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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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昌哪有时间和李胜多言,他急声道:“现在不是争论的时候,李胜,你保护将军快走!”

“周兄……”

“快走!难道你想害死将军和全军将士不成?”周昌须发皆张的厉声喊喝。

李胜身子一震,下意识地倒退两步,愣了片刻,他眼中蒙起一层水雾,狠狠跺了下脚,拉起司徒旗,向东跑去。天鹰军将士们紧随其后,跟随司徒旗向河西郡方向溃逃。

周昌刚把己方将士们让过去,宁军也追杀到了近前,他手中灵枪乍现出霞光异彩,紧接着,灵乱·风释放出来,冲在最前面的二十余名宁军受其波及,被灵刃刮的浑身口子,惨叫着扑到在地,死于非命。

后面的宁军见状,吓的纷纷后退,瞪大眼睛看着在城门洞里居中而站的周昌。

周昌一横手中的灵枪,大声喊道:“宁贼听着,此路不通!”

很快,宁军从震惊中镇静下来,其中有人大喊道:“别听风贼吓唬我们,他就一个人,兄弟们一起上,杀啊——”

“杀——”

回过神来的宁军对堵在城门洞里的周昌展开疯狂的进攻。

周昌的修为是不弱,但为了让自己能拖的更久一些,他不敢连续施展灵武技能,只能一枪接着一枪的硬挑前方不计其数的宁军。

依仗灵铠的保护,灵兵的锋利,冲杀上来的宁军被他挑杀一波又一波,城门洞里,叫声不断,尸体叠罗,鲜血将左右的墙壁都染成了黑红se。

周昌只有一个人,而宁军却有数万之众,他挑死一个,冲上来两个,杀不尽,斩不绝,蜂拥而至的宁军仿佛永无止境。眼看着自己被敌军*的连连后退,马上要退出城门洞,周昌猛的大吼一声,释放出终极技能——灵乱·极!

灵乱·极的威力比灵乱·风可大的太多,一招灵乱·极施放出来,拥挤在城门洞里的宁军瞬间消失,地上都找不到完整无缺的尸体,铺了整整一层的尸块,鲜血会聚成小河,汩汩从城门洞里流淌出来。

趁着把敌军暂时*退的空挡,周昌回手推动城门,将城门缓缓关闭,让自己在接下来的战斗中想退都退不出去。此时,他已横下心来,与敌人死战到底。

第717章

周昌为逃脱的天鹰军残部断后,可他毕竟是一个人,面对的却是数万的宁军将士,双拳难敌四手,浑身是铁又能撵碎几根钉?

战至最后,城门洞里的尸体都已堆积如山,外面的宁军想冲杀近来,得先把里面的尸体拖出去。

这时候,周昌的力气和灵气都已耗尽,就连灵铠和灵兵都无法再维持,浑身上下,大大小小的口子不少三十处,即便这样,他站在城门洞里仍未倒下,当外面的宁军冲杀近来时,他仍能提枪战斗,外面的宁军放箭时,他仍能把尸体提起来做箭盾……

周昌这一拖,整整把宁军的追杀拖慢了接近一个时辰,为天鹰军的顺利逃脱赢得了大量的时间。

最终,油尽灯枯的周昌死于宁军的乱刃之下,可宁军追杀天鹰军残部的行动也宣告失败。

此战,风军是大败,败的彻底,也败的一塌糊涂,六万之众的天鹰军,最终逃回河西郡的只剩下万把来人,而且唐寅派给天鹰军的两名先锋官最终也只回来一个。

五万将士折损于代云城,可以说唐寅起兵以来在陆地上还未吃过这样的惨败,不用司徒旗进中军帐见他,唐寅已亲自‘迎接’出大营。

当狼狈不堪、灰头土脸的司徒旗在大营外见到唐寅时,老泪纵横,离老远就跪倒在地,以膝盖当脚使,边向前爬边抽自己的嘴巴,哀号道:“大王,末将无能……末将无能啊……”

唐寅面无表情地看着司徒旗,实际上身子已气的直哆嗦,拳头握的紧紧的,连指甲深深扣入肉中都没有知觉。

他是有让司徒旗进入肖陵郡后诈败回来,可是万万没想到司徒旗给他败的这么彻底,六万将士,仅仅回来万人,只此一战,等于是把天鹰军的番号打没了,己方全军的士气也随之跌入低谷。

眼睁睁看着司徒旗爬到自己近前,毫无预兆,唐寅提腿一脚,蹬在司徒旗的肩头,冷声质问道:“全军的将士都快死光了,你还回来做什么?你……你怎么不随阵亡的兄弟们一起去死啊!”

“大王……”司徒旗此时连向唐寅请求饶命的话都说不出口,他头拄在地上,仿佛有千斤之重,怎么抬也抬不起来,就看着有豆大水珠子滴落在泥土上。

多看他一眼都觉得心烦,唐寅仰起头,双手掐着腰,在他面前走回走了几步,然后冲左右大喊道:“来人!把司徒旗拖出去,斩了!”

司徒旗在回来的路上就已经预感到会有这样的结果了,此时也丝毫不感到意外,他缓缓抬起头来,看着唐寅,拱手说道:“末将有愧大王重托,甘愿一死领罚,只求大王能厚待末将家中的妻儿老小,末将在九泉之下也感激大王的隆恩……”

“你也敢跟我讲条件?”唐寅走到司徒旗近前,又想踹他几脚,可看他哭的泪流满面,可怜至极,提起的脚又放了下去,心烦意乱地连连挥手,说道:“拖下去、拖下去!”

两旁的侍卫们可不管你是什么身份,大王有令,他们就得执行。侍卫架起司徒旗的胳膊,语气中带着歉意,说道:“司徒将军,得罪了!”说着话,二人架着司徒旗就向下走,准备将其处斩。

唐寅身边的众将,包括古越、舞英在内都觉得司徒旗死不足惜,吃了这么大的败仗,导致这么大的损失,只杀他一人,未牵连他九族已算便宜他了。可邱真这时突然开口说道:“且慢!”

两名侍卫急忙停下脚步,转回身看向邱真。

邱真对唐寅拱手施礼,说道:“大王,司徒将军虽然战败,但根据战报来看,此战也并非全是司徒将军之过,而是宁军的主将太过狡猾,以牺牲三千将士这样的苦肉计来掩护史杰的诈降,换成旁人,恐怕也会和司徒将军一样中计。”

邱真的话让司徒旗感动的又流出泪来,不过心中有愧的他此时还是连一句求饶的话也不敢讲,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唐寅,等他的发落。

唐寅心中的怒火和怨恨哪是靠邱真这一句话就能打消的。他瞥了一眼邱真,怒声道:“败了就是败了,何需那些借口?此战若换成是子缨,他必能看破宁人的诡计!”

邱真正色说道:“是啊!若是让子缨将军前往,我军便不会有此一败,而让子缨将军闲赋军中的恰恰是大王,把司徒将军提拔为天鹰军统帅的也是大王,让天鹰军进入肖陵郡作战的还是大王,现在,大王是否还认为过错都在司徒将军一人身上?”

唐寅挑起眉毛,转过身正视邱真,凝声问道:“邱真,你什么意思?是说错在本王身上?”

邱真垂首说道:“大王一直都是敢做敢当的明主,勇于承担,正因为这样,哪怕将士们再苦再累也愿随大王南争北战。”

唐寅听后,暗暗吸了口气,是啊,若说此败都是司徒旗一人之错,确实是冤枉他了,至少自己也得承担个用人不当之过。要罚司徒旗,自己也应挨罚。

想到这里,他脸色缓和了一些,看向司徒旗,沉默半晌,开口说道:“邱相所言有理,不过司徒旗死罪可免,活罪难饶,重责八十军棍,记大过一次,军阶降两级,三年之内,不得提升!”

只要人还活着,受到怎样处罚都无关紧要了。司徒旗激动的再次跪倒,向唐寅连连叩首,大声呼道:“谢大王开恩,谢大王不杀之恩!”

唐寅没有理他,转回身,面向身后的众将士,猛然间抽出佩剑,架到自己的肩上。

见状,众人皆吓一跳,本能的向前近身,同时惊叫道:“大王?”

唐寅抓起一缕发丝,持剑一挥,发丝截断,他将断落的发丝举起,大声说道:“此战之败,本王有用人不当之过,愧对阵亡将士,更愧对全军和全国百姓的厚望,本应一死谢罪,但宁国未灭,风国未安,大业未成,本王还不能死。今日,本王在此断发明誓,必荡平肖陵郡内所有宁人,为阵亡于代云城的将士们报仇雪恨,用百倍的宁人之血,祭奠将士的在天之灵!”

哗——听闻这话,在场的众将、士卒齐齐跪地,齐声呐喊:“荡平宁贼,报仇雪恨!吾王圣明,吾王圣明——”

风军原本低落的士气转瞬之间便被熊熊燃烧的烈火所取代,唐寅也正是利用风人对宁人长久以来的憎恨心理来提升全军的士气。当然,他这么做无疑会让日后的肖陵郡血流成河,但他现在已管不了这么多了,打仗靠的就是一股子拼劲,如果士气都没了,上了战场还如何杀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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