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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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简妍出去后,庄二夫人不免又闭目思量起来,心想若果真先前姚氏撺掇庄敏航分家的话是从简妍那边学来的,这简妍倒是还有些见识,且听她说话,似乎简家对外头的消息十分灵通,倒是值得与她好好来往;若是与简妍来往,也能叫姚氏没了伙伴然后乖乖地听话。

正想着,那边朱姨娘期期艾艾地进来了。

庄二夫人笑道:“怎就将你吓成那样?五丫头是个什么人我比你还明白,我哪里会将她当成不知轻重的人?况且你每常过去瞧她,五丫头有什么你能不知道?那闹出来的事,是个明白人就知道不该宣扬。偏六丫头的小丫头子还天不怕地不怕地嚷嚷,可不就是她要陷害人嘛。”

朱姨娘堆笑道:“也不敢这样说,到底谁是谁非也说不清楚。”

“你呀,这时候了还想谁都不得罪。”庄二夫人叹息一声,又眯了眯眼,“难怪人说物以类聚,往日里瞧着六丫头跟三丫头好,我也不好说什么。如今瞧着三丫头胆子那样大,竟然敢当自己个的东西,六丫头若一直与她在一处,只怕也学不了好。况且我听说三丫头原也是有一只风筝的,只怕五丫头那的风筝,就是六丫头从三丫头那边顺过来的。你去叫人跟六丫头说说,就说她若是再与三丫头凑在一起说一些人不人鬼不鬼的话,我就叫她搬去与三丫头一起住。”

朱姨娘忙答应了。

庄二夫人那边将气撒在庄六姑娘身上,简妍这边回头将这事与庄政航说了一说,庄政航笑道:“我还想你能拿了什么法子要挟二婶呢,原来是这事,亏你还记得二婶娘家是如何倒的。”

简妍道:“她娘家也不是因为那一句两句诗倒的,实在是跟侯府牵扯太深,侯府没了,他娘家自然是墙倒众人推,鼎盛之时,瞧着那烈火烹油的架势,谁敢提这事?”

庄政航点了头,心里犹自想着昨日在椅子上做得好事,于是拉着简妍,要故技重施一番。

简妍只是不肯,庄政航退而求其次地拿了蜡烛放在床边,将简妍按在床上闹了一回。

83人有失手

过了两日,庄二夫人、庄三夫人、庄采芹一同去陪着侯府太夫人打谯。*.庄老夫人又爱上听瞽目先生说书,简妍因瞧着那眼瞎之人有些初晴生情、不由地心里难受,便留在棠梨阁里挽面染指甲。

傍晚红霞满天之时,又有人来说庄采芹与朱姨娘来了。

简妍忙迎了两人进来,心想这两位才从外头回来,怎不歇着,就都往她这赶,又瞧见后头小丫头们手中捧着的礼品,心里越发纳罕。

庄采芹进来,脸上略有些羞红,神思飘渺,瞧着就不像是要来跟简妍说话的样子,简妍也猜不到她为何过来,只请了两人坐下说话。

朱姨娘斜坐在锦凳上,望见简妍搭着手,指甲上是刚染的蔻丹,面上也光洁非常,细细闻去,身上还有一股子花香,猜着简妍定是才泡了花瓣澡,心想这少夫人当真自在得惹人羡慕,又叫丫头拿了那礼品给简妍看,道:“这是燕少爷来赔不是的。原先燕少爷来跟老爷赔了几次不是,老爷只不理会他。不想燕少爷竟是诚心诚意的,今日在庙外头求见,只说要赔礼。因那风筝也有不少只飞到侯府里头,太夫人也恼了,就叫了他进来,隔着帘子训话。燕少爷进来,就说那日糊涂,听人激了两句,就做下那糊涂事。那日叫婆子痛打一顿,在香樟树下已经立誓要痛改前非,如今要在家读书,准备一心应对考试。”

简妍听朱姨娘说了这些话,又见她嘴角带笑,暗道朱姨娘这是叫燕曾哄了,只当他浪子回头了,又去看庄采芹,见庄采芹听朱姨娘说起燕少爷三字,脸上就红一些,心想莫不是庄采芹留了燕曾的风筝,如今听燕曾说了几句好话,就动了心?

朱姨娘道:“燕少爷倒是当真坦然,并没有隐瞒那事,又不住悔过,更在佛祖面前发了誓要痛改前非。太夫人瞧见了,也赞他虽年少,却明白事理。这是燕少爷给少夫人赔不是的,二夫人那边已经替燕少爷应承下来了,还请少夫人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吧。”

简妍笑道:“我本就没有气,如何叫我大人不计小人过?”又对玉环道:“玉环,去请了青杏娘跟姨过来,就说燕少爷来跟她们赔不是了。”

玉环答应着就去了。

朱姨娘忙道:“毕竟是在少夫人园子里的做下的糊涂事,自然该求了少夫人宽恕,又叫了那两个婆子来做什么?上回子瞧着那两人疯言疯语,老爷气得胸口憋闷了两日。”

简妍道:“虽则她们口无遮拦,却也是因教养的缘故,也不能强求了人人说话都斯文。且吃亏的是她们又不是我,不能委屈了她们。”

朱姨娘闻言也就不说话,庄采芹那边只当简妍心里还气不过,于是情不自禁地替燕曾说了句好话,“好嫂子,你宰相肚里能撑船,人谁无过,何苦还埋怨着燕少爷?”

简妍轻声呵斥道:“妹妹仔细祸从口出,他与我不相干,我为何要埋怨了他?”

朱姨娘也觉庄采芹唐突,先前心里有事,庄采芹要跟过来,她也不觉如何,此时就觉庄采芹有些异样。

庄采芹赔了不是,见朱姨娘看她,忙端正心思,低眉敛目坐着。

朱姨娘又将今日打谯的事说了一通,最后喟叹道:“难怪老爷那样看重燕少爷,想来他很有些真才实学。今日瞧着他说要应试的自信模样,大抵是不差的。”

简妍只管含笑点头,并不答话。

庄采芹见简妍神情太过冷漠,又一次忍不住开口道:“嫂子,燕公子还要拜了二叔为师,向二叔请教呢。”

简妍淡淡地道:“这自是极好。”

朱姨娘却不觉简妍冷淡,心想自己糊涂了,怎当着人家小媳妇、大姑娘的面不住赞外头的男子,又想简妍这才是真规矩。如此想着,看庄采芹的眼光又与先前不同,于是就将话头转到侯府众人身上。

庄采芹先前藏着那风筝,心里就在想那藏着风筝的人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今日偶然撞见那人真面目,只觉得那人与自己所想一模一样,心里一时起了波澜,方才随着朱姨娘来,本是因为心有满腔难言的欢喜,又不知要与谁说;又渴望听人提起燕曾的事,于是才随着朱姨娘过来,此时见她不再说了,心里略有些失望,面上却也不怎么显出来。

不一时,青杏的娘跟姨来了,简妍道:“这是那日侮辱你们的少爷送来赔不是的,你们就宰相肚里能撑船,人谁无过,就不要再埋怨那位少爷了。

庄采芹一怔,见简妍将自己的话原封不动说给两个婆子听,心里就觉简妍看轻了燕曾,略有些不满,于是开口道:“嫂子,那些东西她们用不上,给了她们岂不浪费?不如就拿些她们用得上的给她们吧。”

青杏娘笑道:“三姑娘这话就差了,这该是小的的,小的就算用不上,不是还能卖了吗?”

“你要卖了?”庄采芹瞅了眼那几个盒子里装着的玉器,心里叹声可惜。

青杏娘笑问:“姑娘要买吗?”

庄采芹拿着帕子,擦了擦脸颊,只觉脸上在烧,又暗骂自己今日屡屡失态,怎与个粗使婆子说起话来了。

春桥虽有心护主,但也没那胆子在简妍的屋子里呵斥人,只低头忍着。

青杏娘见好就收地与妹妹拿了东西就走了。

朱姨娘见也没什么话说,于是就去了,临走时问庄采芹:“三姑娘可与我一同回前头?”

庄采芹道:“我陪着嫂子说一会子话吧。”

简妍笑道:“巧得很,我正要裁衣裳,你叫秋棠给我帮把手吧。”

庄采芹闻言,笑着答应,又说:“冬至那日侯府姐妹们要赏花,我虽不好过去,但多少年都是与她们一起过的,若是连个信也不送过去,实在不好。我虽攒下几个小钱,但若是叫人出去买了花送去,就怕花不好,反倒显得我没了诚意。不知嫂子这边有什么花朵没有,送我几朵,叫我给侯府姐妹们送去簪戴。”

简妍诧异地瞧着庄采芹,心想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位姑娘也会开口要东西了,于是道:“水仙倒是有,但是端盆过去不雅。后头院子里有些菊花,你叫金钗陪着你去看吧,选好了,那天一早叫金钗剪了给你送去。”

庄采芹见这问路石成功了,心里一喜,暗道简妍果然喜欢快言快语的人,忙谢了她。

简妍将秋棠留下裁衣裳。

秋棠一边帮着简妍量身量,一边听简妍提起圆圆,就笑道:“圆圆是奴婢表姐,少夫人不知如今奴婢最怕的就是有人提起她。”

简妍道:“一人做事一人当,咱们家不兴诛连。不知圆圆如今如何?可曾听她来信?又或说起咱们家未来大夫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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