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3)(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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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长生牵了荆白玉的手,温声道:太子殿下累了,小臣送您回内殿歇息。

荆白玉虽说一肚子疑惑,但瞧厉长生眼色,知他心中有了计较,也便没有多说,抿着嘴唇与他一道入内,快要离开之时还回头暗搓搓的瞪了一眼陆轻舟。

直至离开,荆白玉也未叫陆轻舟起身,那陆詹事仍旧跪着。

陆轻舟待得荆白玉离开,这才回头去瞧,心中暗暗思忖这厉长生果然不同寻常,怪不得连皇后都拿他无有办法。

厉长生不过一句话,小太子荆白玉便乖乖安静下来,随着他走了,可见厉长生在太子殿下心中的位置,决计举足轻重,想要绊倒厉长生,怕是并非易事儿。

荆白玉耐着性子随厉长生入了内殿,亲自把门一关,道:你方才怎么不叫我教训那陆轻舟?下次便抓不到如此好的把柄,想要撵走他怕是难了。

厉长生笑道:太子说笑了,这叫甚么把柄?就凭这点子,也无法将陆轻舟撵走,若是真的告到了皇后那面儿,恐怕会惹来皇后娘娘更大不满。

这话怎么说?荆白玉有些个迷茫。

厉长生仔细的给他分析一番,这陆轻舟虽然并非陆家嫡子,却也好歹和皇后娘娘关系不错,亦是荆白玉的长辈。荆白玉与长辈起了冲突,这说起来便是不占理儿的事情。

再说那虬髯大汉,只凭一个粗人口称是陆轻舟的干儿子,如今那大汉又不知身在何处,简直死无对证。就算小太子荆白玉着人立刻去寻大汉,带入宫中作为人证,到时候人证改了口,反而被倒打一耙,岂不吃亏倒霉?

厉长生又道:况且不论如何,这詹事大人才来殿中不满一日,便被太子一顿连削带打的轰走了去,皇后娘娘岂不是更要记恨于我?是不是这个道理?

你说的荆白玉蔫蔫的垂着头,小声道:好像没错。这可怎生是好?

如此一来,这陆轻舟是不得轰走的,只能留下来,岂不是没了办法?

厉长生道:不是有太子发誓要保护我的吗?长生有何要惧怕的?

荆白玉攥了攥小拳头,道:你别笑,我说真的,你放心好了,万一也有我给你顶着。

陆轻舟今个儿头一天往太子宫中上任,本说是要找厉长生这个掌事内使问问话的。只可惜从太子回宫之后,厉长生便伏侍在太子跟前,竟是连就寝睡觉也无离开,叫陆轻舟一刻机会也寻不到。

这会儿内殿已然熄了烛灯,荆白玉躺在榻上,怀里抱着他的兔子顽偶。

他侧了侧头,道:厉长生,你黑灯瞎火的在做什么?怎么的还不睡?

厉长生立身于窗口,正仰头瞧着外面的月亮。

厉长生道:今日月亮颇圆。

荆白玉不以为然,道:今日十六,又不是十五,怎么会圆呢?

厉长生笑道:太子殿下可知有句话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

没听说过。荆白玉道:这般晚了,先来歇息罢,我给你留了一半榻。

厉长生回头瞧他,道:小臣可不敢躺太子殿下的榻,凑合歇在一旁便是了。

荆白玉不依,拍了拍身边的空地,道:就睡我身边儿,我这儿地方大得很,你睡地上可不行,如今天气已凉了许多呢。

厉长生听着有些个哭笑不得,这太子殿下的软榻虽然并非龙榻,可说起来也差不离,再过个些许年,小太子指不定什么时候便摇身一变,成了这大荆之主,天下之主。

荆白玉坚持要与厉长生一块,免得大晚上新詹事陆轻舟还来寻厉长生的晦气。

荆白玉拽着厉长生上了榻,强硬的让他躺下,还像模像样的拉了被子过来,给厉长生盖上了,这才松了口气,自己也躺在旁边。

厉长生更是哭笑不得,从小到大,还是头一次有人给他盖被子,这等温情场面,却是个半大孩子给自己盖被子,着实让人好笑得很。

这一日忙得团团转,荆白玉着实困得很,不多时便睡了过去,香甜的厉害。

到了半夜,厉长生就感觉荆白玉不怎么老实起来,毕竟是小孩子,哪里有规规矩矩的,就算荆白玉是太子,也免不得俗气。

咚的一声。

厉长生只觉有什么砸在了自己脸上,愣是将他给震醒了去。

厉长生伸手摸了摸,是软乎乎的东西,可不就是荆白玉宠爱有加的兔子顽偶。如今小太子已经坠入梦乡,那叫一个肆意,之前紧紧抱着兔子顽偶,如今已然将兔子无情扔开,一下子便扔在了厉长生脸上。

厉长生着实无奈,将兔子从脸上拿下来,轻轻的放回荆白玉怀中叫他抱着。

不多时,厉长生还未再坠入梦乡,就感觉那兔子顽偶又来偷袭自己,准确无误的再次砸到他脸上,砸了他一个酸鼻。

不过这一次,兔子顽偶无有老实趴在厉长生脸上,弹跳一下便滚到了地上去,滚出老远。

厉长生侧头瞧了一眼兔子顽偶,叹息一声,还是叫那兔子趴在地上的好,否则后半夜恐怕睡不踏实。

只是厉长生想的太少,着实偏颇了些。就算没了兔子顽偶,小太子荆白玉仍是不叫他安然,这花样百出,就从未让人失望过。

厉长生倒抽一口气,又给咋醒过来。

荆白玉突然一个翻身,咕噜噜滚过来,脑袋直接枕在了厉长生的胸口,简直鬼压床一般。

厉长生睁开眼,目光平视着房梁,心说这一夜闹腾的,还不如去与新来的陆詹事秉烛夜谈的好,恐怕也无这般折磨。

外面天色蒙蒙亮,小太子荆白玉终于迷迷糊糊醒来,只觉平日里歇惯的木榻竟软乎乎的,别提多舒服。

这眼看入秋,晌午虽又晒又热,可早晚凉的紧,这一两日小太子皆是被从梦中冻醒,今日可大不相同,今日暖和的紧,木榻仿佛火盆子一般。

咦?

小太子荆白玉迷茫的揉着眼睛爬起来,定眼一瞧,整个人便此僵住。

只瞧荆白玉根本不是趴在榻上睡觉,他原是整个人都趴在了厉长生怀中,怪不得如此暖和,竟是将厉长生当了偌大的垫子。

荆白玉呆呆的瞧着还在熟睡的厉长生,心想真难得啊,厉长生今日比自己起得还晚,竟然懒床呢!

他可不知,厉长生半宿未眠,如今堪堪歇下,哪里能起得来?

小太子荆白玉偷笑的瞧着安然的厉长生,眼珠子狂转,似乎想到了什么坏点子。

只是

因着小太子一直趴着睡觉,小脸蛋被压,小孩子难免容易流口水。荆白玉坏点子还未想出,倒是抽了口气,这才发现自己流了口水,还流到了厉长生的胸口,衣衫上阴了一小片。

呀!糟糕了!

荆白玉赶忙毁尸灭迹,拽着被子给他擦了好几下。随即也不敢想什么坏点子了,赶紧跳下榻去,远离熟睡的厉长生,假装出一副自己什么也无有做过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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