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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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虎丘听出她言不由衷有所保留,淡然说原来如此。又说:“那五百吨黄金的事情急不来,我还在打探消息,只要能找到藏金地就会尽量拟定计划,经过前阵子的打探排查,现在初步有个范围,其一是港岛,郭兆铭谢问潮四人都有足够的能力担任藏金者,其二是南洋,谋门这些年一直在南洋持续投入,那些钱都泥牛入海无消息,我怀疑谢炜烨在那边一直有个秘密基地,我现在还在查具体的位置,等找到了大概就能见分晓了。”

聂摩柯吃惊的问:“这么秘密的事情你是怎么查到的?”

李虎丘道:“最了解你的人可以是你最亲近的人,也可能是你最大的敌人,洪门子弟四十万,他们想要了解一些事情时总会有办法。”

聂摩柯说:“把你找来除了想要跟你双修一番和问你黄金的事情外,还想知道另一件事,就怕你不肯说。”

李虎丘说随便问,只要是我知道的。聂摩柯的问题脱口而出:“宋义是不是李援朝和谢润泽安插到乔宝峰这边的?”李虎丘暗吃一惊,乔宝峰他们开始怀疑宋义了?虎丘面上不露声色,说道:“这怎么可能呢?宋义检举李援朝生活作风的问题,在省委常委会上就自由陈记建工集团竞标甬城港扩建工程的填海工程一事投了否决票,前阵子宋家老爷子八十大寿都没让他回去,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李援朝的人?”

聂摩柯目光如月照定虎丘,从头至尾在他脸上看不出丝毫端倪。

李虎丘问摩柯,“我是不是该走了?”聂摩柯不悦道:“你就这么不愿意多陪陪我?”李虎丘反问:“你这说的是真心话?”聂摩柯故作生气的:“算了,谁要你陪,你走吧,滚的越远越好。”摩诃无量上师当然不会希望虎丘日夜跟随,她这话似嗔唯真,有九分真,只尚存一分不舍。李虎丘就坡下驴,看似怅然的说道:“滚就滚吧。”说着起身步出卫浴间,穿上衣物回到卫浴间向闭目养神不知在想什么的聂摩柯道别。

贼王走后,摩柯忽然睁开双眼,迅速起身穿戴整齐,召唤师奴魔童和谢松坡入内。

※※※

李虎丘回到房间,暗道一声好险。聂摩柯这歹毒娘们果然派了谢松坡去十九楼搜寻李李她们。只是他有一点想不明白,谢松坡去十九楼搜寻陈李李,这消息一定是师奴魔童传递出来的,这小妖怪是怎么传递消息的呢?他操起电话打给燕东阳报了个平安。叮嘱他们不必急着赶路,在前边走走停停多休息,又让他转告陈李李,说他自己这边还要办点事儿,三日后在京会合的约定不变。

交代好这件事,挂断电话,李虎丘动身来到二十五楼聂摩柯楼下房间,此时已是后半夜,房间里静悄悄的。李虎丘如入无人境打开门进入,入眼处是客厅,往前走几步便看见卧室床上躺着一对儿,赤背叠身,酣睡正香。酒店的楼板上铺有厚厚的隔音层。李虎丘径直走进客厅坐到沙发上,宗师之势尽放,侧耳倾听楼上动静。

欲知心腹事,单听背后言。床上疯言疯语,浴室甜言蜜语都做不得真。只有此时听到的话才能保几分真意。

只听聂摩柯果然还没睡下,正听见谢松坡说道:“贼王诡计多端,他的话不能尽信,只是这阵子乔宝峰连受打击,不知道他还挺不挺的住?眼下座师跟贼王的关系又是如此亲密,当初老祖的计划里便是希望您能跟他……如今机缘巧合,令座师与他结成了双修伴侣,这岂非天意?”聂摩柯的声音:“关于宋义这件事的确有些扑朔迷离,还需要进一步证实。”又说:“在晋省乔家的根本还在,乔宝峰实力未损,咱们的计划里还用得上他们,现在谈易帜为时尚早,另外,就算我真能孕育上李家骨血,这件事也要小心慎重徐徐图之。”只听谢炜烨又说:“李家直系人丁单薄,如果座师真能孕育出有李家血脉的新祖,咱们的大事定当可期!”

聂摩柯的声音:“这件事还要看天意,眼下最重要的事莫过于老祖……怎……?”话听到此关键处时,正赶上贼王肺气不爽,这咳嗽的毛病已在他身上扎根儿,感觉一旦来了便急切难平,李虎丘强忍不住轻咳了一声。楼上声音戛然而止。想是谢松坡和师奴魔童都听到了,制止聂摩柯说下去。

李虎丘以最快速度离开房间,下楼奔至酒店外拦下一辆出租车,付了两百元包车费,吩咐司机哪也不必去,就等在这里,走的时候自会知会他。又能赚钱又不用耗油行车,司机自无不同意之理。

李虎丘坐在车中窥视,不大会儿,只见谢松坡和师奴魔童先后步出,气势汹汹左右逡巡一番后又退了回去。又过了好一阵子,才见聂摩柯在前,谋门众人紧随其后步出酒店上车离开。时间在五点钟左右。李虎丘叫醒司机,令他跟上聂摩柯等人乘坐的车辆。

聂摩柯今晚几次言犹未尽,李虎丘感到谋门正在酝酿着某个大计划,尽管目前他跟聂摩柯的关系暧昧,但彼此间毕竟尚属敌对,这假尼姑的道行太深,之前欢爱时真情流露让虎丘几乎心动,原来她包藏着借李家的种传聂家的宗的祸心。不过这娘们想怀孕跟李李的性质截然不同,李李是因为爱,这娘们却是为了所谓的大事可期。虎丘既然已探听到她要做些事情出来,便无论如何也想打探清楚其中一二。

第303章 真相

一路向西,径聊城,过冀省邯城,直奔晋省上党市。李虎丘沿途多次换车追踪,时断时续总算没有跟丢。一来道路比较单一,二来谋门的几辆车要加油,人也要用餐。最重要是李虎丘精擅追踪术,因循其中诀窍,遇单一路径时便超前等候,岔路多时便换车尾随,这一路跟下来数百公里,谋门车队中两大高手竟都未能察觉到有人跟踪。

行至上党城郊区西北太行湖附近,沿途但见冰封万倾湖面。湖岸依山傍水有别墅巨宅一座,李虎丘追踪谋门中人至此,老远见他们的车拐入巨宅的私家小路,心知再追下去便要露馅,忙让司机故意驶过路口半里之外才下车。

晋省晋商文化源远流长,近代更以矿业名闻当世,当地多的是富贾巨商世代行商之家。此地背靠太行,外临蒙古草原,自古便是山贼巨匪横行外族侵扰之地。素有建宅先修墙之说,这巨宅占地极广,方圆在二里之遥,围砌起的院墙竟有六米之高。墙修的再高也难不住李虎丘。贼王来到墙外,稍稍助跑,轻身一纵跃上墙头。

聂摩柯这小神婆良心太坏,不但擅自借种,阴谋什么大事可期。而且还满嘴诳语,说是去燕京,这会儿却跑到上党来。虎丘便是要看看小神婆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跃上墙头,从怀中摸出戏犬球随时准备,这年头高门大院里通常都会养几条看家犬。贼王全神贯注下,一定范围内的感知力不在守夜犬之下,果然发现东南方向有几条獒犬,李虎丘将带有母犬荷尔蒙气息的戏犬球弹出去老远,将几条听见动静的獒犬引开,纵身一跃,跳进院子,毫不停留,三五步窜到一栋建筑近前,飞身纵起,手脚并用,顷刻间攀上房顶。提气轻身翩若鸿羽,在尖顶灰瓦的房顶上如履平地,迅速向着一间亮灯的房间奔去。

房间里有人语声入耳,虎丘全神贯注下听的清楚,正是聂摩柯的声音,“白云鄂博那边的事情就全权拜托给卢先生了。”一个嘶哑低沉的声音说道:“上师这是说的哪里话,这件事对你我双方都有好处,更何况还有我家老三在这中间,咱们这应该算相互帮助才是。”顿了一会儿,接着说道:“白云鄂博那边的几个矿正在谈,中央这几年为了打开国际平等贸易的大门一直在打稀土牌,晋省这边的储量近年来下降的厉害,管控也越来越严格,环保部门,安全部门,沟沟坎坎的审批手续麻烦的很,也就草原那边还有几个好矿,内蒙那边的管控也相对松的多。”

另一人操当地口音客气的问道:“时间不早,上师旅途劳顿,我们已为您备好房间,有什么事情是不是可以明天再谈?”

聂摩柯欣然同意,任由对方安排,带着谋门众人住进跨院。

※※※

月如钩,万籁俱静,李虎丘趴在谋门中人所居斜跨院的房坡上偷偷向聂摩柯安寝之处窥视,猛然感到心头一颤,侧回头正看见师奴魔童刚跳上房坡。虎丘吃了一惊,猛然跃起,师奴魔童的动作却更快,他往前一纵,脚下有数片灰瓦电射而出,声势惊人!李虎丘自知不能力敌,丝毫不敢耽搁,飞身跳下房,脚还没落地,斜刺里冲出一人来挥手便是一拳,虎丘识得他的厉害,不敢等闲视之,出手便是圆满技,弹指惊龙,却不料这人动手的时候还动口,突然发出一声闷吼,贼王被这一记声打震得气血翻腾,身形一顿的功夫,此时师奴魔童身如鬼魅已至贼王背后,探手按在他脖颈处,虎丘登时动弹不得。

聂摩柯从屋子里走出,谢松坡迎上前去说道:“果然是他!怎么办?”又补充道:“现在杀他万无一失!”

聂摩柯看了一眼已无还手之力的虎丘,似无奈的一叹道:“偏偏你就这么好奇,一定要知道那么多,须知道,我本来不想把你如何的。”李虎丘咧嘴一笑道:“死无所谓,我就是不想做个糊涂鬼,看在咱们两个一场缘分,能不能让我做个明白鬼?”聂摩柯往虎丘身后看了一眼,师奴魔童的小手按在虎丘脖子上,看来一切尽在掌握。她微微点头道:“可以,你要问什么就问吧。”虎丘这时候居然还笑的出,连续问道:“我就想知道你之前说的老祖是什么意思?还有刚才你们是怎么发现我的?谢松坡去十九楼找我的人是受了谁的指点?”对于这些问题李虎丘心中隐隐有个猜测,但没有半分把握,此时此刻问及也没奢望聂摩柯能据实相告,不过是抱着姑且一试的心理一问。

聂摩柯慨然一叹,赞道:“不愧是贼王,就这么几点破绽,你便想到了那个可能。”言语间竟似认可了贼王心中的猜测。

李虎丘心中一动,面色一变。正自惊疑不定,身后忽有一人嗓音如磬,吐字稍带含糊道:“这小子明知故问,除了我老人家谋门之中谁还配让她叫做老祖?你小子小小年纪便已将心修入神道,天下除了我老人家,还有几人能察觉到你在跟踪?”

“还真的是你!”李虎丘脸上闪过惊诧之色,尽管之前已有疑惑,但毕竟难以置信,直到此刻才不得不确认!昔日魔君聂啸林彻底活了!

贼王将目光转向聂摩柯,凝眉注视,问道:“这就是你心中藏着的那个大秘密?”

聂摩柯低垂眼帘,点头道:“正是!老祖其实早已开始恢复记忆。”

李虎丘凝视着她,玉洁无暇的脸上找不到悲伤和愧疚。暗叹,谋门人王始终不止是个女人。又问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聂摩柯道:“从我第一次在竹林下被你破了禅心,那之后便开始了。”

接着介绍道:“老祖深埋地下三十载,修成道胎返老还童,实际上前身旧事并未忘却,只是久在物我两忘之境内,人进入活死人状态的时日太长了,思维能力和行动能力甚至一切人间举止都忘记了,就仿佛真如婴孩一般。他是被我以梵唱唤醒的,我是他老人家嫡亲孙女,与他血脉相承心意相通,又是唤醒他的人,所以那时候他不知不觉便把我认作唯一亲近的人,我的禅心便成了他的道心,他的精神世界几乎是物我两忘的空无境界,只有一丝执念受我的禅心定慧引导。后来我的禅心破了,他内心中被佛道慈悲心压抑的不愿去想的记忆便又活了,所以他现在又做回了昔日的聂啸林。”

这件事说来玄奇,但对于心神之道领悟极深的李虎丘而言却不难理解,说道:“我是否可以这么理解,他初醒时就好像一张原来图像已淡化的白纸,被你无意中在上边画下了新图像,他便深信不疑自己的心本就是这个样子,可当你这画图人的笔中无墨,不能继续遮盖原图时,这张纸上原本的影像便又渐渐显现出来了。”

身后聂啸林说道:“道理上就是这个意思,那时候老子初醒来,跟婴儿几乎没什么两样,话也不会说,摩柯这丫头念经,老子便跟着在心里学佛经,这和尚们修行的玩意儿的确有些邪门东西,把老子念的糊里糊涂的全忘了过往的聂啸林是何许人,一心只想跟在丫头身边聆听经卷教诲。嘿嘿一笑,接着说道:他妈的,和尚们修的是空无心,老子却以空无心入佛道,从古至今谁能有这个机缘做到?口气得意的:什么我觉、他觉、众生觉的,这佛的境界虚伪的很,不过尔尔,释迦牟尼如果活到今天境界也未必高过老子!”说罢纵声大笑。

武道修行至今,李虎丘早已明了古往今来的所谓圣哲,皆是在心神一道或者体术一道上有大成就者。佛陀是如此,达摩也是如此,张三丰同样是这样。虎丘道:“你在武道上已经步入一条当世无人能及的路径,何必还在这红尘中打滚?”

聂啸林哈哈一笑说少拍马屁!“老子走了条狗屁的路径,没什么了不起的,古往今来达到老子这般境界的人大有人在,张三丰有记载的年龄便近三百岁,彭祖更是活了八百年,佛说觉我境,不过是内照五蕴而知己身,又说觉他境也不过是明心见性觉察他人之变而已,再说觉众生,更不过是宗师之势入了神道而达秋毫微末尽收感知内罢了,什么狗屁神道,还不是肉身凡胎?别说跟前人相比,便是当世就有强过老子的人。”

当世就有强过聂啸林的人?老魔君语出惊人,虎丘难以置信,聂啸林的功夫如何就在刚才已经得到印证,他能接近到贼王背后十米位置才被察觉,出手一招便把李虎丘逼的只能跳下房,这样的功夫已远胜董兆丰张永宝之流。李虎丘转念间想起一人,问道:“可是孔文龙?”

聂啸林示意谢松坡过来替他制住李虎丘,身形一转来到虎丘面前,说道:“你小子见识不浅!孔文龙的八极拳内外通神,更练通了武道两大绝活,几十年前便已领悟神变缩身的绝技,虽然如此,他却未必能强过了我。”

李虎丘更吃惊,问道:“除了他之外还有谁?”聂啸林并不回答,只是看着虎丘嘿嘿笑。贼王不明所以,困惑对视。聂啸林道:“拳好练,心难修,你的心之神道太神奇了,就算是我也没有把握接你的三把飞刀,更何况你还独创了心神导引之术昼夜不停的改善着体质,假以时日,成就超过我辈自不在话下!”纵声笑道:“我和孔文龙之辈穷尽一生,不管是走那沧桑正道,还是邪魔外道,都不过是踏着前辈足迹在前行,未来的成就几可注定,只有你小子却是别开天地,未来如何连老子也看不透,所以老子说当世之中唯有你小子比老子强那么一点点。”

李虎丘听出他言语间似无杀意,但一想到自己探听到如此重大秘密,以这人昔日的残忍心性岂会手下留情。他已做好准备随时激发气血挣脱谢松坡的掌控,故意示弱苦笑道:“可惜你不会让我活到那时候。”

聂啸林连摇手指道:“no,no,no,你错了,我从来就没想过要杀你,否则我也不会让摩柯丫头与你双修密宗无上瑜伽。你可知道,老子甚至还希望她能跟你怀上我聂家的骨肉嘞!”

李虎丘当然不会自恋到认为这老妖怪羡慕的是他的天赋血脉,生硬道:“我不代表李家,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正式认祖归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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