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1 / 2)
“金钏。”端盆的正是王夫人在贾琏出发当日送来的金钏。
贾琏一怔,秋香白着一张脸便走了过来,上前躲过了铜盆,低声道:“腊梅在厨房找你,你怎么跑这来了。”
金钏被秋香一唬,委屈的看了一眼贾琏道:“是莲香姐姐让我来的。”说着便红着眼睛跑着去了厨房。
贾琏擦了手,张瑛抱着孩子过来,奶娘则跟在后头满脸通红,小红则低声劝慰道:“大夫刚才说是湿热所致,兴许是穿的多了些。”
且说奶娘看着那红疹消下去后便放了心,却不想等睡醒喝了奶后,下巴那直接闹出来十几粒红疹子,这下子想瞒都瞒不住,小红第一时间便去通报了张瑛奶娘则直接抱了哥儿过来。
“这是怎么了!”贾琏上前便见着各位下巴上长满了红疹子,瞧着有些吓人,张瑛抱着哥儿坐下道:“方才已经找了大夫看过,说是湿热所致,不需药物,注意屋内通风清洁便是。”
贾琏面带惊异的看了看哥儿,原本胖乎乎的小子,下巴上都是红色的疹子,好不可怜,遂看向奶娘道:“你们这是怎么伺候的?”
奶娘本就心虚,此时被贾琏一问,当下便怕了,直接跪在地上道:“二爷饶了我,今儿上午哥儿下巴上只起了一个疹子,我用松花油擦了便好了,没想到下午喝了奶竟然突然长了这么多来。”奶妈说着便滚下泪来。
张瑛抱着孩子坐在一旁,瞧着贾琏训斥奶妈,待差不多了便劝慰道:“时候不早了,二爷也累了一天了,还是先吃饭再说。”说着便看了一眼奶娘,奶娘当即便道:“多谢二奶奶体恤,我自当尽心尽力,再不敢有一丝懈怠。”张瑛把哥儿递给奶娘,奶娘没想到张瑛仍旧用自己,当下更加的感激涕零,不免对哥儿上了十二分的心来。
贾琏瞧着奶娘抱着孩子回了屋子,略有些不赞同的看着张瑛道:“你倒是会收服人心,只是难道你就不怕养大了她的心。”
张瑛顿了顿,上前给贾琏按了按肩膀道:“表哥说得对,是我没想周全。”
“就会说好听的。”贾琏喝了一口酒,看着张瑛道:“刚来滨海,总不好这么快换人,就算要换个奶娘也不是三两天就能办成的事,你这是想着先稳住她,再在外面慢慢寻摸。”
“知我者,表哥也!”张瑛笑着便夹了一筷子凉拌海蜇放贾琏嘴里,贾琏被张瑛这般服侍今儿累了一天的火气都渐渐消散了,两人互相靠着看着悬在空中的弯月喝了不少酒,两人算是正式在滨海住下了。
天还没亮,张瑛便起了床,看着贾琏睡的挺沉便悄悄的穿了衣裳去看哥儿,昨儿张瑛一瞧心口便发堵,只是想着自己初来滨海,人心不稳,奶娘和小红慌得腿肚子都发抖,张瑛想着自己是主母,万不可乱了阵脚,这才强忍着没发火,又故意让贾琏申斥了下奶娘。
这不一早便过来瞧哥儿,奶娘也一夜没睡,就半躺在哥儿旁边的小塌上,见了张瑛当即道:“晚上起来三次,喝了一次奶,尿了两次,擦了两次汗。”
张瑛点了下头道:“疹子倒是下去了,只是要注意通风,衣裳穿少些。”张瑛用手捏了下哥儿的肚兜,宽宽松松的穿在哥儿身上,薄薄一层薄纱棉又保暖又吸汗。
奶娘在旁连连点头,张瑛起身又交代了两句,最后看着奶娘道:“熬了一夜,你也累了,换了小红过来看着。”
“二奶奶体恤我等,是我等之福,只是我却不好懈怠。”奶娘一来是有些心虚,二来也是想着二奶奶待人素来大方和气,三来在这滨海自己要是被撵了出去可真是两眼一抹黑,生死不知。
张瑛瞧着奶娘确实后怕,便笑了笑道:“我挑了你奶哥儿,自然是看重你,将来哥儿好了,必少不了你的好。”
奶娘连连称是,笑着道:“哥儿一看就不是一般人,将来定然封侯拜相。”奶娘一说完便觉得不妥,轻轻的拍了下嘴巴道:“瞧着这人,嘴笨的很,哥儿来自国公府,自然是尊贵非常。”
张瑛笑着摆了摆手,又交代了几句,这才出了屋。
贾琏睡的迷迷糊糊,翻了个身边觉得身侧空落落的,摸了两下才发觉张瑛不见了,平躺在床上看着帐顶的花纹,想着今儿要去水军营地怕是赶不及回府吃饭,待会要交代一声。
一只皙白的手指掀了床帘,莲香穿着一件浅绿的薄衫低着头道:“二爷,可起了!”
贾琏顺着她的手指一路看向她胸口,这种把戏当年在贾府不知遇了多少。贾琏只觉得好笑,坐起来便道:“菊青呢?”
莲香身姿不变,微微抬头斜眼看了眼贾琏道:“今儿是我值夜。”
贾琏轻笑起来,莲香面上一喜,正要上前,却见贾琏陡然一冷,朝着她道:“我最恶自以为是的丫头。”
莲香一怔,脸颊发红,咬着嘴唇便跑了出去。
第103章
碧海蓝天, 晴空万里。
贾琏一身轻甲站在台上,看着下首整齐划一的军士,一时间豪情万丈。不免多说了几句, 不外乎大丈夫当于世, 因立不世之功,保家卫国等等。
贾琏在上头说的兴起, 下面的人也被他带动起了情绪。在操练的时候比以往用心十倍, 贾琏在旁看着连连点头, 没想到这滨海水军人数少, 可士气却不是一般的高涨着实让人纳罕。
杨主簿站在贾琏身后, 状若无意的说了句:“水军俸禄高,贴补也丰厚,不少人都想着进来,只是上头规定的军士只有五千,陆大人是个死板性子,说五千就五千绝对不多一个也不少一个。”
贾琏摸着手里的玉佩笑了笑,这个杨主簿有意思的很,这几天冷眼瞧着, 他和沈沉说的上话, 和肖炎也能说几句, 这般八面玲珑的人怎么就在这当一个小小主簿。
杨主簿似乎猜到贾琏所想, 略带自嘲道:“让大人笑话了,我父亲是教书先生,可怜我自幼便读圣贤书, 最后不过一个屡试不第的秀才而已,幸好陆大人看得起,让我在这当一主簿糊口。”杨主簿说着便给贾琏倒了茶。
贾琏坐在这边自然有专人服侍,杨主簿这是在讨好,贾琏抿了一口茶。
这时候场下有一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冒了出来,说是要和沈沉比试水下闭气。
沈沉本就是从兵士慢慢起来的,又素来和气,况且平日也时常有好胜的兵士找他挑战,不过是逗趣而已。
今日新上任的总兵头一次过来,众人都看着,原先爱胡闹的都一本正经的操练,却不想这个愣头青不管不顾的冒了出来。
沈沉脸色不变,说了个好字,也不看贾琏直接脱了衣裳,跳上夹板朝着海水里一跳。那个提出比试的小兵随后也跳进了水里。
肖炎站在一旁脸色发青,看了看贾琏最终什么都没说。
贾琏起身站在甲板上饶有兴致的看着水下的两人,海水清澈无比,水下的沙子细腻柔滑,要不是顾忌着身份贾琏觉得在这水里泡上一会说不定很好。
一开始兵士们还中给中矩的长在旁边不说话,后来见贾琏笑嘻嘻的没架子,几个年纪略大的兵士胆子也大了起来,站在一旁给那个小子加油起来,声音喊得一个比一个高,最后那小子从水里站了起来,这一站起来,贾琏才发现这水也就到腰那而已。
这小子起来后笑嘻嘻的摸了摸脸上的水,捡了衣裳随便擦了擦道:“沈大人厉害,我练几天再来。”边上几人哄笑起来,纷纷道:“你就是练十年也比不上!”
那小子也不生气,偷偷看了眼贾琏,贾琏则看向他道:“参军多久了?”
那小子一脸藏都藏不住的喜气,赶紧回道:“刚满一年。”
“好好干,我等着你下次再跟参将比试。”
那小子得了贾琏这一句话,笑的快要撑不住,贾琏笑着道:“快把衣裳穿了别着凉。”
水下的沈沉仍旧还在憋气,一伙人看着站在岸边面露敬佩,唯有肖炎在旁恨恨道:“惯会投机取巧。”
贾琏只当没听见,而一旁的兵士似乎习以为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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