辑什么的,都要算销量的。我用我的名义买,也算帮你们增加销量了。
老太太做起数据来一点也不含糊,虽然不如年轻的小姑娘们有激情,但也是一个不落的。
聊天的氛围渐入佳境,等陆晚霁被团团扯着耳朵跑过来求助之后,气氛就更加活跃了。
与此同时,二楼书房里的谈话却不怎么欢快。
棋盘上的象棋分布较满,显然刚开始没多久。俗话说,下棋者,一半为棋艺,一半为交心。即便是亲生父子,长时间不见面,也是需要谈心的。
嗒,嗒。
陆奎两腿分开坐在皮椅上,把吃掉的两枚棋子放在手心里百无聊赖地敲击着,思考下一步该怎么落子。
他一回来就把陆至晖叫到书房了,眉毛也微微拧着,显然有事要谈。陆至晖也不着急问,就先思考着棋局,等老爷子什么时候开口了,再什么时候答话。
时间过去半个小时,棋子又陆陆续续少了好几枚,陆奎才终于打破沉默:
魏永禄。他吐出这三个字之后顿了顿, 今早给我打过电话。
苍老却无比稳重的声音在书房内响起,如旧年代的木质马车车厢里用木槌敲击内壁的声音。
陆至晖的脸色还如刚进来时的那么平静,似乎早预料到父亲会这么问。
我以为他会先找我。
陆奎把相跳了个田字,吃掉过河进攻的卒。
他自然是跟你交涉过了,不管用,所以才来找我。陆奎的话平平淡淡,如一口见不到底端的井,捉摸不到情绪,哪怕是最基础的不悦。
在表情不露山水这一点上,陆至晖很好地遗传到了陆奎,他把炮棋横移了四格,直逼一子之隔的车。
一个多月前他倒是给我打过电话。他慢悠悠地说,显然并没有因为这产生任何负面的情绪,不过这件事,说到底还是因为他贪心不足,妄想跟瑞莱森争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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