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然记 第21节(2 / 2)
一旁的房书路插嘴:“长清叔,我也觉得孙伯说的有道理。如果是因妒生恨,或者因为想要继承青门,那青平死了,得利的只有青宇和青风,可青宇中毒在床,青风在事发时同春少侠在一起,他们两个都没有杀害二公子的可能。”
“树大招风,”裴宵衣也帮腔,“江湖上想青门倒的,大有人在。”
青长清仍未讲话,但看得出,已经有些动摇。
“如果真是这样,凶手简直胆大包天!”江玉龙满腔愤怒。
春谨然眉头紧锁,仍坚持自己的看法:“倘若按照你们说的,凶手是外来人,为何要在逃跑之时脱掉夜行衣?”
“这你就不懂的,”房书路振振有词,“夜行衣看似隐蔽,但在子弟众多的青门里反而扎眼,倒不如打晕一个青门中人,换上他的衣服,这样凶手完全可以大摇大摆地出门。”
春谨然:“……”
诚然,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但,房书路那“看吧我比你聪明”的嘴脸真的很想让人抽两下!
这厢春少侠正手痒,那厢青长清却拍拍三儿子的肩膀,难得说了软话:“委屈你了。”
“孩儿行为不检,也该受罚的,”青风也一改往日的轻浮,浓浓的悲伤里,诚恳的声音有不易察觉的变调,“只是二哥,再也回不来了……”
第27章 蜀中青门(十二)
青平的尸体被运到了天青阁的后院,因为青长清坚持要让丁若水将青平从头到脚检查一遍,而丁神医又坚持守在天青阁,于是大家各退一步。
那厢丁若水后院验尸,这厢折腾了小半夜的人们聚在天青阁正厅,仍心有余悸。该分析的都分析了,该推理的也都推理了,可凶手仍在天上飞。
“春少侠,请用茶。”
铃儿和小桃奉命送上茶水,给这一屋子的人压惊。
春谨然从铃儿手中接过热茶,瞬间便被四溢的茶香舒缓了紧绷的神经,遂很自然地冲铃儿笑笑:“多谢。”
铃儿脸颊一红,默默地低下了头,但微微弯起的嘴角透露了她的心情,即便不去看,也可以想出她梨涡浅笑的可爱模样。
春谨然也不自觉莞尔,这是今夜唯一能让他感觉到美好的瞬间,无关情欲,无关世俗,无关爱恨,无关仇苦,简单而清澈,轻巧而明快,就像夏日里的一阵微凉风,又或者姑娘手腕上的一串小铃铛。
……铃铛?
春谨然回过神,果然听见清脆的铃铛声,原来并非自己臆想,而是小桃手腕上确实带着一个银镯,上面挂着小铃铛,随着她将茶端给身旁的房书路,那铃镯便发出叮叮当当的轻巧脆响。
“这镯子甚是可爱,”春谨然语气自然,就像随意扯扯闲话,“和你的名字也很配。”
被夸奖的姑娘依然羞涩,却没有再低头,开心地小声回应道:“就是按照我的名字特意找银匠打的呢。”
春谨然挑眉,一脸意外的样子:“你自己特意去打的?铃儿带铃镯,还真是心思巧妙。”
“其实,”姑娘有点不好意思了,“是小桃姐先去打的,夫人日常对我们很好,时不时便赏些银子,后来小桃姐用攒下的碎银找银匠打了镯子,我看着好看,便有样学样。”
春谨然不着痕迹地看向远处角落里正在给元氏递茶的小桃,端着茶盘的手臂袖口微微下滑,露出白皙手腕,却不见铃儿所说的银镯。
“小桃也是铃镯吗?”春谨然轻声问。
“不不,如果是铃铛那也不成铃儿了嘛,”小姑娘吐吐舌头,不知不觉没了拘谨,一只手端着茶盘,一只手比划着,“小桃姐打的是个桃子,小小的挂在镯子上,可美了。”
春谨然微微扬起嘴角,带着淡淡温柔:“我觉着你的,更好看。”
铃儿抿嘴一笑,再不言语,正巧那头江氏召唤,她便一溜烟跑开了。
忍了半天的房书路浅呷一口茶,幽幽叹息:“还是个孩子呢,你怎么下得去手。”
春谨然莫名其妙:“我干什么了?”
另一边的裴宵衣为他解答:“言语轻薄,眼波含春,极尽勾引之能事。”
春谨然:“……你说的和我干的是同一件事吗!”
是也好,不是也罢,反正房少主是受不了了:“不行,太香艳了,我要去缓缓……”
春谨然看着奔向窗口通风处的房少主,一脸无语地问裴宵衣:“你觉得他是受不了我干的,还是受不了你说的?”
裴宵衣耸耸肩:“不管哪个,都非常难以理解。”
春谨然难得苟同:“是啊,这也太没见过世面了。”
两个“见过世面的老江湖”在嘲笑“名门正派家的傻儿子”中,获得了短暂的惺惺相惜的错觉。
就在此时,丁若水回来了。
青长清正要端起茶杯的手迅速收回,焦急地起身询问:“如何?”
丁若水摇头:“没有中毒迹象,致命伤就是胸口那一刀。”
青长清极度失望地瘫坐回椅子上:“也就是说,没有任何新的发现……”
“不,”丁若水否定得很果断,“有发现。”
青长清眼睛唰地亮起来。
正厅内的众人也或惊或醒,不约而同将注意力转向这边。
丁若水也不卖关子,直接道:“二少爷的致命伤在胸口,但除此之外,二少爷浑身上下再没有伤口。也就是说,凶手是一击致命。”
“那又如何?”青长清皱眉,似不想再去回忆青平的惨状。
“原本是没有问题,”丁若水道,“可是刚刚我听大家说,二少爷曾与凶手发生过搏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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