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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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真和舞虞的官职相差悬殊,最主要的是还有舞媚这层关系在,最后邱真被舞虞磨的没有办法,只好点头同意捉拿彭、罗二人。在他看来,这两人都是小官,又有钟天提供的证词,抓了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这回邱真倒是大意了,也把事情想的过于简单了。

当晚,邱真从平原军里抽调出一个兵团,交给舞虞,协助舞虞捉拿彭、罗二人。舞虞心头大喜,他将这一万平原军分成两波,一波由他自己亲率,另一波则交由他的堂弟舞斌,分头去了彭成和罗华的家中,将二人擒住,压回大牢。

在邱真看来,彭成和罗华只是无足轻重的小官,但两人被捉的消息传扬开来之后,马上引得朝中大臣们人心惶惶。舞虞的心腹们当然没什么害怕的,反而一个比一个高兴,觉得现在是自己出头的日子到了,而其他的大臣们则无不是心惊胆寒,舞虞今天能以一纸文书捉拿彭、罗二人,那明天他会不会用同样的手段捉拿自己呢?大臣们心中都没底。

彭成和罗华更被捉,两人的顶头上司治粟内史张鑫连夜去了左相府,找梁兴告状。听闻此事,梁兴也甚是气愤,但又无可奈何,舞虞有天渊军做靠山,要权有权,要人有人,自己有什么啊?只有一些府中的家丁、家将而已,如何能与舞虞相争。

见梁兴久久不说话,脸色一会红一会白,连连摇头叹息,张鑫可急了,颤声说道:梁相,难道你还没有看明白舞虞那老匹夫的意图吗?他表面上是抓彭成和罗华,而实际上要对付的是我啊!如果您放任不管,用不了多久,我也会被舞虞捉拿,等舞虞把梁相身边的人都清理干净了,接下来……他可就要清理梁相您了!啪!听闻这话,梁兴的怒火再也抑制不住,猛的一拍桌案,挺身站起,大喝道:他敢?!梁相,你看看现在还有舞虞不敢做的事吗?钟天在他的手里,天渊军又做他的靠山,现在舞虞随便写个罪状,就可以定大臣的罪啊!梁相您还不了解彭成和罗华吗?给他二人十个胆子也不敢私通钟天啊,舞虞所谓的罪状就是无中生有!今天他诬陷彭成、罗华,明日便会诬陷我,后天就会诬陷到梁相您的头上,梁相可万万不能等闲视之,要早做安排啊……梁兴和舞虞同殿称臣那么久了,还不了解舞虞的为人吗?别看舞虞平时文质彬彬,一副和善慈祥的模样,那是他没有抓到机会,一旦有了机会,他会比任何人都狠毒,张鑫说的这些话并非危言耸听,而是真的可能会发生。

第492章

梁兴握着拳头,久久无语,过了半晌,他仿佛象是泄气的皮球,一屁股又坐回到椅子上,幽幽说道:张大人,现在本相也是要权无权,要兵无兵,只有个空空的头衔罢了,如何能救彭、罗二人,又如何能制住舞虞?张鑫眼珠转了转,低声说道:有兵就会有权,梁相手里可有二十万的大军,为何不用呢?梁兴闻言一皱眉,怀疑张鑫是不是得了失心疯,不然怎么会胡言乱语起来了呢?他沉声说道:张大人,本相哪里来的二十万大军?难道梁相忘了,大公子可是二十万三水军的统帅啊!张鑫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一提起梁启,梁兴气就不打一处来,他重重地拍下桌案,喝道:休要再提那个不孝之子,他早已忘了自己是姓梁还是姓唐,就算他有一百万的大军,也和本相没有关系!哎?张鑫摆摆手,说道:梁相,毕竟父子连心,关键时刻,您还得依仗大公子啊!就算大公子忠于唐寅,也不是没有办法得过大公子手上的兵权……这话是什么意思?梁兴注视着张鑫,一字一顿地问道。

梁相何不这么做……张鑫走到梁兴的身边,在他耳边低声私语。梁兴默默的听着,始终没有表态,不过阴沉的脸色却已渐渐明朗开来。

等张鑫说完,梁兴皱着眉头问道:万一唐寅出关怎么办?张鑫一笑,说道:梁相,您也认为唐寅真是在闭关吗?好端端的,他闭什么关?何况现在国中无君,这么关键的时刻,他又怎会去闭关?若下官猜测不错,闭关只不过是借口罢了,唐寅肯定因为某种原因不得不离开都城,但又怕自己不在期间,都城会发生乱子,所以才想出闭关这么一个借口。恩!听张鑫这么一分析,梁兴恍然大悟,大点其头,说道:你所言有理,好吧,就依你的主意办,若能事成,我必会重重赏你!多谢梁相……不不不,是多谢大王!张鑫贼笑着拱手说道。

和张鑫谈过之后,梁兴立刻动身,去往大将军府。

这时候,子阳浩淳早已经入睡,迷迷糊糊的听下人禀报说梁兴突然来访,子阳浩淳是一脑子的莫名其妙,自己和梁兴现在的关系是不错,但也是被唐寅*的,不得不联手,在私下里两人可是没什么往来的,梁兴今天吃错了什么药,竟然这么晚来找自己?

虽然不想见梁兴,但子阳浩淳也感觉他这时找自己肯定有大事,他无奈地从床上爬起,披上一件外衣,去了大堂,和梁兴见面。

看到子阳浩淳,没等他开口,梁兴主动迎上前去,急声说道:子阳大将军,这时候你怎么还在家睡觉啊?外面都出大事了!啊?子阳浩淳被梁兴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说的一愣,呆呆地问道:大事?什么大事?老匹夫舞虞要对你我二人下手了!什么?梁兴把舞虞捉拿彭成和罗华一事添油加醋地讲述一遍,然后幽幽说道:子阳将军,现在舞虞的意图已经很明白了,就是利用钟天,来铲除你我二人的势力,到最后,就连你我都得被舞虞害死啊!哎呀!子阳浩淳听罢,忍不住倒吸口凉气,惊讶地说道:竟然有此事?现在彭成和罗华两位大人的情况如何了?还不清楚,已经被老匹夫关入大牢!梁兴摇头叹道。

堂堂先王任命的大臣,他说抓就抓?反了、反了,舞虞真的是要反了!子阳浩淳虽然有勇无谋,头脑简单,但也明白唇亡齿寒的道理,现在舞虞是没对付他,只是对付梁兴,但梁兴一垮,接下来倒霉的肯定是自己。再者说,梁兴和唐寅还有梁启这层关系呢,而自己有什么?如果梁兴都自身难保,自己垮的将会更快。

梁相,你平时主意最多,快想想办法吧!子阳浩淳的额头渗出冷汗,眼巴巴地看着梁兴。

办法也不是没有,但得冒很大的风险!梁兴面露难色地说道:只是不知道子阳大将军敢不敢跟着老夫一起干?!子阳浩淳急道:什么都什么时候了,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还有什么敢不敢的?!梁相,你就说吧,到底怎么做?我们这样……梁兴看看左右无人,拉着子阳浩淳走到大堂的里端,与其窃窃私语起来。

这一个晚上,随着舞虞捉拿彭成和罗华二人,使整座盐城变的暗流滚滚,充满了变数和杀机。

翌日,清晨,梁兴和子阳浩淳又聚到一起,这回可不仅是他们俩,还将二人各自的心腹大臣们也统统找来,密谋商议。

等到晚间,梁兴出了相府,并带着下人们准备好的酒菜,直奔北城而去。

梁兴一路出了北城门,直接去往三水军在北城外的大营。

到了营门前,负责守卫辕门的三水军士卒一见梁兴来了,都很惊讶。三水军虽然扩充的很快,一直都在扩编,但其底子还是由梁家的兵团组成的,有许多老兵看到梁兴都感到特别亲切。

没等梁兴从马车上下来,三水军的士卒们已纷纷跑上前来,纷纷问道:梁相,你怎么来了?我来看看我那个不孝子梁启!梁兴挑起车帘,对外面的众人说道。

呦!这真是太阳打西面出来了!自从梁启把梁家的兵团主动献给唐寅,梁兴就一直耿耿于怀,始终没有谅解过梁启,甚至都不让梁启回家,现在他能主动来找,三水军众人哪能不感意外?

你们用不用进去通禀一声?梁兴坐在马车内,老神在在地问道。

众士卒们相互看看,其中为首的队长连连摆手,说道:不用、不用!梁相到了咱们这里就象到自己家一样,哪里还用什么通禀?!说着话,他向手下众人一挥手,示意他们统统让开。

梁兴是左丞相,又是梁启的父亲,在三水军内,哪里会有人敢拦他啊?

见状,梁兴满意地点点头,令车夫赶马车进入大营。

一路上,没有受到任何的阻拦,梁兴的马车畅通无阻地来到三水军的中军帐。

此时梁启正在帐内,听手下侍卫传报自己的父亲来了,他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直以来父亲连自己的面都不想见,甚至都要把自己逐出家门,现在却主动来军营找自己,这太不可思议了。

梁启片刻都未停顿,立刻出了大帐,抬头一瞧,见梁兴已下了马车,正向自己这边走来,他疾步上前,必恭必敬地冲着梁兴深施一礼,声音略显颤抖地说道:父亲!看着一身戎装的梁启,梁兴的心中也是五味具全,按理说,儿子饱读兵书战策,又天资聪颖过人,被称为用兵的鬼才,做父亲的脸上倍感光彩才对,而让梁兴难以理解的是,为什么这么优秀的儿子怎么就不和自己一条心呢?当初偏要去投靠默默无闻的唐寅!

唉!心中暗暗叹口气,梁兴脸上还算是镇静,他上下打量梁启一番,慢慢皱起眉头,多日不见,感觉梁启比以前消瘦了一圈,而且皮肤也被晒的漆黑,哪里还有半点以前风雅绝伦的模样。启儿,你……你怎么瘦这么多?是不是领兵打仗太辛苦了?听闻这话,梁启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军中的辛苦自然不言而喻,梁启并不在乎,但父亲关切的询问却令他心潮澎湃,激动不已。他吸了吸鼻子,硬是挤出笑容,咧嘴笑道:还好,儿能受得了……别在外面干站着了,走,进帐再聊。梁兴嘴上这么说,但在心里可把唐寅的祖宗八代都骂了个遍,自己把儿子交给你了,这才几天没见就累成这副模样,如果再坐视不理,儿子非得被活活累死不可。

进入大帐,梁启把梁兴让到当中的帅位上,他自己则坐在下手边。梁兴倒是也不客气,心安理得的坐在帅案后,看向梁启,幽幽说道:启儿,是为父连累了你啊!梁启面露茫然之色,不明白父亲从哪冒出这么一句。

梁兴长叹一声,继续说道:为父平日里常与唐寅作对,他定是对你也记恨于心吧!梁启先是一愣,而后忍不住笑了起来,摆手说道:父亲您多心了,大人不是那样的人。如果唐寅因为父亲的关系而迁怒于自己,还会让自己担任三水军的统帅吗?如果他真是那么心胸狭隘之人,自己又怎会去辅佐他?

见梁启对唐寅的态度依旧很恭敬,梁兴不再继续往下说了,他话锋一转,说道:启儿,我们爷俩也很久没有坐在一起好好吃顿饭了,这次为父前来特意带些你爱吃的饭菜。说着话,他向门口的下人招招手,时间不长,数名仆人纷纷提着木盒进来,打开盖子,里面都是做好的饭菜,色香味具全,取出来后,满帐飘香。

第493章

没想到父亲能特意来军营给自己送酒菜,梁启受宠若惊,急忙欠了欠身,动容说道:多谢父亲。梁兴向左右看了看,问道:听说你身边还有个副统帅叫白……啊,是白勇将军!梁启如实答道。

为父带来的酒菜不少,把他也叫过来一起用餐吧!虽说是个外人,但毕竟是你的副将,以后要相互配合的地方还很多,需要拉近感情。梁兴正色说道。

梁启暗暗点头,赞叹父亲设想之周到。他点头应道:是!父亲。说着话,他侧身叫来一名侍卫,令他去找白勇一同用餐。

侍卫领令而去,时间不长,白勇便急匆匆地赶到。

对于梁兴的突然造访,白勇也很意外,不过梁兴毕竟是梁启的父亲,两人能恢复正常的父子关系也是一件喜事。白勇对梁兴的态度十分客气,入帐后急忙躬身施礼。

梁兴与白勇简单客套了几句,便挥手让他入席,接着,他端起酒杯来,对梁启和白勇说道:来,我们干一杯,希望三水军能在你二人的统帅下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成为我大风最强盛的军团!闻言,梁启和白勇二人哪敢怠慢,双双端起酒杯,向梁兴示意一下,而后仰头将杯中酒喝个干净。

见他二人把酒水喝下了,梁兴的嘴角挑了挑,但马上又恢复正常,令下人再次给他二人满酒,与其说说笑笑,边吃边聊。

酒菜只吃到一半,梁启就感觉头脑开始一阵阵的发晕,不过他也没太在意,只当是自己是酒喝多了,可是又过时间不长,梁启已觉得自己头晕的厉害,眼前的一切都在天旋地转,神智也开始渐渐模糊起来。

这时候他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了,就算自己再不胜酒力,但也不至于如此不济,只喝几杯就醉倒,除非这酒有问题。想到这里,他激灵灵打个冷战,下意识地看向梁兴,同时挺身想站起来,不过他感觉体内的力气好象突然被抽空似的,两腿也软的如面条一般,根本站不起来。他惊骇道:父亲,你这是……为父这是在为你好!现在梁兴已不再伪装,他脸色阴沉似铁,冷声说道:现在唐寅不在都城,正是为父夺下王位的好机会,难道你手握二十万的重兵,只想做唐寅的臣子而不想做未来风国太子吗?哎呀!一听这话,梁启的脑袋嗡了一声,现在他总算弄明白梁兴的意思了,他迷倒自己,是要夺自己的兵权造反啊!这不是把梁家再向火坑里推嘛!梁启心中大急,喊道:父亲不可……说话之间,他突然眼前一黑,身子向前扑到,扑通!梁启连人带桌子一同摔翻在地。他躺在地上,双眼紧闭,业已人事不醒。白勇是武将,修为也不差,抗迷丄药的能力比梁启略强一些,这时他当然已然弄明白梁兴的意图,暗叫不好,目光下移,看向帅案上的兵符和将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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