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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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粲被这郑泰这种明显的仗着《礼记》来强词夺理的老家伙弄得眉头一皱,顿时引得周遭一片幸灾乐祸的低笑声,郑泰这个向来看不起道家学说的老家伙顿时面露隐晦的得意之色,他可不认为荀粲能和他辩论儒学上的东西。

而这时,荀粲与郑泰较上劲的消息顿时被有心人传遍了整个学院,而夏侯徽也正好来到了这藏经阁,看到荀粲皱眉的样子,她的念头一片通达,只觉得这次荀粲终于要被郑泰这样的儒学大师好好教训了……

此时荀粲却淡淡道:“圣人无常师,孔子尝师郯子、苌弘、师襄、老聃,粲转益多师有何不可,况荀令君乃家父也,父教子乃人伦大道,郑大家难道不教育郑家后辈?这倒是令粲十分惊讶呐……”

郑泰的脸一下子憋得通红,而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都变了,这荀粲犀利的反击扇得郑泰找不着北,还讽刺郑泰没有家教,这等言辞,当真是犀利无比,而这时荀粲的身份也明了了,居然是荀令君之子,荀六郎之弟,身份尊贵的荀家嫡系!

这个身份一出,所有人的目光却再也不敢有任何嘲笑的意思了,荀家的嫡系呀,顶尖的名门公子,比之那卫泓、谢缵等人的身份只高不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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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九章 自取其辱!

郑泰沉默片刻,忽然爆发了,他也不管荀粲后面的反问句,只是义愤填膺道:“你敢自比圣人!”

荀粲这时思绪急转,昂起高傲的头颅,用不屑的语气说道:“自比圣人又如何,所谓《礼记》之类不过就是圣人遗留下来的糟粕罢了,圣人早就自己去追寻大道了,好,既然你口口声声说什么圣人,那孔子也曾说过‘三人行则必有我师’,师者,所以传道受业解惑也,人非生而知之者,孰能无惑?生乎吾前,其闻道也固先乎吾,吾从而师之;生乎吾后,其闻道也亦先乎吾,吾从而师之。吾师道也,夫庸知其年之先后生于吾乎!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如是而已。”

韩愈的那篇《师说》已经被荀粲直接用来堵住了郑泰的嘴,他荀粲师的是道,而不是倚老卖老的人!

荀粲此言一出,如同惊雷在众人耳边响起,四周顿时一片压抑无声,他高高在上的蔑视这群儒家子弟,而郑泰却被这完全无解的反击弄得气急攻心,居然闷哼一声,晕了过去,看来被这场舌战给反噬了……

夏侯徽这时望着高昂着头颅显露着蔑视姿态的荀粲,她无奈的叹息一声,跟这人辨难的话,可真是自找苦吃!

这时反应过来的学子们赶紧将郑泰送去看病,然后自然免不了小声议论:

“没想到这荀粲在儒学上的造诣也这么深,郑老夫子这次可真是栽大了!”

“荀粲这舌战的功夫可真是无人能及,看来他不仅精通老庄,连四书五经同样精通无比!”

“不愧为荀令君之子啊,他是荀令君的第七子吧?颍川荀七,果然名不虚传!”

“太嚣张了,太狂妄了,居然敢自比圣人,还说圣人的学说都是圣人留下的糟粕,此等见解,当真是令人闻所未闻!”

“我看这荀七在经文上的造诣比之荀家六郎都要更胜一筹,荀家六郎只是通《周易》而已……”

“但我觉得荀粲此人不过是博闻强记罢了,若说在音律上的造诣,肯定比不得别人的,看起来他不过十五六岁而已,都将时间花在经典之上了,如何还能通音律?”

荀粲看到了在人群中面色难看的夏侯徽,他冷哼一声,回头揭下那张挑战书,锐利的眼神直视在人群中的某人,不复平时的温润如玉,反而咄咄逼人道:“夏侯徽,明着告诉你,你还不够资格,若要比试琴技,叫你那师尊来吧,而且,单单比琴是不是太单调了,我们赌点大的,敢么?”

夏侯徽心里发虚,但一看到荀粲那蔑视的眼神,顿时也来了火气,她抬起那如同天鹅一般白皙细腻的脖颈,冷笑道:“别徒逞口舌之利,你说我不够资格,我还说你不够资格呢,赌就赌,有什么不敢的,若你输了,便跪下向我道歉,如何?”

夏侯徽的唇角带着讥诮的弧度,她那冷若冰霜的脸上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骄傲,这时的她,是多么想看到这个内心比她还要骄傲的家伙在她面前以一种屈辱的方式低头!

夏侯徽此言一出,众人纷纷又从被荀粲那犀利言辞的打击中恢复过来,然后仿佛又恢复了活力一般,全部都站在夏侯徽一边,将目光放在荀粲身上,想用集体的力量来使得荀粲屈服,而荀粲向来是个受不得憋屈的人,他淡淡道:“若是你输了,该当如何?”

夏侯徽高傲而自信道:“我不会输的!在音律之上的造诣我绝对比你高,我要是输了便随你处置!到时候的评委可是颍川书院真正的权威音律大家,而在场的所有人都可以作证!”

夏侯徽这冰山女神的气场是这般强烈,使得她周围的几个学子下意识离她一尺之远,在人群之中有一种众星捧月的感觉,她可以感受到所有人那种仰视的目光,在这一刻,她的心中产生了莫名的自豪感!

荀粲扔下一句“时间你定,地点你选”,然后便洒然离去,背影依旧给人一种浓浓的不羁之感,仿佛对这场斗琴之争根本就不放在眼里,对颍川书院的这些儒生更是看不起,比起讲究礼法人伦的儒家学说,他更爱无为随心的道家学说,对于真正的追求绝对自我的人来说,这个世界不需要法律与道德的枷锁,只需要真正的绝对的自由!

而荀粲的这种不带一丝烟火气的离去似乎给了这些儒生们认为他琴技技不如人的猜想:

“这颍川荀七太过傲气了,没有什么养气功夫,这斗琴明明对他来说明明就是自取其辱罢了……”

“是啊,夏侯女郎的琴艺大家可是领教过的,那娴熟的技巧已经完全融入她的琴技之中,而在琴声中可听出一丝冷冽的气质,这便是琴技要突破到上品的标志啊!”

“这次有好戏看了,高高在上的颍川嫡系,名门公子,却要跪在一个女郎面前道歉认错,真真是令人喜闻乐见的事情呐……”

“我倒是觉得夏侯女郎鲁莽了,谁知道这个风姿如仙的少年会不会做出什么惊世之举呢?拭目以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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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章 真正的名扬

荀粲这次算是彻彻底底的在颍川乃至更远的洛阳扬名了,这不仅仅是因为号称大魏第一才女的夏侯徽与荀粲的斗琴之约,更是荀粲在颍川书院那一番犀利的言辞,连儒学大师郑泰都不是这个少年郎君的对手。

而后荀粲索性抛出了那一篇《师说》——古之学者必有师。师者,所以传道受业解惑也。人非生而知之者,孰能无惑?惑而不从师,其为惑也,终不解矣。生乎吾前,其闻道也固先乎吾,吾从而师之;生乎吾后,其闻道也亦先乎吾,吾从而师之。吾师道也,夫庸知其年之先后生于吾乎?是故无贵无贱,无长无少,道之所存,师之所存也……圣人无常师。孔子师郯子、苌弘、师襄、老聃。郯子之徒,其贤不及孔子。孔子曰:“三人行,则必有我师。”是故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贤于弟子。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如是而已。

这篇《师说》一出,在文坛之上激起一阵波浪,这样论述透彻的古文世所罕见,但却的的确确有理有据,言之有物,比之那些堆砌辞藻的空洞赋文多了几分耐读性,而“说”这样的文体在大魏并不盛行,这以清谈玄理闻名的少年名士陡然使用,使得人们产生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

但是文坛之上有许多喜爱骈文的名士对《师说》的文采嗤之以鼻,虽然言之有物,但美感不足,这“荀八叉”的名头比起“曹七步”来说还是差得太远,倒是曹植对此很看得开,还以前辈的角度赞赏了荀粲这样一个少年名士写文的突破性。

荀粲自然不管自己现在的名声有多么大,他抛出这《师说》的原因不过就是让钻研学问的人不要拘泥于尊师,而是更加的重道,那一句“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已经完美的概括了一切,这时大魏也算是各家学说争鸣的时候,原来独尊儒术的局面早已因为战乱而被破坏。

荀粲神秘的身份也因为这场言辞的交锋而暴露出来,人们震惊的是这荀粲居然是朝中如日中天的荀家六郎的亲弟弟,昔日荀令君的七子,要知道,如今荀令君的次子与五子都因病早逝了,荀令君的嫡系血脉只有荀顗与荀粲两人了……

而荀粲这样的出身无疑使他原本的狂妄的言论遭到了极大的宽容,昔日荀令君门生遍布大魏,文坛之上同样有许多人更是十分尊重已故的荀令君,这样一来,荀粲反而被这些人吹捧成了真正的少年名士,而他的粉丝也越来越多,一篇《师说》已经让原本就佩服荀粲名士风流的粉丝疯传,而荀粲自比圣人的举动更是遭到年轻叛逆世家子的追捧,他们觉得荀粲简直就是一个人向主流开炮的先行者,那种特立独行的不羁气质使他被人称作是真性情的名士。

而曾做过荀粲老师的钟繇也被人挖出来赞赏了一番,钟繇在得意之余,同样赞赏了荀粲一番,还爆料出他小时刻苦习字的事迹,至于声名不显的卫季道倒是无人关注,唯有夏侯徽的师尊蔡琰注意到了这一点。

……

皇都洛阳,颇为古朴典雅的嫔妃宫闱之中,曹丕面带微笑的望着面前的这个心腹谋士,很随意的让郭女王替两人温酒,他亲自为荀顗夹菜,而荀顗则是坦然接受魏帝曹丕的款待,但是表情却是依旧谦恭有礼。

郭女王在心中暗暗惊叹,这荀家六郎受到的宠信真是比她这个暂时的后宫之主还要多了,如果不是曹丕有隐疾的话,她真的怀疑这对君臣之间是不是有奸情,毕竟这些世家大族都爱这个调调,喜好男风还被认为是高雅的举动……这荀顗长得愈发漂亮了,成为某些男人意淫的对象本就是常事。

曹丕想到最近名声已经传到洛阳的荀粲,他不由问道:“你那幼弟的清谈之名如今已经传到了洛阳,比起昔日你那公子榜首的名声也丝毫不差,你这做哥哥的有什么想法啊?”

曹丕对荀顗说话向来很是平易近人,他与荀顗两人更像是交心的知己,而不似冷冰冰的君臣关系,荀顗淡淡道:“不知陛下对《师说》的评价如何?”

曹丕在文学上的造诣同样很高,他摸着须髯,略带赞赏的说道:“文采不足,然言之有物,思想见地皆不俗,你那幼弟未到弱冠之年,便能写出这样的作品,当真是天资聪颖。”

荀顗表面上虽然依旧是谦恭的模样,但心里却美滋滋的,昔日连父亲都说以后弟弟可以当得文坛第一人的,如今连魏帝都这般评价了,他这个如今“长兄为父”的哥哥当然很开心了,于是他回答道:“我这个弟弟从小就有诗才,三岁就写出了《咏鹅》,如今有这样的名声也不足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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