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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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氏见此,也不好再拦他,心想就叫王三老爷赖在这边吧,总归里里外外哪一样都轮不到她做主。

庄政航才回了园子,就听蔺大娘来说:“门上陈家少爷、燕家少爷、王家少爷、张家少爷要来庆贺少爷喜得千金。”

庄政航问:“都带了礼没有?”

蔺大娘道:“外门上小子说就只看见几个少爷,五六个随从,并没有看见什么礼。”

庄政航道:“叫门上说如今府上大老爷病了,并不庆贺了,只叫他们留下礼就好。”

蔺大娘答应着,瞧见庄政航要走,又赶紧说道:“门上小子说听王家少爷跟旁人嬉笑的时候,仿佛说要将一戏子送给少爷贺喜,这礼……”

庄政航心想定是王三老爷腻烦了秦绵绵,就将秦绵绵送给他儿子,如今王家那小王八又想拿了秦绵绵来做人情,于是道:“说这礼不好摆放,叫王家少爷折现送了礼金过来就好。”

蔺大娘忍着笑答应了,又与金枝两个向门上去。

过了一日,又听人说:“王三老爷跟侯府大少爷来了。”

庄政航心想王三老爷当真老奸巨猾,拿了方家姑娘做人情送给侯府大少爷做妾,自己反倒比方老爷跟侯府那边更亲近,因不好回绝,就叫人请了两人进来,将两人引到离门口近的一处亭阁。

庄政航自己个在那亭子里等着,谁知只听到一阵喧哗,呼啦啦地进来四五个人,当先的是王三老爷、侯府大少爷,其后就是陈兰屿几个,燕曾倒是不曾来。

庄政航也不好拉长了脸,只得迎上去笑道:“怎来了这么些人?”

王三老爷笑道:“政航闭门不见客,好不容易开了门,他们兄弟几个怎可不过来?”

庄政航道:“如今府上老祖宗在园子里歇息,前头老爷病着,哪里好见客?”说着,又恳切地对几位张着嘴故作潇洒哈哈大笑的浪荡子道:“几位小声一些,扰到老祖宗就不妙了。”

陈兰屿等人许久不见庄政航,也不敢太过放肆,是以有些难堪地静下来。

许久陈兰屿道:“二哥这园子雅致的很,就叫兄弟们瞧一瞧,可好?”说着,瞧见一旁的芍药花,就作势要摘一朵。

庄政航眼皮子一跳,不由地有些心疼,先前只当这些花草是万物,如今才知世上没有无用的东西,这些个花朵树叶,要么入药,要么做茶,竟是样样都是银子,于是心里不禁骂了陈兰屿一句,伸手就将陈兰屿的手隔开。

“使不得,使不得。”庄政航忙道,“老祖宗这个时辰指不定在哪里逛着呢。”

陈兰屿收了手,笑道:“旁的尚可不看,只自打庄二哥成亲,就与我们兄弟们生份了,可见嫂夫人品貌一流,手段了得,好不容易进来一遭,不能不去拜会了嫂夫人。”

庄政航变了脸色,对陈兰屿冷笑道:“陈兄弟是跟燕案首吃酒吃糊涂了,这话也是你能说的?陈兄弟当我这是什么地方?”

陈兰屿瞄了眼侯府大少爷,暗道这庄二哥好个假正经的人物,如今发了财,就连往日里一起吃喝的兄弟都忘了,连玩笑都开不得。

侯府大少爷笑道:“陈兄弟实在不该开那个口。只是这也瞧不得,那也看不得,那一桌酒席总少不了吧?”

庄政航笑道:“小弟还要替老父瞧病,不能饮酒。”

侯府大少爷脸色暗了暗,不屑地哼了一声,自觉庄政航叫他在王三老爷等人面前失了颜面。

庄政航心想这又是一个得罪不得的王八,想了想,盘算着破财消灾吧,于是道:“不如兄弟叫人去相思楼里包下一桌酒席,请了大哥去吃酒,可好?”

侯府大少爷见庄政航还算识趣,也不算叫自己在其他人面前丢脸,勉为其难地答应了,随口道:“你这园子也不过如此。”说着,斜睨了庄政航一眼,就领着陈兰屿等人走了。

庄政航心道就看他今日趾高气昂,日后还不知怎么死呢;又瞧见王三老爷没走,忙道:“三舅不随着过去吃酒?”

王三老爷笑道:“政航啊,三舅好不容易见你一回,哪里能就这么走了。”说着,又携了庄政航的手臂在亭子里坐下。

庄政航心里厌恶,就道:“三舅有话直说吧,想来经了上回子三舅跟方家人合伙骗上我家,我就跟三舅没什么话说了,三舅有事就去寻你亲外甥说吧。”

王三老爷笑道:“政航怎这样小气,还记着上回子的事?你也不想想,那家丑方家怎肯跟我说?自然是要将自家说得清白无辜一些,我也是叫他们诓骗了。”又叹息道:“敬航毕竟年幼,经不住事,正经的大事还是该跟政航商议。”

庄政航笑道:“不知何事三舅要与我商议?”

王三老爷笑道:“府上出了娘娘,如何能不好好庆祝庆祝。依我说,政航这园子宽敞的很,就在这园子里摆上百十桌宴席也够了。”说着,又张目四顾,四下里打量着园子里的景致,嘴里啧啧惊叹道:“瞧着园子跟画中一般,也难怪政航得了园子就不耐烦出门了。”

庄政航道:“三舅原先没听我说吗?老祖宗在园子里住着,且父亲病重,更何况婕妤申饬三弟还没多久……”

“政航太过谨小慎微了。你瞧瞧这隔了几日了,陛下也没有怪罪婕妤,可见那些不过是小事,陛下日理万机,哪里会在意那些。不过是你家两位老爷小心的太过了。宰相肚子里尚且能撑船,陛下胸襟只有更宽广的。你家两位老爷算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依我说,若是不办宴席,反倒会叫陛下以为庄家藐视圣恩,再则,如今外头都传扬你们家骨肉相残,同室操戈呢,不如借此机会,大家亲亲蜜蜜地见人,也好叫外人住口。”

庄政航冷笑道:“三舅有话直说吧,何必拐弯抹角。况且这话也该跟三弟说才是,婕妤是三弟亲姐姐,跟我不相干,且与府里众人生份的是三弟,我可是素来就老实规矩的很。”

王三老爷蹙眉道:“政航怎能说这话,都是一父所出,哪有什么亲的不亲的?”说着,又堆笑道:“政航若是不肯多事,就借了你这园子,剩下的事就由着三舅来操持,毕竟我是婕妤的亲舅舅,不好就不管她的事。到时候不能白用了政航的园子,三舅就给你三千两,算是租了你的园子,可好?”

庄政航是不信王三老爷肯做冤大头,想了想,就知道王三老爷是要借了庄大姑娘,借了庄家的名头办宴席收取礼金,冷笑道:“三舅好算计,借了我们家的名头敛财,回头好处你得了,骂名我们顶着。我还忙着呢,三舅就回去在自己个家里替婕妤办宴席吧。”说着,就要送客,叫人送了王三老爷回去的。

王三老爷涎着脸道:“政航岂可这般说?若是你们肯操劳,三舅我是不肯过问这事的。不过是见你们府上人情太过冷漠,实在看不过眼。”说着,又跟庄政航说了许多好话,见庄政航转身走了,也冷下脸来。

因这也算是烦心事,庄政航就并未跟简妍说。

谁知过了两日,侯府大少爷又领了王三老爷来,也是说这事。

待着两人走了,庄政航对简妍道:“没天理了,侯府那边老子嫌咱们家有了婕妤就忘了贤妃,那边的儿子反倒怪咱们怠慢婕妤,就算计着要拿了婕妤的事弄银子花。”

简妍惊讶地道:“听说淑妃一系正想要跟侯府鱼死网破,同归于尽呢,侯府的少爷还敢做这事?”随即又道:“我怎么生了孩子就傻了,随他做什么事,这骂名都是算在咱们头上的。就是侯爷知道了,也乐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会嫌白得的银子太多?”

庄政航道:“可不是嘛?我借口宫里小皇子生病,贤妃又不好,家里头父亲也病着,执意不肯,他大少爷反倒安慰我说权当冲喜,冲一冲,不独咱们家里,宫里的娘娘皇子就全好了。”

简妍气极反笑,说道:“许是上回子两位老爷上折子的致仕,叫侯府以为咱们府上要仰他家鼻息度日,是以才敢这样明目张胆地欺压过来。与其如此,倒不如就叫人七早八早地抄了家才好。”

庄政航道:“说这些都没用,只怕来了这一遭,回头还要再来呢。”

简妍道:“我却纳闷王三舅爷怎不用债逼着老三,反倒拿了侯府大少爷压着你。”说着,就想如何将这事压制下去,思来想去,心想既然王三老爷不仁,就别怪她不义,好不容易跟庄敬航的事分开,若是自己个再跳进火坑里,那就是谁都救不得了,于是道:“你先去寻了侯爷问话,就说要将办宴席的事请示了宫里的婕妤,叫婕妤问问陛下这合不合规矩。想来侯爷知道这事,也不敢太过逼着咱们。毕竟咱们这么一说,就是要将事捅到宫里去,这也算是给他们家贤妃雪上加霜呢。然后放出风声,就说侯府的老爷少爷跟王三舅爷一起放了几年的债,如今侯府因贤妃出事,有意收敛,立时就要将债全都收回来。”

庄政航道:“你放出这话又有什么用?若是侯府有放债的罪名,上辈子怎无人提起?”

简妍笑道:“管它有没有,淑妃家瞧着王家跟侯府亲近,指不定将他当做侯府的走狗。王三老爷的把柄又好抓,家里除了侯府又没有什么依仗,淑妃家自然先要收拾了他。”

庄政航听了,说道:“也有道理,省得那王八再来生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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