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山记 第249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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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孙女与娘家联姻的事,是赵贵妃亲口定的,且二孙女也到了出嫁的年纪,现下大婚未为不可,也不一定非要守着姐妹次序。只是,到底还要与儿媳妇商量一下。想到那无能的儿媳,赵贵妃就是叹气,做皇子妃这么些年了,还这般无能无才,当初看她还好,怎么这些年过去,竟是一丝长进也无。

赵贵妃越发不喜大皇子妃,殊不知大皇子妃听了母亲的话,险惊的魂飞魄散。

赵充仪生得像谁,年轻一辈的不知道,可老一辈的,权贵之家出来的贵女,当然,现下也都是贵妇了,只要机敏些的,都能看出来。

可,纵人家看出来,谁又会同大皇子府说呢。

人是大皇子献上去的,不知道的还得以为大皇子是故意的呢?

这样特意能过来同大皇子妃说一声,问一问原由的,也就是大皇子妃的亲娘了。永定侯夫人的面色十分不好,大皇子妃以为家里出了什么事,侍女捧了茶点后,大皇子妃便将人打发下去了。大皇子妃道,“母亲过来,可是有事?”

永定侯夫人握着茶盏坐了片刻方道,“倒是有件事想问问娘娘,只是又觉冒犯。”

大皇子妃忙道,“咱们亲母女,有什么话不能说的。母亲有事只管问。”

永定侯夫人便说了,“昨儿我去宫里请安,有幸见着赵充仪一面,娘娘,这位赵充仪可是大殿下献给陛下的?”

事虽是赵贵妃干的,可到底经了大皇子的手,说是大皇子做的也没错。只是,大皇子妃早就对赵充仪有些不解,此时见母亲也提起赵充仪,大皇子妃道,“这事只是经我家殿下的手,其实,并不与殿下相关。倒是赵充仪,不知为何,总觉着有些奇怪。”

“娘娘不知道?”

大皇子妃更奇怪了,问,“母亲指的是什么?”

“娘娘竟然不知,这却是一桩祸事啊。”永定侯夫人长声一叹,道,“我昨日进宫请安,在幸见赵充仪一面,只觉面善,一时倒想不起她像谁。昨晚上才想起来,吓得我一宿没能阖眼。”看女儿脸上尽是不解之色,永定侯夫人叹道,“你们年轻,未见过魏国夫人当年。这赵充仪,可不就生得与魏国夫人年轻时有几分相似么。”

魏国夫人?

大皇子妃一时都没反应过来这是谁,可,继而,大皇子妃顿时魂飞魄散,道,“母亲说的是五弟妹的母亲!”

“除了她,还有谁。”

大皇子妃脸都白了,不知是想到穆元帝对魏国夫人的私情,还是五皇子府对此事的态度,大皇子妃指尖都不由自主的微微颤抖着!永定侯夫人见闺女面色惨白的模样,连忙握住闺女冰冷的手,连唤两声,“娘娘!娘娘!”

大皇子妃眼泪都流了下来,泣道,“这叫什么事啊!”不要说谢莫如,倘有人敢这样侮辱自己的母亲,大皇子妃都恨不能将此人活剥了吃肉!何况,此中更关乎帝王私情!而魏国夫人,可是谢家妇!那谢家,也是帝都有名有姓的人家!

大皇子妃都想不通,婆婆这是失心疯了不成!

见闺女泪流满面的模样,永定侯夫人连忙劝她,“哭有什么用呢,到底得想个法子。娘娘不为自己,也得为郡主和小王爷想一想。”

“我都不知倒了什么霉。遇到这样的婆婆。已是贵妃位份,焉何就不能安分的在宫里安享尊荣呢。”大皇子妃拭泪道,“原我也瞧着赵充仪有些古怪,她这位分升的快不说,五弟妹看待她就与常人不同,只是怎么想也想不出缘故。要不是母亲过来与我说,我还糊涂着呢。”

永定侯夫人叹道,“人是大殿下献的,倘不是我知你一向稳妥,还以为你们知晓此间内情呢。”

“我要是知道,就是豁出命来,也不能让殿下被人蒙蔽了。”大皇子妃短短时间内已是想明白了,事是婆婆和赵国公府做下的,她不能让丈夫来顶缸。她还有儿子、女儿,都要指望着丈夫呢。不能让丈夫担这污名儿!大皇子妃便将赵贵妃办的这事与母亲说了,哽咽道,“我早问过殿下,事是婆婆做出来的,殿下也没法子。可我以往不知有这样的内情,既知道,少不得要分说个明白,不然,我们殿下岂不是要冤死了。”

永定侯夫人也没有更好的法子了,道,“娘娘还需慎重。”赵贵妃再不好,也是大皇子的亲娘。这事儿,大皇子妃便是为大皇子考虑,抛出赵贵妃,可在大皇子这里,怕也落不得好。

大皇子妃恨声道,“殿下看着强悍,说一不二的,其实是个心软的人。我若坐视,殿下就要叫她坑死了!母亲想想,连悼太子那样的出身,二十来年的东宫,都败在五皇子手上,我们殿下拿什么去争,难道靠给陛下献女人么!赵充仪如何,五弟妹把她笼络的好着呢!那赵充仪也不傻,就是为着小皇子着想,她也不敢得罪五弟妹的!”

永定侯夫人感叹,“以往人总说谢王妃性子急,脾气大,真没想到,她竟会去笼络赵充仪。”要依往时谢王妃的性子判断,不翻脸就是好的。结果,谢王妃与赵充仪关系很是不错。

大皇子妃低头望着自己的素白的双手,轻声道,“母亲哪里知道她,昔日太子妃高居东宫,都给她比的错漏百出。只是,此事想求得一线生机,还得从她这里入手。”

大皇子妃与谢莫如妯娌多年,不会想与谢莫如一较高下的,这种事,昔年太子妃做过,结果不过白白给谢莫如做了垫脚石。大皇子妃自认不如,好在,她对谢莫如的脾气是有些了解的,谢莫如虽有手段,却是再讲理不过,只要与她有益,便能得到回报。

大皇子妃不能任由赵贵妃把她一家子带坑里去,她送走母亲,洗漱一番,静静思量。大皇子妃思量半日,最终将赵充仪肖似魏国夫人之事与大皇子说了,大皇子也是惊的了不得,再不能信的,一径道,“不能吧?”

“殿下以为我就愿意信了?”大皇子妃拭泪道,“殿下与五皇子在朝中虽有些分争,也是国事上见解不同。可赵充仪这事,哪里有这样办的?叫五弟妹怎么想呢?殿下听我一句,您才是一家之主,就是宫里母妃和赵国公,说是为了殿下好,也没有这样稀里糊涂的就叫殿下做事的。殿下连因果来由都不晓得,人却是你献的,到头来,事儿还得是记在殿下这里。”

大皇子沉默半晌,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这些年先是与悼太子相争,后来又跟五皇子相争,大皇子却是从未用过什么阴损手段的。赵充仪肖似魏国夫人之事,他是完全不知,如果知道,他不能这么干。魏国夫人怎么说都是长辈,且是死了的人,没有这样玷辱死人的。大皇子闷声道,“你莫担心,此事我想一想,到底怎么个应对。”

大皇子打算找赵时雨商量,赵时雨纵消息灵通,听此事也是目瞪口呆,叹道,“贵妃娘娘好生糊涂。”这下作手段使出来,倘大皇子真能由此夺得帝位则好,倘若大皇子败北,不说五皇子,谢王妃要清算今日,就得是大皇子担着了。主要是,穆元帝可不像爱美人不爱江山的主啊,纵赵充容受宠,可江山的事,赵充容也插不上手啊。

“人老了,难免的。”大皇子没精打采的模样,道,“时雨,你说我就藩可好。”

赵时雨又是一惊,继而摇头,“躲不是法子。何况,殿下便是想就藩,怕是陛下也不会允准。”

大皇子道,“以往我总觉着,老五是不如我的,可母妃干出这事,在道义上,我又有些对不住老五。”

赵时雨都想笑了,这位殿下时时刻刻以皇位为己任,既有这等目标,哪里还讲得了道义?纵使走煌煌大道的五皇子,在道义上,也不知趁江南之战,葬送了多少异己。赵时雨问,“殿下不想争大位了?”

大皇子道,“是我的,终是我的。不是我的,争也争不来。就是争,这法子也不好。以前你不也常劝我不要走小人之路么。”

“殿下要是记得我说的话,焉有今日为难之时?”赵时雨一句就把大皇子噎的没了词。

大皇子郁闷,“我正发愁呢,你还噎我。”

“把你噎死也没用啊。”赵时雨叹口气,问,“到底如何个来由,与我细说一遍。”

大皇子感动万分地拉起赵时雨的手表示,“时雨你就是我的及时雨啊。”

这话,哪怕不是头一次听,仍是将赵时雨恶心的够呛。

不过,赵时雨还是给大皇子想了个法子,让大皇子先去赵国公府,告诉赵国公,不要背着他为赵贵妃做事,大皇子才是那个当家做主的人!岂能为一妇人掌控!当然,最后这句是赵时雨说的,大皇子听到此话,其面部表情,十分精彩。

先把赵国公这里给收拾住了,再论其他。日子还长,总有办法弥补。

而大皇子,自赵国公府回来,是当真感激赵时雨给他出的这主意,与赵时雨道,“幸而拦下了,不然还要惹事。”

赵时雨道,“殿下还是进宫与贵妃娘娘说个明白的好。”

大皇子叹口气,应下此事。

赵贵妃正想跟儿子商量二孙女出嫁之事,不想儿子就来了,结果,儿子说的话险没把赵贵妃气死。她儿子说的是,“我已交待给赵国公了,以后不可再寻什么美人。母亲也息了此心吧,此非正道。”

赵贵妃简直是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怒道,“你这孽障,我还不是为你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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