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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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再想想,宝二爷那样的人品那样的性情,哪样不是顶好的,自家姑娘怎么就和宝二爷生份了。

紫鹃弄不明白,明明去扬州之前还是好好的,虽然算不上亲密,可也从不会像如今这般冷淡疏离,而且这次闹别扭都好久了,宝玉那边试探了好几次,可黛玉这里头却仍旧是一个好脸都无,紫鹃她怕,怕自家姑娘得罪了宝玉,也会被老太太厌弃。

如果到了那一天,那可如何是好。

宁国府,贾珍快不行了,尤氏虽面上悲伤,可这心里却觉得一块大石头下了地。

贾蓉可卿二人则又当着外人请了好几个大夫过来看,足足做了好几天孝子贤孙的样子。秦可卿带着秦钟去了尼姑庵为贾珍祈福,名义上是祈福,其实是不想在贾珍跟前孝顺,连一刻假装都办不到。

只是秦可卿在尼姑庵当晚,便被秦钟气的不轻。这次带着秦钟过来,便是秦可卿想着这几年疏忽了自己弟弟,想着好好养养他的性子交代他做人处事。却不想秦钟在这尼姑庵竟然和一个小尼姑厮混在一起。

秦可卿气的一夜没睡,偏偏这事声张不得,没得毁了秦钟名声,只是狠狠的骂了一通。却不想秦钟竟然指着秦可卿说:“宁国府的男人都这样,为什么我不能。”

这一句话直接把秦可卿的心事给勾了出来,没两天便瘦了下来,可那秦钟偏偏不认错,梗着个脖子死倔。

直到宁国府派人传了话,说是贾珍一早去了。秦可卿这才带着秦钟回了宁国府,在路上就吐了个一塌糊涂,伺候的丫头婆子急的先一步回了府禀告贾蓉。

贾蓉亲自骑马在半路接了秦可卿,慢慢回了府,叫了现成的大夫一看原来是有喜了,只是身子弱有划胎之相。

秦钟见着自家姐姐这般,心底倒是有了一丝悔意,贾蓉瞧着他这一脸后怕样子,便叫人把他送去了贾蔷那边,只说是好生看着。贾蔷看在贾蓉的面子上,便把秦钟接到了自己家里,叫了个粗使婆子看着,除了读书不许胡闹。

尤氏身子一贯不好,之前又被贾珍气的差点下不了床,如今秦可卿又有了身孕,真是凶险的时候,丧事这事一时半会也没个人主持,最后还是尤氏来找了贾母想请王夫人过去主持一二。

这事说起来,吃力不讨好,按着王夫人之前的路数那是定然不会接的,只自从张瑛来了贾府后,王夫人已经许久没管事了,手里的事一件件减少,府里的下人也越来越疏远二房。虽然平日里吃穿用度没少,可王夫人这边可着实很久没人上门奉承了,享受吹捧惯了的王夫人不习惯了,因此在假意推脱了一次后,便爽快应了这事。

且说贾赦窝在荣禧堂独自生闷气,后来得知贾珍去了,又是一阵长吁短叹,眼见着贾蓉贾蔷对贾珍丧事办的一般,想说几句又提不起劲,最后独自喝了好半宿闷酒,后来还是绿柳伺候他洗漱。

到了后半夜,贾赦醒了过来,绿柳拿了湿毛巾给贾赦擦身,又倒了解救茶。贾赦借着灯光喝了几口,看着绿柳忙里忙外的,便打趣道:“怎么这般殷勤,老爷我可没什么好东西赏你。”

绿柳一双眼睛透着笑意道:“老爷心里能有绿柳就够了,那些东西都是身外物。”绿柳说着,便拿了扇子扇了两下道:“上次他们那话传错了,老爷别往心里去,那梨花镯子顶破天也就三百多两。”

这话刚完,贾赦直接丢了手里的茶盏,一双眼睛瞪着绿柳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当真以为我傻不是,你们串通了过来唬我,当真以为我不知道。”

第70章

绿柳蹲在地上捡碎掉的茶盏, 一声不吭。贾赦骂的没意思,指着绿柳道:“你倒是说说,是谁让你这么干的。”

绿柳一双眼睛雪亮的看着贾赦, 陡然上前道:“这府里的人上上下下都知道, 赖管家在外头用荣国府的名头揽事,不知赚了多少钱, 如今府里造省亲院子, 赖家也在造院子, 谁都知道他家那院子一点都不比府里的院子差。”

绿柳说着这话, 直接便道:“这些话都是绿柳一个人说的, 和别人无关。”

“府里人都知道?”贾赦一双眼睛忽明忽暗。

绿柳点了下头,贾赦一张脸透着黑气,上前便踹了一脚绿柳,叫了婆子进屋把绿柳抬出去。

这日晚间,赵嬷嬷端了一碗绿豆粥进了绿柳那屋,一进屋便道:“可伤的狠了!”说着便从袖口拿了个膏药出来,绿柳摇了摇头,笑着道:“不妨事, 过几天就好了。”

屋内油灯昏暗, 赵嬷嬷挑了挑灯芯, 又把纱窗关紧, 看着绿柳把绿豆粥喝完便道:“我只让你在边上敲边鼓就成了,你怎么倒上赶着出头。”

绿柳一双眼睛极亮,看着赵嬷嬷道:“赖大把我们买了来, 就是为了让我们给他家铺路,糟践我们不说还口口声声说是我们的恩人。这样狠心烂肺的人偏偏每天吃香喝辣的,我不甘心。”

“那你?”赵嬷嬷说着,忍不住便擦了下眼睛才说道:“老爷要是厌弃了,可如何是好。”

绿柳笑了,看着赵嬷嬷道:“每天大老爷收用那么多姑娘,最后有几个能得了好,就比如大夫人,那般顺服最后还不是被送去了金陵,与其这般我还不如出一口气。”

听了这话,赵嬷嬷算是明白了,绿柳这姑娘是存了死志。

这后院这么多通房丫头,有好些个不是整日里拈酸吃醋就是和小厮厮混,偏偏大老爷年纪大了,也管不来或者说压根没把她们当回事。

赵嬷嬷是大房的人,这些年一直跟着贾琏,可对大房这种的情况确是知道的很清楚,如今被绿柳直接说开,一直不知道该如何劝。大老爷那人,混的很,这些丫头们整天窝在这方寸地,丫头不是丫头,主子不是主子,有的受不得寂寞便偷偷跟小厮鬼混,有的则见天的惹事。

大房这一块就是一团乱麻。

而如今这一团乱麻的始作俑者正坐在屋内看账本,他看的自然不是贾府的账本,而是他私人小账本,就是这些年银钱出入记录。

贾赦许久没正经干事,这一认真起来,就免不了生气。都说不痴不聋,不做家翁 ,贾赦对赖家行事也是睁一眼闭一眼,只是这人到底从什么时候膨胀到不得不收拾的地步。

赖家在荣宁二府当了多年的管家,可以说他们在外面早就不是当年的奴才样而是老爷一般的人物。贾赦坐在太师椅上,想着这些七零八碎的事,最后猛的起身,差点跌在桌角上,赦大老爷气的满脸通红,这可真是事事不顺。

“人呢,都死绝了!”贾赦一嗓子出来,门口候着的丫头里面进屋听命。

偏偏贾赦也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就指着那丫头骂了个狗血喷头,把那丫头羞的羞愤不已。

贾赦闹了这么两天,连贾母都知道了,这不叫了赖嬷嬷过来劝一劝,让他切勿伤了自己的脸面,贾赦瞅着赖嬷嬷头上戴的,身上穿的,乍看一般可贾赦却一眼看出,都是有年份的物件,当即便是心口窝了火,对着赖嬷嬷便冷嘲热讽起来。

赖嬷嬷其实那般好话之人,虽没对着贾赦如何,可一回荣庆堂便把贾赦那些话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贾母自认赖嬷嬷是自己身边人,贾赦骂赖嬷嬷便等于是骂自己,当即便气的连晚饭都没吃下,可要是再让人去找贾赦,那就太丢面了。

老太太是个爱面子的,更是怕自己的脸面被贾赦这个混不吝的给踩在地上,因此便生生咽下这口气,等着以后发作。

宫内,皇极殿。

自从那一日后,贾琏便被安置在皇帝身边伺候。这不在内殿厢房门口值班,见着忠顺亲王一身便服过来,喜公公上赶着便迎了过来,低着头便把忠顺亲王送了进去,接着又有一个小太监端了上好的雪顶红茶进去。

没一会喜公公便出了来,在门口走了两步,交代一个小太监在门口候着,自己则去了隔壁的茶坊坐一会,贾琏知道这忠顺亲王进去一时半会的出不来

且说忠顺亲王进了屋,给皇上请安后便直接坐在了窗下的椅子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直接道:“皇兄,我真的受不了他了。”

皇上悠悠放下书,看了一眼面露急躁的忠顺,安抚道:“再等些时候。”

忠顺亲王陡然抬头道:“皇兄,父皇眼里就他一个人,搞得我们两不是亲生的似的。”忠顺亲王在太上皇寿诞上送了一对一人高的瓷瓶,却不想被太上皇说了一通,说他这东西送的毫无诚意更无心意,假大空。

可把忠顺亲王气的好半天都没缓过来,这不挑了个空便来了皇上这边,明着是抱怨可私下里却暗搓搓的想好好把义忠亲王给弄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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