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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大公子?

泮水正捧着一只汤碗,欲要为世子将热汤盛上。厉长生一开口,着实将她吓了一跳。

泮水手中不稳,差点将热汤扔在地上。厉长生反应很快,抬手一托,那小碗便稳稳当当的落在了他掌心之中。

小碗未有磕碰,不过泮水仍是被热汤给烫了个激灵,眼睛瞪得比平日里大了整整一倍。

泮水结结巴巴的说:世子世子问大公子?这,这泮水怎么知道呢?泮水是世子身边的丫鬟呀,平日里根本见不着大公子呢。

厉长生自行拿起勺子,盛了一碗热汤,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这才说道: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我受伤如此,大哥不曾有所表示?不曾前来探望?

泮水瞬间松了口气,说:原原来是这个意思啊。有呀,当然有了,大公子请人送来了许多补品与药材

若不是这个意思,厉长生问道:泮水以为,我应当是什么意思?

不不不,泮水不是这个意思侍女泮水期期艾艾的说道:我只是只是会错了意罢了。

厉长生未有再说话,只是方才那几句话,已然足够泮水心中激荡不止。

泮水狐疑的偷偷打量了厉长生好几眼,总觉世子是有哪里不一样了。她心中慌乱的厉害,根本不敢正眼去瞧厉长生,生怕被他揣摩到心事。

厉长生静静的一个人,慢条斯理的用着晚膳。他只是敲打一番泮水罢了,叫泮水不要过于肆无忌惮。厉长生虽然是个看起来温和好相处之人,然而实则根本是那最拒人于千里的。

况且眼下

厉长生的心情并不好,所以不愿与泮水多说什么。

厉长生的心情难得不怎么好,平日里不论遇见什么事情,他都风轻云淡,仿佛没什么能让他大喜大悲的。

只是眼下,厉长生无论是坐着还是站着,无论是用膳还是出神,总能莫名其妙想起自己闭眼之前,小太子荆白玉痛苦的模样。

厉长生无心用膳,轻叹了一声,将碗筷放下。

这可把旁边提心吊胆的泮水给吓了一跳,感觉整个人汗毛倒竖,连忙小心的问道:世子可是饭菜不合口味?

许是厉长生平静的说道:刚刚醒来,所以没什么胃口。

流安世子厉长生,不日便要启程前往都城,为大荆太子殿下荆白玉祝寿。

诸侯也都正精心为太子殿下准备着寿宴的事情,生怕有一丝一毫的怠慢,也都想着能因此讨好了太子荆白玉,谋得一些个好处。

厉长生未用什么晚膳,草草睡下,第二日起身,便拿到了流安侯为太子殿下荆白玉准备的礼单。

厉长生打开一瞧,这礼单密密麻麻的,竟是恨不得有一射之长,什么珍奇珠宝稀罕顽意全都在内,罗列的是清清楚楚整整齐齐。

厉长生不经意的扫了一眼,随即合上礼单,问道:路上护送贺礼的人手可都准备妥当了?

这般多的贺礼上路,流安往都城的路途又不近,若是路上遇到了个把土匪,把礼单上的珍奇珠宝弄丢,到时候呈上去的礼单与寿礼对不上,岂不是要盖上个诓骗太子殿下的罪过?

厉长生这个人心细如尘,一看到礼单便想到了不少事情,一项项再周祥不过。

泮水站在旁边,犹豫了一下,说:这这婢子也不知道呢

着人去问。厉长生淡淡的说道。

泮水看似有些个不情愿,但是心中还有余悸,不敢与厉长生叫板,当下答应了一声,这就垂着头去了。

泮水离开世子的院落,急急忙忙就冲着大公子厉储兴的院子而去,入内便喊道:大公子不好了!

厉储兴正与几个侍女调笑,见到泮水说道:你怎么的来了?可是想念本公子了?

大公子!泮水焦急万分,哪里有心情与厉储兴调笑,赶忙说道:世子已然发现了送贺礼的队伍有问题,正让我去找人询问呢!这可如何是好?

之前大公子厉储兴说过,他还有办法对付厉长生,这办法指的便是送贺礼的队伍。

送贺礼的队伍已经叫大公子厉储兴动过了手脚,更替了不少人进出,变成了一群老弱病残不说,还有一半都是厉储兴的心腹。

厉储兴已然吩咐好了,叫那些亲随跟在世子厉长生左右,半路上若是遇到了土匪,便假装不敌,遗失了寿礼,世子厉长生绝对脱不得干系。

若是路上并未遇到土匪,厉储兴的亲随也可以假装土匪,制造一些事端,反正是决不能叫世子厉长生平平安安走到都城去的。

太子殿下荆白玉,可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心肠冷酷。太子发现贺礼不对,肯定会责难厉长生,到时候厉储兴就可借刀杀人,叫厉长生有去无回!

计划的确是好的,只是泮水没有料到,厉长生一看礼单,便问到了护送寿礼队伍的问题。

这若是叫厉长生发现其中端倪,还要怎么算计于他?

对比于泮水的焦急,厉储兴却显得四平八稳。

厉储兴不当一回事的说:给他看,我那二弟痴子一个,他能看出什么端倪来?就算看出了端倪来,不是还有我娘帮衬着?就算厉长生他告到我爹面前去,他也讨不到什么好处!哼,送礼的队伍是一个人也不得换的。

可是泮水一阵犹豫。

若是平日,泮水根本不会犹豫什么,也会觉得计划天衣无缝,可今时不同往日,那世子厉长生的确是有些不同寻常,叫泮水心中慌慌的,难以平稳下来。

泮水走了一趟大公子厉储兴那面,这才去帮厉长生将护送队伍的侍卫长叫了过来。

那侍卫长是流安侯身边的校尉,出身世家,官职不小,人高马大的,看起来便是个厉害角色。

虽然成校尉乃是流安侯身边的得力干将,不过这流安侯身边之人都是懂得情势的,十有八九皆是与大公子厉储兴交好,私交甚密。

那成校尉前来,一开口中气十足,说道:世子可是对贺礼队伍有所异议?这队伍乃是侯爷亲自安排!若是世子觉得侯爷处理的有所偏颇,便去亲自寻侯爷理论就是,卑将可无法管那许多,只知道奉命行事罢了!

厉长生还未开口,那成校尉倒是说了一大堆。

厉长生抬眼瞧着他,微微一笑,看上去十足没脾性,十足好说话的模样。

厉长生道:成校尉何出此言?为何觉得我会对送礼队伍有所异议?

这成校尉被厉长生轻飘飘一句话,问的是哑口无言。

成校尉自然是从泮水与大公子厉储兴那面听来的,他们合起来算计厉长生,自然是心虚的厉害。这成校尉又是个急性子,见了面便发难,此时倒将自己逼入了窘迫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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