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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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尔?比如刚刚我洗完澡的时候?

兜兜转转,谢曜灵还是没逃开这个话题。

谢曜灵察觉到她不依不饶的模样,又往后小退了丁点距离,才找回呼吸节奏,低低应了声:嗯。

说罢,她又补了一句:抱歉。

沈棠噗嗤一声,心道这人究竟是从什么样的老古董家庭里培养出来的,见着女生围浴巾的样子都会觉得冒犯。

可是心底又被她那漫应的一个嗯字闹得有点发痒,突然感觉谢曜灵大约是自己见过的,最有趣的人。

于是她从鼻腔中哼出一下,终于肯松开这个已经在恼羞边缘徘徊许久,指不定就要一言不合跳崖的小神棍:

没事,我的身材又不差,没什么不能看的。

谢曜灵在内心瞠目结舌,万万没想到会得到这么个答案。

正在这时,被包在她掌心指缝里的纸片人努力地蹬着腿,试图从她的五指山里挣扎出来,发出尖尖细细的咿声,用三角形的小手指向沈棠的方向。

被这么一提醒,谢曜灵神色霎时间一变,只面上还残留着薄薄的绯色尚未来得及褪下。

沈棠听见身前传来一句:刚才在浴室里发生了什么?

两人交流浴室惊魂事件时,云想容在自家的别墅里终于也过上了短暂的安生日子。

在讲故事前,云想容还提了一句,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抗争,她发现那东西每天里都有一段时间是无法影响她的,不知道是缩在里头还是怎的,也不会知道她身上发生的事情。

今天把眼前大师们请来说话,也就是挑的这个时候,早上那会儿她还不太敢透露太多。

说话间,陈实从包里拿出罗盘,吴东望拨弄着自己手头的那串佛珠,从神情里也无法判断出两人信是不信。

但云想容态度已经做足,此刻见着眼前环肥燕瘦俱全的大师们,又想到自己今日早早把那东西打发出去了,她终于敢安下心来,对他们道出自己的困扰:

大概是在四年前,我出门购物的时候,买了一条项链,结果回到家里打开盒子之后,却发现里面的东西被人掉包了,变成了这个奇怪的石头。

她对眼前的人展示了一下自己脖子上的这条项链,说话的时候,手只隔空在那石头跟前点了点,却并不敢直接碰上去。

比起说是挂的首饰,她脖子上那玩意儿更似定时炸弹。

按照云想容的脾气,她的东西被掉包了,肯定是要让助理去柜台闹一场的。

然而她像模像样地省略了那部分的内容,只简单道:后来我让助理拿去换,那边检查了录像,证明我的东西从放进包装的时候就是完好的,离开柜台前都没有被掉包的痕迹,我只能自认倒霉,哪里知道

说到这,似乎令她想起了什么恐怖的画面,云想容连声音都跟着一颤,才继续接道:那项链从此就在我的生活里阴魂不散,我总是能在各种奇怪的地方见到它,收快递开箱子、早上起来打开化妆盒甚至有时候照镜子,都会发现身上的首饰变成了它。

陈实摸着自己手里四方罗盘的边角,听到她说的话,又顺势将目光从她脖颈上一扫而过,略微皱了皱眉头,但却没在这时候插嘴。

云想容还在继续往下说:

后来有一次,我不知怎么回事,鬼迷心窍地就拿起它戴在了脖子上,之后就日日受到那烦恼,总是做梦梦见有个小孩儿来找我,要么跟我说他疼,要么怪我为什么不要他。

这种状态已经影响到我的生活了,如今我什么工作,各位大师也都看到了,还请你们救救我,再这样下去,我觉得那东西能把我吓疯。

如今她别说是晚上睡觉了,就连在剧组累了小憩一会儿,都一定会被拉入那个画面中,在无尽的黑暗里,躲避着那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喊着她妈妈,问她为什么不肯留下来陪自己的小孩儿。

云想容神色间出现几分倦怠,如同一个已经被逼到了绝路上的人,怀揣着最后的希望,将眼前的各个身怀本事的人请来,只为了那一缕活下去的信念。

那点疲惫落在她的眉眼间,却并未折损她一分一毫的美丽,反倒是给她添了成楚楚动人的姿色,激起人心中的怜爱。

果不其然,就在她话音落下的刹那,角落里就有个站着的矮胖中年人站了起来,将自己的胸脯拍的啪啪响:

云小姐,你放心吧,有我在,定让那妖孽有来无回。

尽管这时候那东西并不在云想容的身边,但是最迟明天天亮前,就又会回到她的身上。

听了他的话,云想容对他露出了个感激的笑容,看了看他旁边放着的类似于降魔杵一样的金属棒,也不知道这东西到时候能发挥多大的威力。

最好

能让那个小孽障永远不得超生。

云小姐,虽然这么说有些冒犯,但我还是想问问陈实那彬彬有礼的声音就在这个时候响起,将云想容从自己的思绪里拽了出来:您为什么没在前两年就想到找我们呢?

寻常人发现被这样的困扰缠身,必定是第一时间就恨不能摆脱那玩意儿,一辈子都不要再沾染上这些东西才好。

怎么到了云想容这里,偏偏还能一拖再拖?

这时候,一个瘦高的、穿着灰扑扑长袍的道人开口了,从他那枯藤老树般长满皱纹的脸上,皮褶子里堪堪露出点黑白分明的颜色,那便是他的眼睛。

一看便是行走江湖多年,经验丰富的老者。

就连声音里,都是慈悲为怀的宽容:云小姐四年前还没有如今的条件,要想请来陈、吴两家,怕是不够的。

吴东望拨弄佛珠的动作一顿,不知道是不是听出了这老头话里的意思,他原本懒洋洋地靠在躺椅上,现在却开口顺势接道:

是这么个道理,若是在四年前,她顶多也就请请你们这些江湖骗子,哪里还有命留到今天,见到你吴爷爷?

那老者没说话了,反倒是旁边那矮胖表现的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老鼠,乍然惊了起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吴东望眼睛只半睁半合,不愿意多花点力气,嘴皮子利落了一下:谁是骗子谁应下的意思。

气氛一时间有点剑拔弩张的味道。

陈实抱着罗盘,看了看暂时插不进话、似乎也没想插话的云想容,又看了看无形中就把自己圈进世家阵营里的吴东望。

与此同时,那矮胖瞪视的怒火尾巴,也没放过他,从他的脸皮上生生擦过。

陈实话如其名,不得不开口劝架:吴哥,你这样说会很得罪人的。

吴东望不紧不慢地掀了掀眼皮子,看向说了一通瞎话的云想容,仿佛天然带了些抵御美色的抗体,并未被她刚才唱念做打俱全的话说服,反而冷冷回道:

我说的不对么?若不是半点本事都没有,又怎么会信这样的鬼话?

云想容听罢,脸色稍变。

恰在此时,吴东望的下半句话悠悠接来:同理,要不是得了天大的好处,如今没有利用价值了,她又怎么会舍得请人来帮忙断尾?

此话一出,整栋别墅里霎时间寂静无声。

那高瘦的老者依然不说话,不知是不是前头已然看破不说破、

陈实像是根本没听见,又低头摆弄起了自己的罗盘,只是表情里半点意外的味道都没有。

唯有那矮胖子,像是被人在嘴里灌了一壶辣椒水,冲鼻的味道正好梗在脖子里,让他半句驳斥的话都没法说出,脸皮上都烧的火辣辣。

他只能寄希望于云想容,期望她能道出点什么难言之隐。

谁料到云想容却像是被戳破了内心里最不能为外人道的心思,眼中闪烁了几分,视线禁不住地往地上飘,好半天才轻轻叹出一声:

是我鬼迷心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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